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风起云涌 (30)(1/2)

锦瑟闭上嘴巴,沉默了会儿方才道,“人在陛下手中,我不知道。若是你不相信,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元卿干净利落地点了锦瑟的穴,收回冰丝,看向从方才就一直不曾说过话的萧琅渐,淡淡道,“靳然在哪里?”

萧琅渐目光复杂地看着元卿,“现在重要的是你的解药。”

元卿轻笑了声,“这么说,你是打算选择我了?”

萧琅渐转过眉眼,“你不要任性。”

元卿笑了笑,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意思,明明知道对方的选择,还要在这里挣扎,想要听到不一样的话,哪怕是骗她的也好。

“不管如何,若是你与锦瑟做的交易伤害了我身边的人。萧琅渐,我定不会放过你。”

元卿说完,便转身离去,她必须要马上确定青璃和靳然他们的安全。

屋内,只剩不能动弹的锦瑟,看着元卿决然的背影,笑得深沉,“你瞧,我都说过,她不会信你。”

萧琅渐顿了顿,似是坚持不住了一般,一把扶住了一旁的桌子,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染湿了胸前的衣襟,很快与玄衣融合在一起,看不清晰了。

萧琅渐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鲜血,眉心都不眨一下,冷冷道,“元卿的解药给我。”

锦瑟闭了闭眼睛,不知是笑别人还是笑自己,很快睁开眼嘲讽道,“定北王到底如何想的?新欢旧爱皆想得到,未免太贪心了罢!”

“没有新欢。”

锦瑟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萧琅渐声音更淡,“若是两天内我收不到解药,我向你保证,暗枭将会血洗幽都。”

元卿一出皇宫,便迎面碰到了清闲和云颜两个,显然是在等待她。

三人不敢耽搁,先在城外找了一处不起眼的破庙安顿了。

“人都转移的怎么样了?”

清闲很快道,“青璃通知了我们后,除了我们两个之外,都已经转移了。”

元卿看了清闲一眼,目中带着感激道,“你还愿意帮我,我很感激。”

清闲与云颜对视一眼,突然跪倒在地,“主子,还请收回将四清赶走的决定。”

元卿眸色沉静,“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他们几个也是这么想的?你可知道,你们如今已经出现在过人们的视线里,若是跟了我,便很有可能以后都得躲躲藏藏过日子。药谷里面的人依附于我,我得担着,你们的去留,我却不能替你们做决定。”

清闲冷静道,“四清都愿意跟随主子,以后无论什么情况,都忠心护主,绝不敢有半分不忠!”

46,寒毒之烈

元卿有些不妙地皱了皱眉头,“你们……”

云颜替清闲开口道,“四清包括清味如今都已经出宫,逃往你的那些别院里面去了。药谷里面如今待不得,如果你不收留他们的话,他们回去之后也只有被那小皇帝杀头的结局。”

元卿看了眼清闲,无奈般笑了笑,“既如此,我少不得要留下你们了。”

清闲松了口气,云颜推了清闲一把,眼中笑意点点,似乎在嘲笑对方的小心翼翼。

元卿在两人之间扫了扫,察觉出一种不易察觉的气息,斟酌着开口道,“你们……不会打算替我省一分贺礼吧?”

清闲“倏地”红了脸,一个平日里总是冷面冷情的大男人这番样子元卿倒是从未见过,云颜却比清闲要自然得多,毫不羞怯地道,“可没给你省什么贺礼,到时候还是要收两份的。”

那话语中分明承认了两人的关系。

元卿不由得笑了笑,这可能算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听到的第一个好消息了。

云颜虽然平日里看着大大咧咧,心思却一直封闭得很深。

清闲对云颜的感情元卿一直看在眼里,以前一直觉得可惜,如今两人好上了,元卿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清闲被元卿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推说出去寻些吃的便出了破庙。

云颜见清闲走了,才在元卿身边坐下,笑着道,“我知道你有着一肚子的话想问,有什么就问吧!”

