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完了,下一卷就是女主长大之后了! (2)(1/2)

后去了。

白怀君心里纳闷儿:难道这顾玉露还有女孩子的一面?真生气了?不会吧!

虽然这么想,心里也犯嘀咕,在原地呆了半晌,转身回摊子处将那盏荷花灯买了下来。

正打算追回去,却见一个女子站在河灯光影的隐蔽处正与一个男子说话,那女子眼熟得很,正是顾宛身边一直跟着的那个不苟言笑的丫鬟。

白怀君心下稍转,不动声色地靠近那边,光影交错,亮处的人看暗处的人不容易,暗处的人也不容易发现亮处的人是在注意自己。

一两句零碎的话语飘进白怀君的耳朵里。

“错认了?”

“也该是那人没福气,错认了人,你去回给小姐,要怎么定夺看小姐的就是。”

“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些许是自己来的晚了些,除了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白怀君倒没有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知道这丫头多半是奉了顾宛的命,不是什么私自行事,便把事情抛开了。

在看到女子离开之后,白怀君也跟了上去。

白玉色雕成的带桥上,顾玉凝立在桥上,望着桥下一盏盏飘过的河灯,其中一只半人高的河灯最显眼,目光一转,看到不远处牵着手满面笑容的一对男女,不由得微笑。

“顾小姐有一颗善心。”一个淡淡的男声响起,不知什么时候云沐阳竟已经站在了顾玉凝身后。

顾玉凝身体微不可察地一抖,并不回头,只缓缓回道,“善心谈不上,只是力所能及的小事,成人之美罢了。”

“我……抱歉。”

顾玉凝几不可闻地一叹,“起初我是对你的行为很是难以释怀,也曾经郁郁寡欢。后来想明白了,这世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之事,我不可能要求不喜欢我的人硬喜欢我,也不想做那拆散人的卑鄙之人,如今也已经释怀了。所以,”顾玉凝转身,大大方方地望向云沐阳,“云公子,你不必再放在心上。”

云沐阳看着顾玉凝清冷干净的眸子,心中的热涌一发不可收拾:她说她难以释怀?郁郁寡欢?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喜欢着自己?

明明这般明明白白地示爱不是一般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情,为什么她这么坦荡荡地说出来自己只觉得她可爱,却半点生不出厌?

在发现顾天兰要灌醉自己的时候,自己明明是心情烦躁不已的啊!

云沐阳喉头动了两下,带着些压抑的激动开口道,“我有话想要……”

话还未说完,人群不知怎么的突然往这边拥挤,一个粉色的身影被冲到了两人面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生生将原本立在桥边的顾玉凝往水中撞去。

云沐阳大惊失色,要伸手去抓住顾玉凝,胳膊却被人桎梏住,仓皇间低头去看,却是一脸惊慌失措的顾天兰,“沐阳哥哥,我的脚扭了!”

云沐阳心中不由得恼怒,却怎么也抽不出自己的手,眼睁睁地看着顾玉凝往水中倒去,心中竟泛起了撕裂般的心疼。

电光火石间,一个黑影不知从哪里冲出,将顾玉凝抱住,足尖轻点,护着顾玉凝到了一处安全的地方。

顾宛扬手的动作不由得顿住,看着那救了顾玉凝的人,嘴角忽的勾起玩味的笑容:这又是何方的神圣?

身后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出现的谢易低声问道,“还需要属下出手吗?”

顾宛笑着摇摇头,又突然目光一转,指着还一脸惊慌抓着云沐阳不放的顾天兰淡淡道,“将她给我踢下水去!”

