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价格战(1/1)
这么来回几次情况就出现了变化,蒙良飞鸽传书回来说送往雁门郡的布匹卖不出去,原因是雁门郡的布价降到了三十八钱一匹。沈兵一听就愣了。如果是云中郡生产的布卖三十八钱一匹的话还有得赚,而且还是大赚。但雁门郡的布卖三十八钱只怕连原料和人工费都赚不回来。要知道它原本是卖五十钱的,有十钱的利润已是顶天了,那这三十八钱岂不是亏本?既是这样,雁门郡又如何能将价格压到这地步?想了想沈兵就明白了,是有人想垄断雁门郡的布业与云中郡打价格战。沈兵一脸懵手工织布居然想跟水力织布打价格战?沈兵猜的没错,雁门郡布业一直是由一个叫陈涌的商人把持着,且这陈涌还凭借着多年赚来的家底召募了数十个护院说是护院其实就是地痞无赖。通常作奸犯科在大秦境内相对较少,尤其是结党营私就更是为秦律所不容。但雁门郡本身就是地处偏远且才从赵国手里收复不久,秦律还没能得到贯彻实施。其实是雁门郡吴肖希望能借助陈涌之手管理雁门郡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吴肖由一个燕国降将来治理雁门郡难免会碰到人心不服、情况不明等状况,于是想先留着这些人先稳定局势再说。云中郡的布匹第一次到雁门郡售卖时其实就引起陈涌的注意了。如果是寻常商人,陈涌手下的那批人早就开始打人抢货了。但一看护着布匹的是秦国商人的打扮,手里还拿着家伙,于是就不敢轻举妄动。这些“秦国商人”其实是蒙良的亲卫,只因秦律规定士伍不得经商,乔装成商人一是为了避嫌二是为免吓着百姓不来买布,于是才出此下策。此时秦人和原赵人还是很容易区分的,比如衣着、束发、口音等都不一样。雁门郡才刚纳入秦国版图不久,整个雁门郡的百姓都可以说是“刁民”,护院看到秦国商人当然不敢造次。于是护院只能飞报陈涌,陈涌一思量,道:“或许只是那些秦人急需用钱是以贱卖布匹,千余匹也不算多,卖完也就是了。”陈涌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希望的。然而事实却让他失望了,这些秦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将布匹运到雁中郡出售,且一运就是近千匹。这还了得?这么下去不是砸了他陈涌的饭碗?但陈涌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不敢与秦人动粗这时的秦人那可是上民,若是闹大了到郡守那也是帮着秦人说话。于是陈涌就决定压低布价。用他的话说,就是:“我等压低布价,让这些秦商的布无法售出,他们自然会转去其它地方售卖。”“到时我等再将布价调回,甚至涨至更高。”陈涌这如意算盘打的是很响,而且等秦商走后他将布价一涨实际上对他而言就没什么损失。只是他没想到的是,沈兵要做的是长久生意,且雁门郡是距离云中郡最近的一站,同时也是纺织作坊打的第一仗,如果就这么败下阵来往后让云中郡的布匹如何在雁门郡立足?!扶苏看到了这情报,就问了声:“现今该如何是好?”胖子屯想也不想就说道:“当然降价!”“我等还有很大的降价空间,便是降至二十钱都不亏,还怕他不成?”扶苏皱眉道:“可是正如将军之前所言。”“若我等与之压价,则布匹价格越发低贱,百姓岂非损失过甚?”沈兵回答:“所以不能降价,而应收购!”扶苏惊问:“将军此言何意?”沈兵解释道:“按正常的价格,是我售四十五钱他售四十钱。”“他以三十八钱出售,我若收购了便可每匹赚两钱”扶苏闻言不由一愣:“将军之意,是我等收购对方手中布匹?”沈兵点了点头,道:“正是。”胖子屯不解的问:“将军!”“我等分明可以以十余钱的成本制出一匹优布,为何还要以三十八钱买进一匹劣布?”沈兵回答:“这便是购买力问题。”“我等若是彼此压价,雁门郡大批需要布匹的人便会在这压价中买进。”“于是购买力便由此下降。”“但若我等全面收购而其它人却买不到,对购买力便没有多大影响。”“待我等将价格调回原价时,便是那些低价买进的劣布都能赚钱。”扶苏有些被绕晕了,脸上似懂非懂的。但胖子屯听了却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这其实并不复杂。说到底就是主动权完全在沈兵手上,沈兵因为能造纸又有水力织布的暴力所以资金充足。除非对方富可敌国其实就算富可敌国可能都拼不过沈兵。在这情况下打价格战,对方那就是“没死过”的状态沈兵每收购一匹布对方就损失一笔钱,直至买到他没布卖为止,到时那价格还不是随沈兵怎么定?而在这价格战期间,只要沈兵收购得够快,真正需要“织布”的“刚需”根本就买不到布。于是“刚需”依旧是“刚需”,他们只能等到价格回调时再购买。这其实是对百姓的一种保护因为“刚需”没有被过度释放,所以百姓手中的布只要等价格战打完,依旧可以卖到四十钱。唯一损失的,就是那企图与沈兵打价格战的家伙。虽然沈兵此时还不知道他是谁。于是没什么好说的,沈兵火速运一批纸到太原郡出售。之所以不运到雁门郡而是运往太原郡出售,是因为沈兵担心引起这奸商的注意如果他意识到纸和布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因此察觉到对方的实力而激流涌退,那沈兵就失去一条大鱼了。正如之前所言,纸这东西是“劫富济贫”,所以沈兵嫌钱也嫌得心安理得。纸脱手很快,只几天的功夫就筹集到资金。再加上之前卖布的盈余一并送到蒙良手里,然后沈兵就下达了收购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