元卿挑挑眉,倒也不拐弯抹角,“云颜,你答应与清闲在一起是一时冲动还是真的想清楚了?要知道,若是单纯因为被打动而在一起,早晚会分开的。”

云颜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会如此想。你放心,我不是一时冲动,也绝对会对他负责的。”

这话说的怪里怪气,元卿却忍不住笑了,“怎么就突然想通了?”

云颜笑意敛了敛,“说起这个,我还未曾告诉你,靳然如今同清风他们在一起。”

元卿略有讶异,“你们找到的他的下落?”

云颜摇摇头,“我们哪有那个本事,是萧琅渐将人送来的,我便私自做主将人留下来了。”

元卿脸色变了变,想起在皇宫里面时与萧琅渐的对话,既然他没有伤害靳然,为何当时不解释?他到底与锦瑟做了什么交易?

云颜不知道元卿与萧琅渐之间的事情,只道元卿是在疑惑,便解释道,“说起来,我从未同你说过我的过去,我曾经喜欢过靳然整整十三年。”

元卿被拉回思绪,倒是没想到云颜与靳然之间还有这样一份纠葛。

云颜的声音很平静,“那个时候靳然与云家关系一直很紧密,我与云容两个同靳然的关系便也一直很好,心底一直将他当作我可望不可即的人。后来云家没落,我以为自己一直忘不了他,可是在恍若重生之后再见他,却发现心底早就没了那样的感情,很多以前的事情便都可以放下了。”

元卿想起俪嬢对云家的忌讳,恍然道,“难怪俪嬢一直那么针对你们云家,靳然对你们两个的另眼相待怕就是俪嬢要对付你们最大的理由了。”

云颜勾唇笑笑,“那个女人,一心想要成为靳然心中眼中的唯一,不过也是个没脑子被利用的人罢了。当年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她本来是想要羞辱云容来借此甩掉云容,最后被俪扬借刀杀人罢了。不过,该报的仇还是要报,她若是不生歹心,云容便不会掉落悬崖,也不会弄到如今这幅模样,我会将这笔帐好好记着。”

元卿点点头,“冤有头债有主,你是对的。”

两人又说了会话,待到清闲回来三人用了些吃的,第二日便乔装改扮赶往了洛水方向,在秦州一处别院与其余人马接上了头。

众人见到元卿,小五显得尤为激动,冲上来便给了元卿一个熊抱,元卿被推得一个趔趄,无奈地将人推开,“没几日不见,你越发莽撞了。”

小五似还在闹别扭般,蔫搭搭的垂着头不说话。

清风过来用手薅了小五的头一把,对元卿道,“主子不知,在转移那天,他死活不肯走,说是要进宫找主子,最后敲晕了才将人带出来,现下已经闹了好几回了。”

元卿拍拍小五的脑袋,一脸的不赞同,“说来你跟我最久,该最了解我的脾气秉性,这般无组织无纪律,还怎么负责青云杀的训练?”

小五眼睛一亮,“主子要让我负责青云杀吗?”

四清也有些讶异,互相对视了眼,皆默不作声。

元卿看在眼里,笑笑道,“四清如今已经出师,我还有别的事情要交给他们,青云杀不交给你交给谁?”

小五更加兴奋,站的笔直,“保证完成任务!”

“要管别人,首先要能够约束自己,这次转移给别人造成了这么大的麻烦,你该怎么做?”

小五瞬间沮丧起来,“领罚。”

元卿点点头,转身往别院里面走,“那你便去吧!”

小五垂头丧气地看着元卿进了院子,只好转身离去,转身之际被云颜拍了拍肩头,“告诉你句忠告,这样的法子可以引得一时的注意,却不会长久。”

云颜话语刚落,落在小五肩头的手便被清闲黑着脸拽过来握在手中,云颜面色懊恼,嘴角弧度却是上扬的,一路被清闲扯着往院内去了。

原地,只留下小五一个人站在原地,眼中光亮闪了闪,后转身离去。

院内,元卿一进院子便询问靳然的情况,四清与云颜对视一番,最后还是云颜率先开口,“别的都还好,定北王相助得及时,没有受到什么皮肉伤。不过他被那小皇帝软禁着,心里受过多少伤就无人知晓了。另外,他的身体从以前开始就一直不好,一直受寒毒侵袭,还用过一叶醉这种吊命却伤身的药,怕是难好……”

元卿皱了皱眉,“寒毒有这么严重?”

