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1)

看着傅司简耳尖染了红,顾灼咯咯笑着,麻利开门关门一气呵成。傅司简觉得那只小猫又伸出软乎乎的小爪子在挠他,勾人得紧。暗卫一脸难以置信,他听到了什么!他看到了什么!这姑娘绝对在调戏他家王爷!他要把这消息告诉王府所有人!傅司简没急着回自己的房间,抬手敲了敲刚刚被合上的门,看着门打开露出一张狡黠明媚的脸。“夭夭,你也早点休息。”门砰的一声关上。傅司简勾唇笑了下,慢悠悠走了两步推开隔壁的门。暗卫眼睛瞪得像铜铃,他家王爷在调戏姑娘!铁树开花,枯木逢春。感天动地,催人泪下。-顾灼在门后捂着脸,为自己的冲动无知而懊悔。她觉察出了傅司简温润如玉外表下若有若无的睚眦必报。她一直知道傅司简的声音好听,刚刚的“夭夭”低沉得像是贴着她耳边想起。她觉得她的脸一定比傅司简的耳朵红。顾灼有些郁闷,她不会次次都撩人不成反被撩吧。她这见了美色就不由自主的恶趣味还有没有救啊!-第二天,顾灼和傅司简的房间门几乎同时打开,顾川和暗卫也分别出了门。顾灼理直气壮地看向傅司简,不期然听到一句:“夭夭,昨夜可安?”顾灼皮笑肉不笑:“安,安。”顾川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摸不着头脑,怎么就进展到叫“夭夭”了?暗卫一看顾川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昨夜四人一上二楼就是顾川的房间,顾川想等顾灼进房间后再回房,直接被顾灼赶进去了,所以没看到后来的那一幕。暗卫离谱地生出些你不知道我知道的优越感。吃过饭,顾川被派去查孙太守家的小公子,顾灼几个坐在客栈一楼的大堂闲聊。顾灼把瓜子嗑得嘎嘣响,随口问道:“你来并州想去哪儿啊?”傅司简剥着瓜子,随口回道:“既是游历,便是哪里有意思去哪。我看夭夭似是要查并州太守,自然妙趣横生,我便跟着夭夭好了。”顾灼恶狠狠地抢过傅司简手边剥了一小碟的瓜子仁。“夭夭”、“夭夭”,还叫个没完了!她又不能当着他护卫的面像他一样厚脸皮地叫他“阿简”。顾灼泄愤似地嚼了口瓜子,又觉得这人修长如玉的手剥瓜子都优雅得像是拿着黑白分明的棋子。不过,拜他的厚脸皮所赐,她现在听见从他口中说出的“夭夭”二字,颇有点古井无波,心如止水。暗卫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没想顾小将军是这么个娇憨性子,更没想到他家王爷脸皮厚起来这般……孟浪。跟他家王爷以前那副冷若冰霜不近人情惜字如金比起来,叫姑娘家的小字属实算得上孟浪。不过,他家王爷也不是从来就那副冷冰冰的样子。王爷是太宗皇帝的老来子,比先帝小十五岁。自小父皇母后疼着,兄长护着,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1。那话怎么说来着?“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2直到五年前先帝遇刺,当时的小太子才七岁。先帝自知身体大不如前,怕小太子登基压不住朝堂,想把皇位给了王爷。王爷没应,只说会护好小昭、护住大裴。自那时,收起一身少年风流温文尔雅。跟在先帝身边,学朝堂制衡,学帝王之道,学治国理政,学刑律革新,学番邦安抚……在人前越发不苟言笑。两年前先帝驾崩,王爷用铁腕手段压住朝堂上按捺不住的魑魅魍魉,重新追查起中断的案子。也就是到了北疆后,许是远离京城的缘故,王爷才又有了点当年温润如玉的模样,不再气势凌厉让人不敢直视。顾灼听见暗卫的笑,瞪了傅司简一眼:“你可想清楚,查一州太守,保不齐会有危险?”傅司简不动声色地在桌下踢了暗卫一脚,笑着对小姑娘说:“我这护卫身手很好,遇着危险,也能保护姑娘。”顾灼哼了一声:“身手好还能让你倒在将军府门口?”暗卫面色略有些扭曲,他家王爷踢他是一点儿力气没留啊。忍着疼又听见顾灼扎心的话,觉得他家王爷真是没踢错。-顾川总算回来:“将……姑娘,孙景阳在城西一家赌场。”顾灼把瓜子移到顾川面前:“你嗑会儿瓜子,我上去换个衣服。”说罢朝楼梯走去。半刻钟着实有点漫长,桌上只有傅司简咔嚓咔嚓剥瓜子的声音。作者有话说:*1唐代杜甫《饮中八仙歌》2《诗经·淇奥》写到猪肉茴香包子和豆腐脑的时候,属实把我馋到了!第9章 、裴昭顾川有心想问这男人的身份,又不知如何开口,与暗卫大眼瞪小眼,无聊得想着要不趁机切磋一番。顾灼下来时看着都觉得尴尬,忙出声:“咳,待会叫我顾公子。”她换了一身靛蓝色的男装,窄袖上滚着流云暗纹,腰间一条墨色锦带,头发被玉冠束起,还拿着一把折扇。面上改了眉峰走向,唇红齿白。当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1的小公子。-城西赌场,人声鼎沸。顾川领着几人到了场中最热烈的桌前,里三层外三层。人挤人到了内层,途中还被一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吼了一句:“干什么的?没长眼啊!”顾灼这暴脾气……战场上这种体格的北戎士兵她一枪能挑下两个,可这是大裴百姓。她忍了。大汉被顾川的刀震慑住,小声骂骂咧咧地转回头。顾灼有些后悔,早知道也带把刀出来,大冷天的,这折扇花里胡哨一点儿用都没有。顾川凑近小声说:“将——”被顾灼瞪了一眼。“公子,那就是孙景阳。”顾灼看向顾川所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公子。眉清目秀,正一脸挑衅地看着对面:“你给小爷等着。”顾灼:好好的小孩子长了张嘴!小公子此时正甩着骰盅上下翻飞,把骰子摇得劈啪作响。顾灼问了旁边一个看起来已经待了很久的人:“摇大摇小?”那人回道:“摇大。”顾灼闻言挑眉看了小公子一眼,行家啊!傅司简不懂这些,看着小姑娘眉眼间的意兴盎然:“公子可知哪位会赢?”顾灼仗着他现在不能叫她“夭夭”,促狭回他:“阿简觉得呢?”傅司简凝着她不说话。喧嚣中似是唯有他们之间有着关于称呼的秘密。顾灼:这人怎么不按套路?!看什么看!说话间,桌上两个骰盅已然掀开:“王公子胜。”孙小公子一脸烦躁,看起来忿忿不平十分懊恼:“不玩了不玩了,王正,下次你给小爷等着!”顾灼怀疑这孙小公子是不是只会这么一句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