谢易嘴角微抽,紧接着干净利落道,“属下领命。”

“啊!”随着一声尖叫,紧接着是“扑通”的落水声,云沐阳面色复杂地收回看向顾玉凝的目光,转头似有所感地看向顾宛。

顾宛走过云沐阳,笑着缓缓道,“连自己倾心的人都分不清是谁,你觉得自己还会有机会吗?我劝你还是救水中的那个主儿比较好,有些事,一旦错过了,再想挽回可就难了。”

云沐阳的身体狠狠一震,只觉得全身发冷般立在原地,竟然动不得半分。

顾宛径直越过他往顾玉凝的方向走去。

顾玉露早就已经在顾玉凝的身边哭过一轮了,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丫头哭起来也让人头疼不已。

“我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你就别再哭了,我脑仁儿都被你哭疼了。”顾玉凝惊魂刚定,就被顾玉露弄得哭笑不得。

白怀君在旁边看着顾玉露满脸的泪,目光复杂,还带着些一丝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温柔,笑着打趣道,“你姐姐安然无恙你就哭成这样,要是真的不小心落水了,你可不得哭的比落汤鸡还惨!”

顾玉露伸出袖子狠狠抹了一把泪,瞪向白怀君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什么叫不小心落水!”

白怀君还是吊儿郎当的,“狗嘴里吐不吐得出象牙我不知道,我知道反正你再哭也哭不出珍珠来,还哭的这么丑,快点收声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顾玉露起身就要去踢白怀君,白怀君一边应付一边似有所感应地朝打量着自己的顾宛看去,只看到顾宛若有所思的笑意,突然有点心事被看穿的窘迫。

刚刚别人都关注顾玉凝去了,多半都没有注意,他可是看得清楚,那个顾天兰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一脚踢下水,可半点都没有留情啊!

要是跟他说这件事跟顾宛没有关系,押上脑袋他也不相信。

“谢谢你救了玉凝姐姐。”金嫣然也是惊慌刚定,倒是注意到了一旁被大家忽略了的救人男子,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来人一边开口道。

顾宛也笑着打量那人,似是不想被人看到自己的脸般,将自己的脸埋在面巾下,不过单从眉眼,也知道此人也有着一个好皮相。

“你救了人不立刻离开,此时却吝啬露面吗?”

顾宛这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你救了人不走,不就是没打算做那做好事不留名的人嘛!

如今,又扭扭捏捏的不肯露面,怎么说都不合情理嘛!

男子身子一僵,见顾玉凝也好奇地看着自己,眉间轻皱,似是有些为难。

“你们不要为难他了!”白怀君细细打量了一下那人,突然抚掌大笑道,“他今日若是把面巾去下来了,被周围这么多人看到,回去就该被他爹剥一层皮了!”

话语之间,分明是认出了男子。

男子笑着点点头,也有着一把难得好嗓子,看着顾玉凝直接开口道,“顾小姐国色天香,才华横溢,当得起更好的人。”说完竟顾自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去。

只留下原地石化的几人。

顾玉凝一张脸涨得通红,顾玉露两眼都开始放光了,一扫刚才的担忧,扒着顾玉凝的胳膊道,“刚刚那个人跟你说了些什么?”

“你不是听到了吗?”

“我是说在我们来之前他到底跟你说了些什么!肯定还有对不对?”顾玉露态度转变的相当快,举起一只手道,“这个好,这个最好了!我回去就跟娘说!”

顾玉凝嗔了顾玉露一眼,往桥上望了一眼,却见云沐阳站的笔直望向这边,那边因着手忙脚乱救顾天兰的缘故乱成一团,云沐阳却像痴了一般直直地望向这边。

顾玉凝不由得皱了皱眉:他不是与顾天兰两情相悦?怎么站在桥上动也不动?

毕竟已经决心放下的,顾玉凝转过头,不再看去,看着天色道,“现在不早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到时候让爹娘和伯母担心就不好了。”

“我送你们回去?”白怀君还是有些君子风度的,主动提议道。

谁知道顾玉露根本不买账,哼哼一声道,“你还是快去看看你的好兄弟和你好兄弟的心上人吧!我们有人来接!真是的,什么人啊!一直跟着我们,好兄弟的心上人落水了,还视而不见的,没义气!”