“寒毒是苗疆皇室特有的毒,一般人是不知道它的厉害,都以为是致人体寒的药,实际上这药颇为狠烈,发作起来让人生不如死,时间久了会侵蚀人的五脏六腑,最后死的时候躯壳冷硬如铁,如同冰雕。”

47,相克之法

推开门,一声“吱呀”声惊动了里面本就睡得浅的男子,元卿扶着门框,手有些尴尬地停在那里,看着榻上的人勉强撑着立直身体,扯开一丝不太自然的笑容,“我来看看你。?”

靳然清淡地笑了笑,“坐吧!”

元卿走进去,顺手关了门坐在塌边,执过靳然的手腕细细把了下脉,眉头不由得皱得更紧。

靳然见元卿神色不好,笑道,“我自己的病我自己心里清楚,能捡回命已经算是幸运,多活一日是一日也就罢了。”

元卿收回手,“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病。”

靳然摇摇头笑道,“若是有办法,我早就会试了,怎么会拖到今日。”

“我说到就会做到,你也打起精神,如今脱了幽都,你便也脱离了权利中心,好好养病才是正经,别的就交给我吧!”

靳然笑笑,似乎不怎么放在心上,看了元卿一眼,才斟酌着开口道,“萧琅渐没同你一起?”

元卿嘴角的笑意敛了敛,有些心不在焉道,“他应该还在幽都。”

靳然牵牵嘴角,一股不易察觉的苦涩荡在眼底深处,“他该是有苦衷的。元卿,但凡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对你全然付出不顾性命,那个人一定是他,若是你与他之间有什么误会,还是早点解开的好。”

元卿眉心微凝,转而却有些苦涩地笑了,“因为我是一个合格的替代品吗?”

靳然愕然,“什么替代品?”

元卿笑笑道,“你难道不知道吗?萧琅渐与锦瑟做了交易,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总归最后的目的是为了见他心底的那个人。靳然,我不是顾宛,你知道的不是吗?纵使再像,她是她,我是我,我是一个双手沾满血腥的朝臣,是一个浴血从药谷里出来的杀手,与那个大家闺秀根本不是同一人啊!”

靳然似乎是被元卿给说蒙了,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你说锦瑟知道顾宛的下落?”

元卿点点头,“我亲耳听到的,不会有错。”说着又笑了笑,“现在他应该也见到人了吧!”

靳然面色有些凝重地看着元卿,嘴巴张了张,终于没有开口。

元卿见靳然欲言又止的模样,以为对方是同情自己,率先笑着道,“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罢了!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现在连逃命都来不及,哪有功夫理会那些情情爱爱,你就不要为我操心了。倒是你自己,对未来可有什么打算?”

靳然回过神来,收回眸中的一丝黯然,淡笑道,“我能有什么打算,若是能向上天多借些时日就是最好的了。”

元卿扶上靳然的肩膀,郑重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自然会做到。你对我相护多年,以前我不懂为何,但总是记在心里,如今我们同命中人,我便交了你这个朋友,你的命,我定会全力保住。”

靳然眼底亮了亮,看着眼前郑重其事的女子,不由得勾勾嘴角,笑着道,“好。”

若是真的能好起来,他便不是她的拖累,也许……自己能够保护好她也说不定。

元卿又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庄元从外面进来,见靳然坐在榻上发呆,忙走近几步,将棉被给靳然盖厚实了,道,“主子对自己的身体多少也注意这些。这天虽然不凉,但主子的身体吹不得风……”

靳然不耐烦地扫去了被子,自己扯了架子上的衣服就打算起身,庄元被吓了大跳,“主子!”

