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深陷(2/2)
船开至某处时,她叫停,示意容屿可以了。容屿对镜头敏感,无论什么样的镜头下都会叫人觉得惊艳。
不知怎么,温池想起了他斩获影帝的那部出道电影,这样的人,大概就是老天爷追着喂饭的类型。
船开船停,照片拍了不少。
而本来风和日丽的天气,太阳悄悄地开始了玩起了捉迷藏,虽光线时隐时现,但温池觉得这样的氛围其实更棒。
她低头张张翻看着,忽然有些好奇,于是问道:“怎么突然想起拍照片了,不是不喜欢拍照?”
她记得,去年拿下影帝,除了在电影节当晚被拍了照片,之后他似乎没有接受过任何访问,也没
有照片流出。
问完,久久没有回答。
她下意识抬头。
视线不动声色地从远处那艘船上收回,撞入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容屿心跳倏地就乱了节拍。
些原本想在今晚烛光晚餐上说的话忽地蠢蠢欲动。
“因为……”
“嗯?”
“虽然拍电影是意外,但其实我发现我是喜欢的,”容屿俯身,“休息了这么久,是时候再开始了。”
点点的,他靠近。
和上船前样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他盯着她的眸:“我想在喜欢的领域里成为最优秀的人,优秀到足以站在你身旁,和你匹配,给你安全感。”
海上起了风,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从远处隐隐绰绰地传来,交织着似谱写了曲别样音乐。
将他的情意送来——
“姐姐,我真的,很喜欢你。就算你要拒绝我,至少再给我点时间,让我次机会证明,好吗?”
阳光忽地又出现,镀在他脸上落下朦胧的淡金色。
温池静静地看了他几秒。
容屿心跳下变快,他有些懊恼是不是在这样的氛围下表白太急了。
“姐姐……”
“容屿,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温池打断了他,神情微敛,将原本结束后想说的话提前说出,“我对你,没办法产生男女间的那种喜欢。”
容屿并不意外,但眼中的亮光仍有瞬间的熄灭。
这样的结果早有预料,毕竟第次表白的那晚,她就拒绝他了。哪怕他告诉她应该享受追求。
他没动,依然是和她靠近的姿势,直视着她的眼睛:“因为你把我当朋友当弟弟,而不是男人。”
“所以,”他起身,恣意张扬的笑重回脸上,“我要做个优秀的男人,足够让你正视我的男人。”
温池少见的有些无奈。
“容屿……”
“姐姐,继续吧。”
温池默了默,最终她决定先把手头上的事完美完成,这里并不是合适说那些话的地方。
“嗯。”她敛眸。
太阳忽然彻底没了踪影,乌云慢慢笼罩而来,海面上的风也渐渐变大,仿佛风雨欲来。
然而越是这样,氛围越是棒。
抓住镜头,温池飞快地下下按下快门。拍了几张,她觉得距离再远点儿会更完美,她本能后退。
倏地,阵大风刮来,吹乱她的头发,也像是要吹晃她的身形。
她没管。
然而下秒,个浪花袭来,海水淋湿她的裤腿,凉意顺势渗透进肌肤。
有画面突然间肆意涌出,她的身体不受控地僵住。
“姐姐?”敏锐察觉到她的微小异样,容屿皱眉,下意识上前想走到她身旁,“你怎么了?”
“不拍了,我们回去。”虽说这样的天气并不影响在这海上出行,但他可以,她不行,他说着就要返航。
不料,个大浪突然翻涌而来,携着大风起。
天气大变。
想先拉住她的手,没想到船跟着晃了晃,个没站稳,“扑通”声,容屿竟意外摔进了海中。
温池骤然清醒!
“容屿?!”海风灌进她的呼吸系统,她声音嘶哑,个箭步冲到原本他站的地方,小脸煞白,“容屿!”
他在挣扎。
她急急蹲下,本能地朝他伸手:“把手给我!”
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短短几秒钟而已,明明还在挣扎的他,突然间身体下沉,被海水淹没。
温池心跳陡然失控,呼吸急促到了极致。
“容屿?!”