白怀君有些哭笑不得,看着顾玉凝一行人坐上了马车,才转身回到桥上。

毕竟是大家闺秀,不能不救,顾天香和云香荷使了西顾府会水性的婆子将顾天兰捞了上来,顾天兰受惊过度,已经晕了过去。

顾天香忙安排着,趁事情还没有闹大之前将顾天兰送上了马车离开了。

云香荷还在责怪云沐阳,“天兰姐姐离你最近,你怎么不及时救她?到时候被顾家长辈知道了,还以为是我们不待见她呢!天香姐姐走的时候可气得不轻。”

云沐阳面无表情,淡淡扫了云香荷一眼,“堂妹未免管的太宽了,她落下水,自然有顾家的家仆去救,我去救算什么理儿?我要是去救了,才是不合情理的吧!”

云香荷被噎了一句,气哼哼道,“随便你吧!反正我我里外不是人!”说完也转身上了马车走了。

看热闹的人也都渐渐散去,云沐阳留在桥上,还在想着方才顾玉凝在树下看着自己的时候脸上会是什么表情。

距离太远,他看不真切,但却觉得自己被隔绝在外了。

失望?无所谓?还是根本看的就不是自己?

“沐阳啊!虽然我不知道你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这个做兄弟的提醒你一下,你可能这次真的看走眼了。”白怀君拍拍云沐阳的肩膀,“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就行动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你瞧我,在见顾玉凝之前不是没有提退亲的事吗?”

“那你如今见了,难道还要提亲吗?”云沐阳的目光和口吻带上了一丝危险。

白怀君撇撇嘴,“虽然顾玉凝挺好的,不过本人不好那一款,还是留给你和林跃争吧!”

“那是林跃?”云沐阳着实一愣,他看着那救人的身形是有几分熟悉,不过林家老头子管的紧,林跃又快参加秋闱了,根本不让出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白怀君点点头,笑道,“说起这个,林跃这小子可比你机灵多了,也不知道事先瞧了多久了,反正我看着那小子是动了真心的,你还是多加把劲吧!至少我看那顾玉凝已经不再怪你了,而且你占着先机,还是有机会的。”

云沐阳垂眸不语。

“说起这个!”白怀君突然一脸纳闷地开口道,“你到底是怎么就一下子非要顾天兰不可?还闹到了退婚的地步的啊!要不是你之前脑袋一热如今也不用在这里这么难受了不是!”

云沐阳沉声道,“你还记得那天在寺庙里面吗?你走之后我听到了有人在吹箫,在一处禅院听了许久,然后箫声停了,顾天兰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白怀君一愣,似是不敢相信道,“然后你就以为吹箫的那人是顾天兰?然后就头脑一热喜欢上了还退了亲?!”

云沐阳沉着脸不吭声,白怀君脑子突然里面闪过什么,一触而过,消失不见,怎么也没抓住,不由得挠了挠脑袋,再次拍拍云沐阳的肩膀道,“人都要为自己的不成熟付出代价,你凭着一曲箫音就选择了人家,能怪谁呢!”

夜晚。

西顾府二房齐氏的院子一团乱,又是请大夫的,又是熬药的,忙的不亦乐乎。

顾天兰躺在榻上,身上盖了被子,又还是夏日,却还是觉得身体进了冰窟一样凉,怔怔地望着天花板,将齐氏吓的够呛。

“天兰,不过就是落了次水,现在都没事了。咱们养养身体就又好了,你把这药喝了,喝了就没事了。你多少喝一点吧!”

顾天兰迟钝地将脸转过来,看着齐氏道,“娘,是谁救得我?”

齐氏不懂顾天兰的意思,看向旁边的顾天香,顾天香似是有些为难,最后还是道,“是府里的婆子。”

顾天兰先是一顿,紧接着像发了狂一样从床上立起来,将药碗和盘子打落一地,歇斯底里道,“谁让她救得!你们谁让她救得!她要是不救的话,沐阳哥哥就会来救我了!都是你们不好!”