靳然手脚无力地跌回榻上,庄元忙手忙脚乱地上前扶,却不敢再多说半句了。

由庄元伺候着换好衣服,靳然才恢复了平静,“扶我去窗边坐坐。”

“主子……”

靳然俊眉微皱,庄元识相地闭了嘴,扶着靳然到了窗边,不放心又去点了一个火炉安置在角落里面。

靳然看着窗外充满生机的勃勃绿色,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开口唤道,“庄元?”

庄元忙应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靳然摇摇头,“我就叫一叫,这么久了,我都快忘了自己原来同你一样也姓庄了。”

庄元愣了愣,接着道,“主子是不是见过元姑娘之后又伤感了?”

靳然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很想回到当初在大齐时候的日子,虽然苦了点,可是至少安稳,那个时候的我,也不像现在一样是个废人。”

庄元急了,“主子可别这么想,主子只是太善良,不愿意与那皇帝作对,不然,这苗疆还指不定是谁的呢!”

“你倒是敢说。”靳然神色暗了暗,“就是为了怕我篡权,当初苗疆太后才会在我体内种下寒毒。其实,这皇位谁在乎呢!我只是想要她安好罢了。可是如今,我却在拖累她。”

“主子不要这么说,若是元姑娘知道自己的身份,又知道主子为她做了这么多,一定会感激主子的。”庄元急了,“主子为了她的想法不与靳言作对,可是谁有知道主子的苦衷呢!主子,要不然你就索性将事情同元姑娘说清楚……”

“庄元。”

庄元察觉到自己又食言了,只好一脸懊恼地闭了嘴。

“有些事情,在你没有能力去争取的时候,便不要去,不然得到的只是同情,又有什么意思?”

……

回到前院,元卿急冲冲地就进了云颜的房间,碰上清闲急急从里面出来,闹了个大红脸。

元卿觉得自己挺不知趣的,人家小两口在这里蜜里调油,自己来掺和个什么劲儿,尴尬地笑笑就打算走,里面已经传来云颜的喊声,“就在这等你呢!你又往哪里去?我早知道你从靳然哪里回来便会来找我,我这一直等着呢!”

元卿只好抱歉地对清闲一笑,清闲已经飞快行了礼后走了,元卿方才进了房内,云颜正在捣鼓一些草药,整个房间内都是一股难以忍受的中药味。

“在这么一股味里面,你们两个还能腻歪这么久,在下佩服。”

云颜白了她一眼,“要不是为了让你早日安心,我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可找到法子了?”

云颜凝了凝眉,不再调笑,正色道,“我记得以前看过一本医术上面有记载,寒毒性极寒,唯有极烈之物可以与之相克。这相克之物,我倒是想起一物来,不过,得来怕是不易。”

“什么?”

“黄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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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只为自己活

“黄泉树?……”元卿沉吟了下,“那不是西戎的国树,与碧落草一同被称作天下奇毒的一种树吗?”

“对,没错,可是西戎与苗疆的关系……说起来不算太好。若是由靳言出面,西戎皇帝或许会给几分面子,可是如今……”云颜无奈笑笑,“你也知道自己已经与他闹翻了,却怎么凭借一己之力从西戎将树取来?”

元卿凝眉,“若只是借一两片黄泉树的叶子,应该不难吧!”

云颜面色苦了苦,“若真的是要叶子,倒不至于那般麻烦,真正需要的是黄泉树的根茎。与寒毒相克的烈性热性物质含量最丰富的便在生长最为旺盛的此处。只是……若是没了根茎,黄泉树便活不得,所以西戎皇帝未必肯做这笔生意。”

元卿皱了皱眉,“世上便再无他人有此味药了吗?”

云颜仔细想了想,“要真说起来,还真有一个人有,不过此人在大齐北漠。”

大齐。北漠。

那是萧琅渐的地盘。

元卿无奈笑笑,还真是孽缘一场,本来打算从此之后便再无交集的,如今没多久就有纠缠在一起了,天意真是弄人!

