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2/2)
光扯鬼话。
姜昱遥冷脸推开她,声音淡淡的,“说吧,出什么事了。”
沉浸在兴奋中的谢缈,听到这话,情绪瞬间低落。
她皱着眉,坐到姜昱遥身边,眼睛盯着鞋尖。
该怎么和他说,说心态失衡,小小地爆发了一下,以至于无家可归?还是说她刚刚被人调戏,偏偏那人又调戏的光明正大?
都见不得光。
谢缈想,如果她的母亲不是做那种职业,也就不会当韩雅的中间人,再往后的事,就不会发生了。她和姜昱遥相处起来,也很更理直气壮些,就算姜昱遥家里把一百万的支票甩在她眼前,她也能有底气的拒绝。
可现在,她实在没底气。
她母亲……怎么就喜欢这种工作?!
这事,就那么轻松?
谢缈咬着下唇,忽然看向姜昱遥。
姜昱遥一愣,问:“看我干什……”
“么”字还没说出口,姜昱遥便顿住,紧接着,双眼逐渐瞪大。他慢慢地低下头,无措地看着谢缈。
以及她忽然贴过来的软唇。
这个吻接得格外笨拙。
姜昱遥对这种事一窍不通,谢缈也是个半吊子。平时听到的那几个荤段子,也只能唬唬姜昱遥,遇到真刀真枪的事便露怯了。不过好在姜昱遥还是个男人。
最开始,谢缈只是按照自己平日里看到的,胡乱的吻着姜昱遥。虽然没有章法,但面对的毕竟是自己喜欢的男孩,谢缈的心脏还是砰砰乱跳。
姜昱遥愣住足足十秒,此刻谢缈已经笨拙地咬住他下唇。
疼痛外,更多的是一种陌生的感觉,这感觉让他心潮澎湃,全身血液都急速奔流。
心脏空了两秒,他艰难地扶住谢缈的肩,理智告诉他这样做不对。他想推开谢缈,身子却没什么力气,连推开谢缈这种小事都做不了。
从心底开始蔓延的原始情感愈发强烈。
此时此刻,姜昱遥觉得自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好像连手脚都是旁人的。
心底的感觉促使他,忠于内心。
谢缈凭借以往看到的经验探索,终于探出舌尖,轻轻在姜昱遥唇上添了一下。原本只想浅尝辄止,舔一下便放开,谁知这一下像触动了姜昱遥身体里的某个开关似的,他蓦地伸手将谢缈捞到自己怀里。
也没顾谢缈疼不疼,粗暴地吻上谢缈的唇。
接着,坦然地将谢缈舌尖吸了过去,轻轻碾磨。
谢缈的头昏昏沉沉,连反抗都没有,身子便软在姜昱遥怀里。
夜高风清,做这种事正好。
谢缈不知自己和姜昱遥吻了多久,她只知道姜昱遥在放开她时,她已经快要没有氧气。生涩地吻过后,两人大口大口喘着气,谁也不敢看谁。
最后还是谢缈偷偷瞄了姜昱遥一眼。
“呀……你耳根好红。”
姜昱遥:“没、没有。”
谢缈道:“红得能煮汤!”
姜昱遥:“……”
谢缈很是得意忘形,抓着姜昱遥的手,这戳戳那碰碰,好像两人就是确定关系的情侣似的,亲密到不行。姜昱遥耳根还通红,自觉理亏,便任由谢缈折腾自己。
嫌坐着伸展不开手脚,谢缈索性直接跳下石块站起来,一步跳到他跟前。
“姜昱遥,说实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温热的气息打在他脸上,女孩俯身下来,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
姜昱遥骤然紧张。
他不自在地别开头,闷声道:“这个问题……”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说不喜欢,他自己都不信,可姜昱遥脸皮薄,就是跨不过这道线。然而还不等他回答,便听到谢缈一声惊呼,姜昱遥猛地起身,见谢缈倒在一个水坑里。
校服满是泥泞。
姜昱遥三下两下将她拽起来,又气又急,“大冷的天,你跑水坑里干什么?”