齐氏面色一变,看向静立一旁的顾天香,声音严厉,“什么沐阳哥哥?”

顾天兰做这些事情都是瞒着齐氏的,顾天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从实回答道,“是云家二房的次子,云沐阳。”

齐氏瞬间明了了,看着床上又哭又闹的顾天兰,冷哼一声道,“不过是个不受宠的二房的种,也值得你这般?!真是没出息!”

顾天香一愣,道,“云沐阳是嫡子啊!”

“嫡子又怎么样?”齐氏冷笑道,“云家现在是云家大房当家,你们若真有心,就拿下他们大房的公子哥儿才算本事呢!”

顾天香心下有些不舒服,“咱们不也是二房吗?”

齐氏瞪了顾天香一眼,严厉道,“他那个二房跟我们这个二房能一样嘛?顾府是我们二房掌家!云府呢?云府的绣坊和香坊全部都是大房的,还为着个不值得的人又哭又闹,真不知羞耻!”

顾天香沉默不语,齐氏看了她一眼道,“你可别学你妹妹,以前出了庄家那一桩子事,她还不长记性!我可就指着你了!听说云家大公子云寒暮快要回抚远来了,正好一月之后就是乞巧节,到时候的乞巧宴上务必要准备好,知道了吗?”

顾天香神色一暗,“母亲是说……云家大公子?”言语之中却不是欣喜,她心里始终忘不了之前西顾府小住许久的萧琅渐,总盼着他回来。

齐氏睨了她一眼,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心思,冷哼道,“那姓萧的看不上咱们!你也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况且世子王爷什么的,若是死在了战场上,就什么也不是!你还要等着他?!”

顾天香忙道,“母亲,我没有……”

“你有没有我不管,乞巧宴这个机会,一定要抓住,近些日子也不必出去了!争取这次就算拿不下云寒暮拿下别的大家公子也行,这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要懂得把握好。知道吗?”

“女儿知道了!”顾天香垂下了头,不再多话。

齐氏看了一眼床上闹了一阵,委顿下去的顾天兰,吩咐丫鬟婆子好好照顾,叹了一口气之后就带着顾天香走了出去。

谁也没有看到,床上的顾天兰眼睛突然睁开,里面全是瘆人的光芒。

,6,一家有女几家求六

“小姐,属下收到线报,大概下个月,云寒暮就会回抚远了。乐—文”

顾宛手中动作的手一顿,凝眉道,“你可确定?”

“属下很确定。”谢易点点头道,紧接着又觉得难以理解,“不过小姐为何一直让属下关注云寒暮的动向?就算他真的野心很大,城府很深,若是不跟咱们对上,也根本没有必要理会啊!”

顾宛继续手中的动作,细细捻起手中的东西闻了闻,道,“如果我说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你会不会还觉得有问题?”

谢易嘴角动了动,心里暗自道:只要你不是看上了他,让我对世子有个交代,怎么都行。

“属下听说昨日西顾府二小姐身体有些不好了,要不要注意一下?”

顾宛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道,“管她做什么?!她要再作妖,就做了她!”

谢易嘴角一抽,自家小姐要不要这么猛啊!

“最近林跃那小子有什么动静吗?”

谢易听到这个突然笑了,“林公子再三小心还是被林老爷发现了,正关在书房里出不来呢!不过就算出不来好像也挺能给云沐阳添堵的。”

顾宛眼睛都笑弯了,“他合我脾气!”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不过他这出不来倒是件麻烦事,玉凝姐姐不是主动的人,他要是沉寂几天,指不定就被那云沐阳抢先了。”

谢易笑道,“小姐要帮帮他?”

“这倒不用!”顾宛摇摇头,道,“他比我更清楚这一点,若是真的对玉凝姐姐有那份心,总有办法找到借口跑出来的到玉凝姐姐面前晃的。”

柳逝摇头笑着,带了一丝怜悯道,“可是属下听说这林家的家规可不是一般的严哪!怕是有些难。”

“难才能体现人心哪!”顾宛笑着侧过身,看着外面洒下来的树荫,眼中带着零零星星的清澈光亮,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转眼间又是一年,这乞巧宴就快要到了呢!”

