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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另一只手去他,可惜他依旧死死不放手。

于是,他们僵在那里,形成一个奇怪的姿势。

这一截车厢里面只剩三四个人,似乎是到这里来旅游的外地客,有些不解地朝他们看。

许久以后,他终于说:&ldo;沈写意,你不能留一点尊严给我么?&rdo;由于长久没有说话,他得嗓子有些干涩,一开口显得略微低哑。

&ldo;为什么?东正集团为什么要这么做?&rdo;杨望杰问。

&ldo;你有没有觉得有奇怪的地方?&rdo;

&ldo;什么奇怪?&rdo;

&ldo;有人说,曾经,沈写意在厉氏工作时,是她极力主张与东正的合作计划。那个时候她正和厉择良走得亲密。而沈家和东正是世交&rdo;

&ldo;那又怎样?她可能只是帮个忙。&rdo;

&ldo;望杰,你真的没有串联起来?蓝田湾,辉沪,正源,哪一样和她没有关系?你不觉得这完全是她为厉择良设的一个套?&rdo;

杨望杰猛然抬头,&ldo;不可能!&rdo;

尹宵又说:&ldo;沈写意让厉氏与东正合作蓝田湾,一下子就要了那么多钱,让厉氏前期投资。为了沈写意,厉氏和辉沪闹翻。然后在拍卖会后,厉氏陷入资金困境,是她自告奋勇去找正源贷款。若不是这样,你觉得以厉氏的根基真的找不到一家银行贷款?然后将蓝田湾断水的消息放出来,厉氏震荡,再使正源出来翻脸不认人,最后压轴出场的是詹东圳。三管齐下还怕厉氏不倒?&rdo;

&ldo;不可能。&rdo;杨望杰错愕着,又重复说了一次。

她和孟丽莉交好,是偶然。

她恰好认识詹东圳而已,所以与东正集团的关系也是偶然。

她和朱安槐之间,不过是律师和被告的关系,她只是想要为那位女性伸张正义,一定还是偶然。

&ldo;不可能……&rdo;他又喃喃自语了一次,却是再也没有上一句有底气。

&ldo;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早说过沈写意不是一般的女人。厉择良害死她父亲,害得他们沈家家破人亡。如此的杀父灭门之仇岂有不报?&rdo;

&ldo;可是……她不可能,因为她根本失忆了。她一切都不记得,怎么可能去找厉择良报仇呢?&rdo;

&ldo;失忆?&rdo;尹宵微微张嘴。

&ldo;她出过车祸,对过去是失忆的。&rdo;杨望杰解释。

&ldo;一切都忘了?&rdo;

&ldo;不是,好像记得一些又不记得一些。&rdo;

尹宵听后,怔了稍许又不可思议地笑了,&ldo;这种桥段你也相信?有没有失忆除了她自己,谁知道。&rdo;

&ldo;厉择良,你的尊严?&rdo;她冷嗤。

&ldo;写晴疯了以后,你想过她的尊严?&rdo;

&ldo;我父亲因你而死,你想过他的尊严?&rdo;

&ldo;我母亲去世的时候,你想过她的尊严?&rdo;

&ldo;我开车自杀之前,你又可曾顾全过我的尊严?&rdo;

她瞪大了眼睛,一句一句的质问他,满目悲凉却一滴泪也没有。

&ldo;我曾经是那么敬你爱你,甚至将你视作我人生唯一的依靠,可是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你就那样活生生地剥夺我的一切。赶尽杀绝的时候,你皱过眉头没有?你有过迟疑没有?&rdo;

以前等不到他的答案,而今要是等到也无济于事了。

写意又说:&ldo;其实,你谁也不爱,只爱你自己。&rdo;

&ldo;所以你从头到尾都是演戏。&rdo;他淡淡说。

&ldo;是。&rdo;

&ldo;你让詹东圳陪你演这么一出,有什么代价?&rdo;什么代价让他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来报复厉氏。

&ldo;和你无关。&rdo;

厉择良忽然冷嘲,&ldo;难道没有让你嫁给他?你不是很善于这个么?&rdo;

她咬了咬唇,却又立刻恢复神色淡然一笑,&ldo;厉择良,再世为人的沈写意不一样了,你这样一点儿也不会激怒我。我和他有什么协议,不用你操心。&rdo;

语罢,她又去拉开手袋,这一回他没有再使劲阻止她。于是写意轻易地挣开他的手,将那个浅绿色的首饰盒拿出来。

这是那日他给她的戒指。

&ldo;厉先生,承蒙错爱,这东西只能送还给你。&rdo;

地铁到站,自动门打开,已经没有人上下了。

她将东西递给他,他不接。

&ldo;我们一起的这半年里,你一步一步报复我的时候,有没有过一丝迟疑?&rdo;他问话的时候凝视着她的双眼。

他发色浅,衬着皮肤有些白,而那双眼睛也是浅浅的棕色。

可是此刻,眼睛却变得深不见底,两边的眸子似乎着墨一般要将人的心魄都吸了进去。

写意微启嘴唇,迎着他的视线,吐出两个字:&ldo;没‐‐有‐‐&rdo;

他闻言,合上眼睛,嘴角微微一抽,竟然笑了笑。

眼眸睁开,满目悲凄。

那样的神色让人刻骨铭心。

写意再一次将盒子递到他的手边,他依旧不接。

她轻轻一松手,仍由东西掉到地上。

盒子盖弹开,那支六爪的婚戒从里面跳出来,蹦了一下,刚好碰到椅子脚的金属架上,当的轻轻一声脆响,随即落到地上,转了两圈,滚到一边。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下了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