谢缈心虚,低头看了看自己已经完全湿掉的校服外套,说话时都没了什么底气。她小声嗫喏,“还不是因为你,你要是老老实实被我欺负,我哪能……”
姜昱遥:“……”
他刚才还不够老实?
姜昱遥叹气,将谢缈提溜到自己跟前,直接上手去脱她的外套。谢缈一懵,警惕地攥住衣服,“姜昱遥,你想干什么?”
看他的目光怪怪的。
姜昱遥忍着恼意,一字一顿,“快脱,你想感冒吗?”
谢缈“哦”了一声,悻悻地脱下外套。她还以为姜昱遥这根木头终于开窍,要在这荒山野岭和她做点什么呢。
白开心了。
姜昱遥接过她的外套,看了两眼,确定已经没有拯救的必要,便开始解自己外套的扣子。谢缈穿的是校服,而姜昱遥已经换上自己的衣服,他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谢缈,“先穿上。”
等谢缈乖乖地接过去,他才将校服外套丢在石块上,琢磨着怎么才能让它快速烘干。
这时候就有些想念抽烟的同学们了,最起码还有个打火机。
姜昱遥摸摸自己的口袋,空空如也。
他叹口气,只能将卫生纸糊在湿了的地方,然后等风自然吹干。
不过……
姜昱遥回头看着站在风里瑟瑟发抖的谢缈,如果再等下去,她恐怕真的要感冒发烧。思付片刻,姜昱遥穿上谢缈的校服外套,转身道:“送你回家,明天在校门口等你,还你外套。”
谢缈眨眨眼,本想再说些什么,但一看到自己身上姜昱遥的外套,便闭嘴了。
她紧紧裹住衣服,生怕被人抢去似的,猛点头。
从河边回来,谢缈果然开始感冒发烧。
重感冒,连请了一个星期假。
姜昱遥则回到学校上课,班里的男生听说谢缈也感冒请假,看姜昱遥的目光有些微妙。有人凑过来,问姜昱遥:“老姜,你和谢缈干什么了,把人家都传染了。”
姜昱遥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那明明是她自己作的。
不过同学们可不知道,他们只知道姜昱遥与谢缈接连请假,很不正常。
那人坏笑着,“你说你,平时不节制就算了,感冒的时候还……太过亲密可是会传染的。”
姜昱遥皱眉看了他一眼,没理他,低头继续看习题书。看了两三道题,那晚谢缈忽然俯身过来的一幕蓦地跳到眼前,姜昱遥的目光便盯着一道题不动了。
紧接着,耳根发烫。
女同桌侧身过来问数学题,“这个大题第一步,我实在是解不出来……”
姜昱遥瞥了一眼,心道,谢缈果然还是聪明的类型。
一个星期后,谢缈到学校上学。
刚进校门便碰到笑嘻嘻和吕鑫走在一起的韩雅,谢缈想了想,三两步追上去。
她直接拉住韩雅,“韩雅,谈谈?”
韩雅不知何时理了短发,更衬得五官精致,十分干练。她难得老老实实换上校服,只不过拉链仍然拉得很低,见谢缈过去,她亲切的同她招手,“你怎么才来,感冒严重吗?”
语气稀松平常,就好像这段时间什么也没发生,她和谢缈之间也毫无瓜葛似的。
谢缈皱紧眉,默不作声看她。
韩雅笑了,伸手将她皱紧的眉捻开,“你看看你,长得这么好看也不知道好好珍惜,总皱个眉头干什么,装小大人啊。”
谢缈迟疑片刻,“你……”
“我怎么了?”韩雅得意洋洋地甩了下头发,“剪了头发,是不是更美丽动人了?”
谢缈站在原地,没搭话。
韩雅看她一眼,走过去,胳膊勾住她的脖子,“好了好了,我知道我这段时间很过分,你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洗心革面,这是准备洗手不干了?
谢缈狐疑,“真的?”