没有回应。
突然间好像有声音在她脑海中提醒——
容屿好像不会游泳。
瞬间,温池身体僵硬到了难以形容的地步,流动的血液下停止且变得冰凉,跟着,她的身体又不受控地发抖。
又有魔鬼的声音蹿了出来,幽幽地嘲讽她,刺激她——
“你就是孤星,克人克己,只要是你身边的人,总归没有好下场。看吧,容屿第二次因为你出事了。”
“你又害了人,内疚吗
?”
温池身体开始打颤,紧咬的牙关亦是。
大脑嗡嗡作响混乱片,那些话遍遍地循环着,她闭上了眼。
可闭眼,话更清晰响亮,同样清晰的,是两年前她被江水吞噬的感受,江水冰冷刺骨让她无法动弹。
她几乎不能呼吸。
不行。
蓦地,她睁开眼盯着海水,指关节泛白的紧攥的手指跟着松开,遏制着已然紊乱的心跳——
“扑通”,她跳入容屿摔下去的地方。
刹那间,强烈的窒息感从四面八方朝她涌来,无形中有股外力在压着她沉入水底。
远处。
在码头时厉肆臣同样独自上了船,保持着距离跟在他们后边。
中途周秘书有重要电话过来,他接通,之后又不得不处理了紧急文件,等结束再抬头——
那条船上空无人!
“厉总!”跟着厉肆臣来海岛的保镖乘坐另外的船急急接近,张脸难看,说话更是磕磕盼盼,“太太……太太他们坠海了!”
轰!
如五雷轰顶,厉肆臣瞳孔重重缩,眸色下变得像是打翻的墨汁,他的身体僵住,所有的神经徒然绷紧到了极致。
手紧握成了拳,手背经脉像是要绷断,骨骼作响的声音低而清晰。
她不会游泳……
脑中闪过温靳时那晚的话,两年她出事那晚的恐慌害怕重新从身体深处凶猛涌出,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不能再出事。
没有迟疑秒,他紧咬着牙关,猛地加速橡皮艇,到达她的船那,他更是没有丝毫犹豫地跳下了海。
“厉总!”
保镖晚步到,整个人火急火燎,本能地想跳下去帮忙,可他不会游泳,只能死死地盯着海面。
大风大浪袭来,橡皮艇开始无力飘摇,属于温池的那只船下被飘离了些距离。
保镖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样的天气下,水下的危险无人能知,何况厉总的身体并未完全康复。
“厉总!”他大喊。
可除了风浪声,再无其他
。
“厉……”
突然,“哗啦”声,有人露出了脑袋,就在飘远的那只船附近。
保镖大喜,定睛看。
……是太太!
她拖着容屿。
“太太!”保镖急急开船驶向她身旁,因着风浪,他的声音都破了。
温池没有听见。
她浑身冰凉,眼前迷蒙间,她看到了船,拼命地趴了上去,再用仅剩的最后丝力气拽上昏迷不醒的容屿。
“容屿?容屿!”唇齿止不住地发颤,她叫他名字,颤抖的手拍打他的脸。
可他毫无反应。
甚至,他的气息似乎变得微弱。
不行,不行……
要立刻送他去医院。
胸膛全然不受控制地剧烈起伏,下水的恐惧仍在身体里横冲直撞,极力遏制住,温池哆哆嗦嗦地去开船。
“太太!”有声音突然钻入耳中。
双眸失焦,她茫然抬头,露出张满是水的脸。
保镖气息不稳:“厉总……厉总还在水中……”
此时,大风大浪再次凶猛。在水下越久,越危险。
手心下,容屿的体温还在持续变低,那张总是爱笑的脸没有表情,没有血色煞白得渗人。
他没有意识。
温池僵硬的手指点点地攥紧。
她看着容屿,贝齿无意识地咬上了口腔里侧的肉,印下深深痕迹。
保镖的声音似乎还在继续。
而脑海中,有另外的声音在遍遍地如魔咒般回放——
“她们身上都绑了炸弹,你只能救个,二选!”
“景棠。”
“这个女人呢,确定不救了吗?”
“嗯。”
从保镖的角度,他看到温池低下了头,湿透的长发沾在她脸上看不清她的神情,有风刮过,她纤薄的身体像是要支撑不住。
看着……有股致命的脆弱。
“太太……”他哑声叫道,“厉总……”
“与我无关。”
突然的,极为沙哑的句。
保镖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