云颜扫了元卿一眼,“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瞧着你与他好似闹了些不愉快。本来若是你们还同之前一样好的话,北漠离得近些反而方便,如今你可还要去取?”

“自然要。”元卿斩钉截铁道,“不过得做两手准备,明日你同清闲一路先去慕容无风那里探探口风,若是可以便从西戎取;我先行前往北漠,到时候你若是去不到再由我去争取。”

云颜点点头,“这样也好。”

宜早不宜晚,两人商量好之后,便收拾东西打算第二日便出发。

元卿带上了清味,安排清风与清明两人看顾青云杀众人,以免小五一个人还无法上手管理。

临出发的时候,清味带来了一个让元卿心安的消息:萧琅渐已经踏上了返回北漠的路途。

元卿立于马上,有些出神地想着,要回去了就证明人还是安全的,不知是否也得偿所愿地同心上人在一起了?

“主子,定北王还派人送来了一样东西。”

元卿敛眉,“什么东西?”

清味将一个瓷瓶递到元卿手中,“来人说让主子及时服下,以免毒发。”

元卿接过瓷瓶,怔愣了下,这若是蛊虫的解药,未免也得来的太容易,锦瑟会这么轻易就将解药给他?当即道,“那人在何处?”

“回主子,那人给了属下这个,还让属下帮忙带一句话,就消失了。”

元卿微微有些失望,转念一想,就算是真的为她取药,大概不过是因着对她歉疚的心情罢了,也便不再追究,只问道,“什么话?”

清味顿了顿,方才开口道,“往事如烟,亟待放下,一切随心,方得始终。”

放下……

元卿眼前白光闪了闪,须臾之间竟觉得自己有记忆的5年不过是做了一场梦,回过神来,将瓷瓶收入怀里,只点了点头,良久才转身望着北方,淡淡道,“出发吧!”

放下。

不放下又如何?

她元卿活得这几年,恣意的年华,却从来都不是为自己活的。

放下便放下,那些朝堂纷争,那些飞短流长,那些从自己醒来睁眼的一刻便加在自己身上的任务,以及……一个从她生命中想走就走想来就来的某个狂妄的人,都放下也就罢了。

以后,天高水长,她只为自己活。

49,有钱任性

半月后,北漠的一处边远小镇。

元卿踏上这片土地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前所未有的亲切和熟悉,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她息息相关一般。

这一路上并不算顺利,早在元卿与清味出发的第二天,便受到云颜的消息:西戎不愿借黄泉树一用,原因是整个西戎皇室也只剩一棵了。

据说当年西戎小皇帝与慕容无风内讧的时候,被小皇帝一气之下给毁了,只留下了一棵,所以元卿如今便只剩了北漠这一条路走了。

说来,元卿对西戎这位小皇帝虽未曾见过,却早有耳闻,原因无他,单只她是西戎历史上唯一的女皇这一点,就很让人唏嘘不已。

而更加令人惊奇的是,这位女皇帝在她的前数年的统治中一直都隐瞒着自己女子的身份,到最后东窗事发,能够快刀斩乱麻收服慕容无风这一个控制着西戎朝廷的摄政大员,从而快速稳定西戎局势这一点,元卿也不得不佩服。

而对方不愿意借黄泉树一事元卿也算比较理解的,毕竟只剩一棵了,自然要好好呵护。

当然,此时的元卿并不知道那个她心里以为的奇女子是她的老相识,也不知道对方不愿意借根本不是因为什么灭种的缘故,单纯只一点,吃醋。

吃谁的醋?

这就要从西戎皇帝与西戎国师不得不说的故事说起了,西戎百姓的话最能反映这一点:

“你看看咱们的陛下,为何日日上朝挑国师大人的刺儿?”

“人家那打是亲骂是爱,你懂什么?”

“……”

“听说今天国师大人身边的一个丫鬟又被赐婚了。”

“长得太水灵了,陛下自然看不过眼。”

“……”

“陛下不是那个国师大人嘛!怎么国师大人为刘家求了情,刘家还是抄家了啊!”