谢易当即道,“这西戎已经告捷,世子应该不日也会到了,也许刚好赶得上这里的乞巧节呢!”

顾宛白他一眼,“最开始是说一年,后来又是一年,这一年接一年的,我可是不信了。不过你今日说的话我可是记住了,他若是乞巧节人没到我可要找你算账!”

谢易笑笑,后悔自己嘴快,连忙补救道,“世子要先回京城复命,复命完必定会往这边赶,就算乞巧到不了,中秋也一定会到的。”

顾宛翻个白眼,“你怎么不说还有过年呢?”

顾宛没有告诉谢易的是,萧琅渐早已经通过信告诉她,会在乞巧节之前回来。

她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在回京城之后分身乏术地赶来,但是他既说了要到,多半就会到的,所以也不担心。

两人正说着,突然传来碧云的声音,“小姐!嫣然小姐到了!”

顾宛喜得立起,“正闷得发慌呢!快请她进来!”

谢易悄无声息地退下。

金嫣然进来,一边笑着一边道,“一到夏日我就喜欢往你这里跑,毕竟你这里凉快,你可不要嫌我烦赶我走。”

顾宛笑道,“你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烦呢!”

“那我可就放心了。”金嫣然笑着在榻边坐下,姿态端的行云流畅,看的顾宛眼馋。

“怪道娘老叫我像你学习呢!这举手投足都是气度,我娘老说我吊儿郎当的没个正行。”

金嫣然打趣般笑道,“你就是个猴儿,偏偏要让你学人,岂不是委屈了你?!”

顾宛咂咂嘴,“嫣姐姐这跟我混久了,说话也不一样了,以前疼我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像现在一样没事就打趣我啊!”

金嫣然也配合着笑道,“千错万错,也都是跟你学的,你可怨不着我!”

“我认栽还不行吗?!”顾宛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逗乐了金嫣然。

金嫣然笑了一阵才开口道,“我今日来找你是有话要跟你说的。我娘说不用来麻烦你跟你说,但是我还是觉得这件事情跟你们有关,还是跟你说一下会比较好。”

顾宛听到这里大概明白这又是金夫人有什么话想通过金嫣然告诉自己了,如果真的没打算跟自己说,干嘛要告诉一向管不住嘴的金嫣然呢!

顾宛招呼碧云给金嫣然端了茶点,不慌不忙道,“有什么事情咱们边吃边喝边说。”

金嫣然匆匆扫了眼茶点,从里面捻出一块不算太甜的来,一边吃一边说道,“娘说天青坊的账目出了点小问题,好像跟你三叔祖家有关系……”

看顾宛的脸色变了变,金嫣然急忙补充道,“娘说了,这里面就算真的有问题也肯定是有误会,所以叫我不用担心,也不用跟你说。我经常跟玉凝姐姐和雨露妹妹打交道,能培养出这样好的女孩子的家族肯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你……”

顾宛笑笑,“没事,金伯母不是都说了,里面有误会嘛!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而且就算真的有什么事,也跟清宛山庄没什么关系不是!”

金嫣然微微松了口气,她自然知道顾宛跟她三叔祖的关系好。

但当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人心都是偏的,她下意识不希望清宛山庄受到这件事情的波及,又怕顾宛因为这件事情跟自己生了嫌隙,所以思虑再三还是来这里说了出来。

作为天青坊的东家,金家不可能不处理这件事情,处理的后果不管如何,都是不利于两家的合作关系的,在破坏了合作关系的同时,自然也会对两家的关系造成影响。

“你好久都没来了,没事说这些大人的事情做什么?!我们还是来说些我们自己的悄悄话吧!”顾宛俏皮道。

金嫣然彻底放下了心,嘟嘴道,“人越长大就想的越多,我现在倒是宁愿回到小时候才好呢!”