“当然。我想清楚了,我干嘛要牺牲自己去给他们挣毒/资赌/资,他们死了活了是他们的事,跟我没关系。这么多年,他们尽到的父母义务,还不如你妈多呢。你妈好歹还会带着我一起吃饭,他们是饿我三天三夜都不知道着家。”
瞧韩雅不像是在说笑,谢缈松口气,她道:“要不你先住我家,我还有点零用钱,撑到高中毕业足够了。”
韩雅露出夸张的表情,“没想到你还是个小富婆啊,姜昱遥和你在一起,绝对是高攀了,高攀!”
这话听得谢缈脸一红,作势要打她,韩雅机灵地躲开。
一切好像回到最初的样子。
韩雅恢复正常,姜昱遥却不知怎的,与谢缈见面次数越来越少。谢缈问她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他也总是用其他话搪塞,大多时候只平静着个脸,告诉谢缈,什么事都没有。
不过在微信上,他还是与她正常联络。
一眨眼就过了一个月。
那时候已经快到深冬,谢缈母亲病了,谢缈赶着回家照顾她。一路走得十分匆忙,时至今日,谢缈依然能清楚地记得,那一晚的月亮,比十五的月亮还要圆。
不光月光清湛,连星星也多了些许,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
谢缈如往常一样,给姜昱遥发完信息后,闷头赶路。谢缈母亲向来不会照顾自己,虽然母亲这职业令她懊恼,但养育之恩毕竟还在,谢缈也不想让母亲在生病无助时,身边连个能照顾她的人都没有。
走到自家楼下,谢缈却察觉出不寻常来。
母亲虽然病了不能工作,但好歹人还躺在家里,家中怎么也该开个灯。可现在,房子漆黑一片,没有一处地方有光亮。
旁边韩雅家亦是如此,其余房屋倒还是灯火通明,如平常一样。
谢缈心中狐疑,进去时,便留了几分心思。
她打开客厅的灯,和她早上离开时一样,一切正常。
谢缈弯腰拖鞋,将买好的菜放在茶几上,冲着母亲的卧室喊道:“妈,我回来了,晚上煮稀饭,想吃什么菜?”
若在往常,谢缈母亲听到这话,准保会瓦声瓦气的反驳她。例如,“又吃稀饭,就不能来点米饭馒头?”
可今天,卧室内什么声音都没有。
谢缈将蔬菜移到厨房后,母亲还是没答话,她盯着卧室房门看了两秒,心中忽然生起强烈的不安感。
不对劲,太不对劲。
谢缈肃着一张小脸,屏气凝神,抬腿走到卧室门口,手放在门把上。这一放,察觉出不对劲来,门把是湿的。她一怔,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殷红一片。
心脏陡然提到嗓子眼里,她几乎丧失思考的能力,哆哆嗦嗦伸出手,推开门。
房门“咯吱”一声,开了。
谢缈定睛看着卧室内的那张双人床,下一秒,尖叫声涌出喉咙。
一条街一次性出现十多名警察,难得的是,这回大家都不用躲了。
各家各户都出门看热闹。
两个穿着棉袄的女人窃窃私语,“到底是谁死了?”
