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与明若擦肩而过(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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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法保再次醒来,已经是在返京的马车上了。

临近年关,像关二爷这种信仰众多的神灵,也到了最忙碌的时候。

因此,胤禛也没有过多打搅,问过了关于神仙岛的事,又得到了通往神仙岛的名帖,就带着法保告辞了。

大概是来的时候把该清理的妖物都清理干净了,回城的路途一片坦荡。

胤禛手上有神行符,绑在马腿上,让他们返程的速度一日千里,来时走了数月的路程,回去的时候不过用了三天。

他们入京那天,正事腊月二十五,距离除夕不过四日。

其实,在满人入关之前,最重要的节日并不是春节,而是颁金节。

颁金节庆祝的是满人的诞生日,就相当于后世的国庆节。

但入关之后,满洲贵族也不可避免的被汉化,逐渐开始习惯吃汉人的食物,过汉人的节日,学汉人说话。

虽然在康熙朝的时候,整个宫廷之内通行的语言还是满语,八旗贵族也将鳗鱼侍卫必修课。

但历史的潮流是不可逆转的,汉人的文化传承数千年,自有其不可取代的优势。

所以,就算当权者再怎么不乐意,也不得不竹逐渐倚重汉话。

在这种潮流的趋势下到了乾隆朝,会说满语的八旗贵族已经是凤毛麟角。

更有意思的是这些满洲贵族连自己的语言都忘记了却依然对汉人的四叔不屑一顾。

以至于乾隆皇帝问了一句“虎兕出于柙,龟玉遂于椟中,是谁之过欤”?身侧满族近臣竟无一人可答,从而造就了闻名后世的巨贪和珅的崛起之势。

不过,虽然朝廷入关之后,就逐渐把春节当成了最重要的节日来过,可十月十三日的颁金节也要一年庆祝好几天的。

当然了,对于像胤禛这样的贵族来说,庆祝节日其实并不怎么快乐。

因为每到这样的重大节日,满汉贵族们进攻灵验绝对是个苦差事。

且不论御膳的滋味究竟好不好,只说平日里只用准备宫里主子膳食的御膳房,一下子就要增加数十倍的工作量,许多人就不可避免的吃些冷食,或者是已经炖的没滋味的热菜。

要知道,那个时候可是没有植物油。普通百姓多食猪油,宫内御宴用的油更高级一些,是牛油。

但无论是牛油还是猪油,只要菜凉了,就不可避免的会结出白色的霜块儿。

那种菜,光是看着就已经倒进了胃口,更别谈吃了。

更惨的是不吃又不行,因为领宴之前,贵族们还有一样重要的活动那就是“跪拜”,而且衣柜就是以时辰为单位计算时间。

为了避免在跪拜的时候失仪,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贵族们是先是不敢吃多少东西的,更不敢喝水。

几个时辰跪下来,可想而知,等到领宴的时候,这些人已经是饥肠辘辘,前心都要贴后背了。

到那个时候面对这一桌御厨们精心烹制的御膳,那真是左右为难。吃的话实在是难以下筷,不吃的话又饿得烧心……

所以胤禛这次出门,最庆幸的就是出去的够早,回来的够晚,好歹把颁金节给混过去了。

一行人都走到西直门口了,骑着马跟在马车旁的法保还在低声嘟囔,“反正已经到这时候了,干嘛不等过完年再回来?”

作为康熙元后的亲弟弟,法保真可谓苦宫宴久矣!

陪胤禛做马车的揆叙掀开车窗上的帘子,好声好气地劝道:“法保兄,咱们这次赶回来是有正事要办的。反正往年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忍忍就过去了。”

“正事,什么正事?”

话说,有事回京城,不是四爷编出来忽悠洞庭君的吗?

揆叙正要再劝,却听见胤禛讪讪一笑,“我忘了过年还要领宴这回事儿了。”

——他要是早想起来,就不用神行符了,慢悠悠地走到年后,成功避过宫宴他不香吗?

帮他找借口却惨遭正主拆台的揆叙:“…………”

——罢了,终究是错付了!

但胤禛一开口,法保立刻就转了口风,“四爷日理万机,一时疏忽也是有的。就像揆叙兄说的那样,往年又不是没经历过,忍忍就过去了。身份不够的,想进宫领宴还不能够呢。”

揆叙再次:“…………”

——得,您二位是周瑜打黄盖,我就不该多嘴。

一向注重仪表的揆叙难得不顾形象地翻了个白眼,撩着车帘子的手微微一松,车帘落下,隔绝了法保的视线。

正准备表忠心的法保被他这一手打断了气氛,登时满心气恼。他正要发作,后方突然骚乱起来。

“闪开,都闪开!”

“山西知府车驾进城,闲杂人等,通通闪开。”

“…………”

伴随着护卫兵丁呼和声的,是杂乱的马蹄声。

法保立刻被吸引住心神,正勒住马缰勾头往后看热闹呢,那喝道的兵丁已经策马跑到了他面前。

“这是谁家的马车?山西知府奉旨入京述职,闲杂人等,一律让路。”

“嘿,你……”

法保都气笑了正要发作,却被胤禛拦住了。

“好了法保,他既侍奉旨述职,咱们让一让,让他先过去也就是了。”

胤禛并非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满洲贵族,不会像他们一样,把脸面看得大过天。

在他看来,不就是让个路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法保不这么想。

“可是,四……”爷,不过一个四品官,哪配您给让路呀?

“法保。”胤禛再次出声打断了他,然后就直接吩咐驾车的阿克敦,“把马车赶到路边,让山西知府的车架先过。”

阿克敦虽然也心有不服,但他没有法保胆子大,只能应了一声,不甘不愿地赶着马车挪到了路边。

他们刚让开路,后面的车架就已经过来了。

胤禛掀开车帘子看热闹,见马车不止一辆,后边还有拖拖拉拉的许多押运货物的车子。

他便暗暗猜测:只怕这山西知府是要高升入京,这次述职,顺便把家眷都带回来了。只是不知,这位大人是哪家的?

正想着呢,一辆沉珠八宝的青盖马车擦身而过,恰好坐在马车里的人也掀了帘子往外看。

两辆马车错身而过的瞬间,胤禛和那辆车里的人目光交接,都愣了一下。

“怎么了,四爷?”揆叙敏锐的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

“没什么。”胤禛摇了摇头,问道,“这述职的山西知府,莫不是富察氏的马奇大人?”

他也是才想起来,当年明若跟着父亲宦游之前,仿佛说过,马奇是要外放山西。

几年不见,明若也长大了。

当年明若离开之前,两人闹得挺不愉快。也不知道这次归京之后,那位装着四大爷心子的小格格,还愿不愿意和他一起玩了?

作为明珠的儿子,揆叙不说对全国各地官员了如指掌,但四品以上的官员调度,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因此,胤禛一问,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道:“不错,正是富察氏的马奇大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马奇大人这次入京述职之后,就会留在京城进入六部,日后的前程绝对差不了。”

这样啊。

想到明若,胤禛心头有些烦躁,不知道该不该主动与她和好。

虽然两人的想法总是合不来,但明若毕竟是他这辈子的第一个朋友。

无论什么事,只要占了这个“第一”,就总会变得特殊起来。

就像太子是胤禛这辈子承认的第一个兄弟一样,对于明若这个这辈子的第一个朋友,胤禛也十分珍惜。

只是,当年的事根本就不是他的错,也是明若先不告而别的。他再主动去和好,是不是太没面子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