顾宛笑道,“你要真是一直是小孩子,伯母不急坏才怪呢!”

“这倒是。”金嫣然不喜吃甜的,不过捻了两块糕点,就彻底撂下不再动,“玉凝姐姐的身体怎么样了?”

“本就没有什么大碍,不过略略受了些惊吓,你不用担心。”

金嫣然想起那日所见,不由得红了红脸,“玉凝姐姐真是好福气,有这么多人喜欢。”

顾宛笑着打趣道,“金伯母不是早就给你定下了白家的大公子白怀玉?你真当我不知道呢!听说那白大公子对你可不是一般的好,一天要借着看金伯伯的由头往金府跑好几趟吧?”

金嫣然脸红地埋下头,“你又胡说!再这样说,我不理你了!”

“我不说了就是。我们说点别的。”

又有说有笑地聊了会儿,外面进来个小丫鬟,“夫人让奴婢来叫小姐回去,说是白公子给你送了几缎上好的流云锦,让你回去看看。”

金嫣然嗔了那丫鬟一眼,不满道,“晚上回去再看不也一样嘛!我现在不想回去,要跟宛宛多说会话儿!”

顾宛见那丫鬟脸上有为难之色,推着金嫣然笑道,“你快些回去吧!到时候再把你那白大公子气走了,我可不负责给你赔!”

金嫣然这才不情不愿地跟顾宛道别,跟着小丫鬟离开了。

看着金嫣然走远,顾宛坐回去,喝了好一会茶,唤碧云道,“柳逝呢?叫他过来一下。”

碧云忙出去了,不多时就叫来了柳逝。

经过几年,柳逝变得更加稳重,也更加不用顾宛操心,基本上庄子里的大小事务顾宛都不再过问,这乍一下将他叫来,倒是让他很是意外。

柳逝一走进去,就发现顾宛的脸色不是很好,偷眼瞧了下碧云,碧云解释道,“刚刚嫣然小姐来了一趟,就变成了这样了。奴婢也不是很清楚。”

柳逝摆了摆手,碧云退了下去。

“你可知道三叔祖家的人在天青坊的账目上作假的事情?”

柳逝一愣,“竟有此事?我并不知,最近庄子里在忙着收拾果树和荷塘的事情,我没有来得及抽开身。这年前不是刚刚对过账目,都是没有问题的啊!这问题是刚出的?”

顾宛冷哼一声,“竟连我们这里也瞒着,你去东顾帮忙探一下口风,看看三叔祖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也顺便给三叔祖提个醒儿。我原本以为东顾的人与西顾不一样,现在看来,只要是涉及到利益,就没人是例外。不能让三叔祖白白背了这个黑锅!”

“属下明白。”

柳逝当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天青坊是金家做东,清宛山庄乃至整个东顾都有人投了钱的,若是真的是东顾的人在里面做了什么手脚,损坏的不仅是东顾的名誉和脸面,也会让东顾的其他产业受到影响,不可谓不严重。

柳逝转身就走。

顾宛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急忙道,“你带上一罐上好的大红袍去,顺便说一句清宛山庄跟东顾永远是一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柳逝顿住脚步,点点头,“我明白。”

“去吧!”

柳逝中午去,傍晚时分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封顾德严的亲笔信。

顾宛读完了信,冷笑一声,“原来是这么个东顾人!哼!真是可笑!”

“顾老爷子还让我带个小姐一句,若是这件事情有人找上了你,完全不必理会,只将门关严实了就好,他也会这么做的。”

顾宛点点头,“谁会愿意去惹那一身荤腥,疯了不成?”