“老谢家,谢缈她妈。”
“不会吧,怎么死的,怎么惊动这么多警察。”
“你小点声,别被人听见,我听说啊……是被杀的,一刀捅在肚子上了。满屋子都是血,可吓人了,估计是寻仇的,我看我们最近几天还是消停点吧。”
……
客厅内,谢缈麻木地坐在沙发上,小脸被白炽光映得煞白,手里是女警官刚递给她的一杯热水。
屋内温度不低,但谢缈就是觉得冷。
她正组织语言,描述自己进门时看到的场景,她道:“门把上有血迹,不知道还能不能采集到指纹,我碰过,应该被破坏了。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采集到半个指纹。”
“我进门时,她仰面倒在床上,睁着眼,腹部有把刀子,可以确定死亡。我没进过房间,直接报的警,房间内如果还有别人的痕迹,应该就是凶手留下的。”
“你们来之前我检查了一遍房间,没有丢失任何物品,应该不是为了财。我母亲她……工作上应该有几个平日里经常吵闹的人,如果可以的话,请把她的手机给我,我应该能认出那些名字来。哦,对了,她手机的密码是我的生日,没有设置指纹解锁,指纹解不开。”
负责问话的女警官惊讶地看着她。
不说别的,就是个成年人碰到这种事,都会惊慌失措,可谢缈不过只是个高中生而已。
惊讶的同时又有些心疼。
自打了解到死者的情况,又看到谢缈的成绩后,她便心疼得不得了,现在看来,谢缈也是平日里独立惯了,遇到这种事,还要强撑着解决。
之所以说是强撑,是因为女警官看见谢缈攥紧的拳,正在轻轻发抖。
她叹口气,轻轻拍了拍谢缈的肩膀,无言离开。
接下来,案子进展得格外迅速。
警察告诉谢缈,杀死母亲的凶手已经投案自首,是母亲工作上的竞争对手,叫崔然,两人先前打过几次,是街里人都知道的。这一次听说是母亲抢了崔然的客人,就是那日调戏谢缈的包工头。崔然气不过,上门理论,和母亲大吵一架。
回到家后,崔然越想越气,索性揣了刀子,趁着夜色跑到谢缈家,杀了谢缈母亲。
谢缈到家时,母亲的尸体还是温热的。
警方告知谢缈这一结果时,谢缈想了想,只道:“母亲和包工头认识的时间,应该大于崔然到这里的时间,不可能是母亲抢了崔然的客人。”
警察面面相觑,回警局后又做深入调查,结果却仍是如此。
证据链已经完全,包工头也承认崔然的话,谢缈的这点小异议,对大局构不成威胁。
在家忙了一周母亲后事,谢缈头昏脑胀。
韩雅曾来看过谢缈一次,那时候谢缈正忙着联系火葬场,没顾得上韩雅。她似乎在谢缈房间等了她许久,但谢缈人忙完回去时,韩雅已经离开了。
谢缈给韩雅打过电话,韩雅只安慰她几句,没再说什么。
母亲忽然离世,还是被杀而亡,当时忙于琐事的谢缈并没觉得有什么。
她以为自己和母亲的感情并不深,可一旦琐事忙完,坐在空荡荡的家里看着母亲空了的卧室,那股失落感才猛地袭来。紧接着,豆大的眼泪不住外流,她坐在客厅,正对着母亲房间的地方,整整一夜。
安排完母亲的事,谢缈要继续上学。
北城不常发生这种凶杀案,一出现便成了大事,谢缈人还没到学校,学校上上下下便都知道了这件事。
谢缈的身世也随之公开,上学路上,谢缈经常遇到形形□□的人,带着异样眼光。
谢缈同韩雅以及吕鑫一起上学,一路上,吕鑫愤愤不平,“你母亲和你又没关系,他们干嘛这样?”顿了两秒,看向谢缈,担忧道,“缈缈,你脸色很差,没事吧?”
“没事。”谢缈牵牵唇,“就是这几天有点累。”
全程,韩雅一言不发。
她背手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谢缈实在没心力管这些,倦着身子回了教室。
下课,吕鑫又问她:“姜昱遥这段时间没去找你?听说你不在的时候,他家长听到风言风语,都闹到学校来了。”
谢缈一愣,“风言风语?”
“唔,就是你母亲……”吕鑫支支吾吾,略过这个话题,“总之,好像是他们家里人听说了你俩的关系,还说你们之前一起睡了一晚上……谢缈,是真的吗?”
难怪,难怪学校的人态度这么奇怪,原来不只是她母亲的问题。
谢缈苍白着脸,笑笑,“没有,什么都没发生。”
吕鑫松口气,她握着拳头,“我就说嘛,下次谁再问我,我就打死他!”
谢缈偏头向韩雅看去。
往常,谢缈若是受什么委屈,韩雅准保第一个冲上来。可今天,她只是坐在最里排,淡淡地看着窗外,也不知窗外有什么东西这般吸引她。
谢缈叹口气,低头继续看书,这些日子没上学,落了不少功课,要尽快补回来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v的有点突然,十分抱歉,谁让我是个真短小呢……
不过以后终于可以做一个粗长白了!开心!
今天惯例撒花,大家懂得。
另外~下本开《合起你的脑洞》,求收藏,么么哒
ps 9号不更新,10号晚上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