“你这就不知道了吧!国师大人爱护哪个,陛下就打压哪个!”

“啧啧!国师大人好可怜……”

“当然了,国师大人讨厌哪个,那个人的下场就更惨了……哎!”

耶律越对慕容无风的恩宠人人皆知,人人皆晓,元卿通过慕容无风这一条门路来求药,怎么可能求得到?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的元卿人已经到了北漠的边城,泽城。

听说这里原本备受战乱之苦,是当年萧琅渐夺回的第一座城,这里的百姓看待萧琅渐就像看待再生父母一般。

元卿与清味两人在城内寻了一处凉茶铺子坐了,慢悠悠地喝了会儿茶,顺便打听些消息。

“小二哥,听说你们北漠有人庄子里面养着各种奇珍异草,你知道是哪里吗?”

那店小二给两人添了茶水,笑着道,“公子说的是清宛山庄吧!那是我们北漠的大户,也是我们定北王的丈母娘家。怎么,你也要去求药吗?”

元卿笑着点点头,“对,我家老爷近日里得了怪病,总也不好,便想着来寻一寻,好救救我家老爷。”

店小二看了两人一眼,“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元卿笑了笑,“我们是从西边来的,长年前往各地的商人。”

“那你怕是取不到药了。”

元卿一怔,“为何?”

“清宛山庄大当家说了,除了大齐百姓之外,别的人取药一律不给,尤其是苗疆和北漠来的人。”

50,夜探山庄

听了店小二的话,元卿的脸不由得黑了黑,这清宛山庄的人是要将除了大齐之外的人都得罪个干净不成?

只听那店小二接着道,“说出来你别不信,就是大齐皇帝来求药,顾庄主也不一定会给。”

元卿不由得咧嘴一笑:得了,这庄主算是将人全部得罪齐活了。

露出失望不已的表情,元卿不忘记加一句感叹,“看来这位庄主是个奇人物啊!”

那店小二抿了抿嘴,“我们大齐的男儿,都是好样的。顾庄主不仅仅是我们北漠首屈一指富豪,关于他的身份还有一个小道消息呢!”

元卿咧嘴,“我知道,他还是定北王的姑爷嘛!”

元卿早将这关系理了个通透,这位庄主恐怕就是顾宛的哥哥无疑了,那可不就是萧琅渐的姑爷?

元卿心里不由得有些微微的泛酸,萧琅渐寻了那人许久,虽不知到底是何风姿,如今旧人重逢,怕是婚期也该不晚了吧?

“我说的不是这个!”店小二否定了元卿的话,继续道,“顾庄主可不仅仅是定王爷的姑爷,还是我们北漠的大英雄。想当年苗疆与西戎合攻大齐,可是顾庄主将我们北漠给保住了,一直拖到定王爷到来,要不是他,我们可就都完了。”

元卿挑眉,还是个军事奇才?脑中浮现出一个名字,元卿嘴角无声勾了勾,接了店小二手中的水壶,“你先下去吧!我们自己来就好。”

那店小二轻快地“哎”了一声,飞快地转入了帘后忙别的去了。

元卿抿了两口茶,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瞧着,清味对元卿的习惯了如指掌,很快道,“主子发现了什么?”

“你可听说过瑶山公子?”

清味一愣,“主子是说大齐的第一军师瑶山公子?”

元卿微微点头,“这个顾庄主多半就是就是瑶山公子。看来我们要小心行事了,尤其这里还是他的地盘。”

“主子是如何得知的?”

元卿望了望天,“猜的。”

清味黑了黑脸,沉吟了下,“这么说,主子不打算直接登门拜访了?”

元卿无奈道,“遇到个道行这么高的,你主子我可不想那么快找死。你难道没听说过当年苗疆与西戎是怎么吃的大亏?真正要了苗疆和西戎命数的不是那次所谓合围,而是后面的反攻。要不是当时大齐新皇登基地位还不安稳,苗疆与西戎早就是大齐的土地了。这位军师大人,不可小瞧。”

还有一个原因元卿没说,她怕萧琅渐也在里面,新欢与旧爱,怎么说萧琅渐可能都会挺尴尬的,她得识相。

这么一想,元卿突然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女人。

清味继续道,“那主子是打算?”