“这个……”柳逝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顾宛疑惑地看过去,突然一拍脑袋,“我差点忘了这茬,你找个由头,最近几天将我爹打发的越远越好。前些天在临县不是有个什么劳什子棋会,给他弄张请帖,赶快把他弄走。”

若说这清宛山庄的铜墙铁壁真有什么突破口,准是顾余沥没错。

柳逝笑着开口,“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办。”

约莫过了三、四日,清宛山庄门前来了一个两须斑白的老人,被人搀扶着,一定要进山庄的门。

门房的人好吃好喝伺候着,还给设了凉阴以防中暑,就是没有让人进门。

“老爷,这可怎么办?山庄的门不让进啊!”一个小厮开口道。

那老人正是已经被逐出顾家族谱的顾德利,此刻盯着山庄的大门,表情凝重,“它不让进我就没法子吗?我就不信,他们还都不出门了!”

顾德利本想着最晚傍晚时分顾余沥就会出来或者从仕人堂回来,谁知道等了许久都没什么动静,蚊虫倒是越来越多,渐渐有些吃不消了,不由烦躁道,“你去问问门房的人,他们家老爷上哪里去了?”

小厮急忙去了,不一会儿跑回来,道,“老爷,门房的人说不知道。”

顾德利不由得破口大骂道,“什么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这些看门的都不知道主子上了哪里去还有谁能知道?!”

小厮委屈道,“他们确实是说不知道啊!”

顾德利掏出一锭银子,心疼地咬了一口,塞给小厮道,“再去!”

小厮急忙拿了钱又匆匆忙忙跑去了,不一会儿又跑回来,一脸喜悦道,“老爷的法子果然灵,他们说了!”

顾德利不由得喜道,“去了哪里?”

只要知道顾余沥去了哪里,这件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小厮手一指,指向东边的方向。

顾德利没反应过来,愣愣道,“什么?”

“门房的人说顾老爷去了那边……”

“你个蠢货!给老子滚!”顾德利气的恨不得将小厮踹上两脚,怒目而视道,“我的钱呢?”

小厮一摸脑袋,懵懵地回答道,“给他们了啊!”

顾德利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捂着胸口指着小厮道,“在被官府的人抓去之前我一定会先被你给气死!还不快来扶我,这边不行,就从别的地儿想办法。那个眼界浅的也不是跟这件事情完全没有关系,如今想将事情都推到我身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老爷是说顾三老爷吗?咱不是刚从那边过来嘛!”小厮有些不情愿,这时候待在家里陪老婆孩子多好,偏偏要出来受这个罪。

“谁说要去找他们了?!我才不要再回那个鬼地方呢!”顾德利白了小厮一眼道。

小厮翻翻白眼:是回不去吧!

“关键时刻,还得找最亲的人哪!”顾德利眼中精光一闪,率先站起,转身就走。

小厮忙跟上去,一路南行。

“他们走了?”顾宛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愣住了,“我还以为怎么说也能坚持个一两天呢!”

柳逝回道,“往南边去了,估计去想别的法子去了也说不定。”

顾宛想了一会儿忍不住纳闷道,“之前我就觉得奇怪,这顾德利在京城做官这么久,总该有儿子女儿什么的吧,就算被抓也不该凭空消失吧!怎么从未听说过?”

柳逝笑道,“这说也奇怪,这顾德利官当得不小,贪的也不少,唯独没有娶过妻,纳的妾倒是不少,却是没有个一男半女的。抄家产的时候府里的妾室们早就散尽了,身边只跟着几个小厮。”

顾宛奇道,“那他岂不是孤家寡人一个?”

“可不正是这个理儿。”

“那他如今往南去是找谁?东顾一支有人住在南边吗?”

柳逝一愣,突然想起什么一般道,“坏了!我把有件事情忘记了!”

顾宛脸色变了变,“什么事情?”

“之前看到东顾族谱的时候好像发现过不对,还问过顾家的老人儿。听说顾德利在被赶出顾家之前曾有过一个妻子赵氏,也生过一个孩子,毕竟妻子儿女没什么错,所以没有把赵氏和孩子赶出去。如今想起来,那人好像就住在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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