元卿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微凉,“先探探情况再说。”

是夜,元卿便与清味两人摸上了清宛山庄的墙头。

好在,墙那头没有什么恶犬,两人摸上去的地方是一处果园,清宛山庄不是一般的大,元卿看了看,当机立断道,“你先进去。”

清味抽抽嘴角,认命地跳了下去,安然无恙地落了地,四处查看了下回身看向墙上的元卿,“主子,没有埋伏。”

元卿眉眼弯弯地摆了摆手,示意清味继续前往探情况。

清味看着元卿的笑意,无端后颈凉了凉,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往园子更深处去了。

元卿见清味走远,俯下身子,在墙头挑了个舒适的姿势……嗯,看月色,心里默数着……

一声“扑通声”响起,紧接着是园子深处传来的打斗声,听音辨认了一会儿,确认清味占伤风后,元卿又闲闲地趴了下去。

一句带着温热笑意的话语冷不丁地在元卿头顶响起,“你在这里看风景吗?”

元卿脚一滑,差点从院墙上滑下去,条件反射抓住手边的东西,只听得“撕拉”一声,元卿顺着声音看过去,华丽丽地傻了,立在墙头的某人衣角已经被元卿撕到了大腿的位置,只剩下边缘的丝线,可怜兮兮地挂在那里。

元卿一只手攀住墙头,一个利落地翻身站到了墙上,勉强扯开嘴角笑笑,“好巧啊!”

想要躲开的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你能不尴尬吗?!

萧琅渐脸上银色的面具在夜里闪着光,却不及那双面具后的眼睛明亮,“不巧,我守了你好几个晚上了。”

这话说的暧昧,元卿觉得自己头脑有些迟缓,不太反应地过来,“你等我做什么?”

萧琅渐目光骤然幽深,只望着元卿不说话,目光里面的柔波像是要将元卿揉进去一般,绵长而深情,又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波涛汹涌,马上就要悉数倾泻而出。

“你的旧情人死了?”元卿打了个喷嚏,突然煞风景地来了一句。

萧琅渐眸色敛了敛,嘴角的弧度淡了淡。

元卿遗憾地撇撇嘴角,“真是太不幸了!你才刚刚将人找回来,人便走了。嗯……你节哀。”

萧琅渐眉头轻轻皱了皱,“卿卿。”

“难道不是死了而是毁容了?”元卿觉得自己不说话就会难过,止不住自己想要出口是刺儿的欲望,索性和盘托出道,“没关系,现在的大夫都很高明,甭管是什么疑难杂症,就算是毁了容也是能治好的。”

萧琅渐声音带上了一丝无奈,“卿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元卿沉默了会儿,突然开口看着萧琅渐道,“萧琅渐,你不会要告诉我,你找了许久的心上人回来了,你却转而爱上我了吧?”

萧琅渐目光闪了闪,“如果我说是呢?”

元卿苦涩地笑了笑,“我该高兴吗?比过了你记忆中的白月光,我便应该觉得荣幸然后拍手庆贺吗?萧琅渐,你未免看轻了我。”

萧琅渐叹息般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了元卿,两人之间的风都寂静了,黑夜中,只听到萧琅渐的声音淡淡道,“是你,从来都看错了自己。”

51,什么情况?!

元卿还未理解萧琅渐的话,一个带着几分微凉的东西就已经挂在了她的脖颈上,低头拈起脖子上的东西,有些疑惑地开口,“这是我在玉器坊看上的坠子,分明丢在了苗疆,你从何处得来的?”

萧琅渐淡淡笑笑,“卿卿,你相信缘分吗?”

元卿不语,她一向觉得这些虚无的东西是没有可信度的。

“这是顾宛的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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