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完(1/2)
犹疑在似即若离之间
望不穿这暧昧的眼
似是浓却仍然很淡
天早灰蓝 想告别
偏未晚
——《暧昧》
76未完
临街对角。
精致古典的双层小墅, 外墙新漆成了象牙白,落地窗通明透亮打通上下,与一丛绿油油的翠柏, 傍着这条喧闹繁华的商业街, 总有种格格不入流的古旧艺术感。
腰紧了。
晏语柔有点厌烦地喘了口气,女经理赶忙过来亲自帮她调整, 看一看镜子,点头微笑道:“这套更衬晏小姐您的肤色,显白, 头纱也漂亮, 不过上回的那套要更好一点。”
尤奕与几个好友坐一边儿,喝着下午茶,也帮腔道:“语柔, 还是那套更漂亮, 那套袖口好看。”
“谁说的, 这套更好看。”
“好不好看又不跟你结婚,你说了算吗。”
晏语柔在镜前左左右右地观察自己,也拿不定主意。
临窗的位置, 向下一瞧就是川流不息的马路。
怀礼的车还没到。
女经理挺有眼色, 又顺势笑道:“当然具体的还是要晏小姐与您家先生决定才好,我们这儿有整理了往年私人订制的图册……”
“我都看过了,”晏语柔将卷发随意拨到肩后, 又在镜前转了个圈儿,微微扬起下颌,打断,“上次那套拿来我再试试。”
然后提步去了试衣间。
女店员匆匆在后托起婚纱厚重的裙摆。
尤奕她们望她进去。
几人才从临街不远的那幢小墅回来,议论起来。
“语柔去年被骗了4000多万, 又要做生意啊?”一人悄悄地咬起了耳根,“她到底看上那儿的什么了?”
“就看上了离怀礼医院近吧,他们结婚了上下班还能顺便搭个伙,”尤奕说着,瞟一眼试衣间方向,“房子都准备买在这儿附近的。”
说起来那栋小墅,伫立在繁华喧闹的二环商业圈总有点奇特。
听闻是个江浙商人为了给自己和在外养的小三洗|钱特意修的艺术馆,书画瓷器等古董藏品丰富,真假未知,前段时间行贿被抓,正在低价转手。
这楼建的颇有艺术感,又在这样的地界儿,过于特立独行,想来还是最合适继续做艺术馆。
也不知晏语柔要拿来做什么。
经由去年她在国外跟人做轻奢品牌被诈骗4000万,一场官司多方辗转打的辛苦,这回着实又让人捏一把汗。
老晏没几天日子了,大家都心知肚明。
也许就是大概有个自己的事业,再和怀礼结个婚,让老人家到时候走的安心。
晏语柔换好另一套,店员与女经理围着她前后打转。她稍皱一下眉,女经理额头就冒一层冷汗。
怀礼近两月都外派上海,今早回了北京。
晏语柔捧着手机,胳膊肘架起任人给自己整理婚纱松紧。
忽然听外面传来一声。
“先生您稍等,晏小姐还在里面。”
“好。”
男人声线温和沉缓。
尤奕见怀礼先扬手打招呼。
怀礼微微颔首,单手落在西装裤口袋,外套搭在臂弯,于窗边找地方坐下,随手拿了本婚纱店的图册翻看。
清冷沉稳的烟灰色西装搭在一旁,他穿一件鸦黑色衬衫,轻薄合度。适宜八月夏末这样不冷不热的时节。
店内空调不很热,凉风徐徐。
男人领口纽扣工整,束起一丝不苟,如此静坐,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翻动纸页,侧脸浸在阳光下十分清俊,姿态斯文又优雅。
看不出已经三十岁了。
尤奕同他开起了玩笑:“语柔说你要来,我们心想,怀医生多忙啊,你姑姑升了副理事你又上海北京两地跑,哪里的时间。”
“今天正好有时间。”怀礼微微抬眸,淡笑着。
“那得你有空,晚上我们去玩儿你来不来?”尤奕说,“怀郁呢,还没回北京?他还欠我一顿酒呢!”
怀礼手指轻揉了下眉角,唇角轻弯着,才要说话。
不远便传来脆而低的一声。
“——怀礼。”
他抬眸。
晏语柔一袭清透典雅的白,胸口缀着烫金蕾丝边儿,曳着长裙出来。
女经理与店员们簇拥而上,几乎来不及为匆匆出来的她调整头纱和后腰。她端端站在他面前,问,“怎么样?”
怀礼外派两月,上次他们见面还是半个月前,晏语柔打着u总院理事长孙女的名头特意飞了趟上海分院。
她听说去年在u北京总院工作的那个陈舒亦又调到分院去了。
这让她尤为在意。
怀礼靠着沙发,手肘撑在扶手一侧支住脑袋,这么微微偏着头上上下下地瞧她。
眉目间神情疏淡,“嗯,还不错。”
“你喜欢?”
他看着她,反问:“你不喜欢?”
“我还可以,”晏语柔顿一下,作出决定,“那就这套吧。”
“不再看看?”怀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我才坐下。”
好像有充足的时间陪她消磨。
晏语柔挑了挑眉,狐疑视线打量一下他。
女经理接了他们话茬,笑道:“那就再看看吧晏小姐,还有几个板式您还没试,正好您先生也在,我们帮您参考不如他看了喜欢呢。”
尤奕她们也起哄。
“再试试吧语柔,刚那套怀礼还没看到呢——”
“我就说那套好看吧!不信一会儿让怀礼说哪套更好?”
怀礼早晨才下飞机,周身倦意未消。
他坐在沙发,双腿微微交叠,抬眸看过来,倒也很有耐心。
“那就再试试。”晏语柔说。
虽然她知道。
下一套也许他还是“嗯,还不错”。
女经理又让人拿来刚才那套,同晏语柔一齐向里走时,还情不自禁夸赞道:“您家先生脾气真好,如果是平时太忙抽空过来的,多数看看图册,下次在有空再来试了。”
晏语柔来这三两次,一直拿不下决定。
怀礼两个月不在北京,总要让他参考意见的。
晏语柔便笑了笑,借势问了句:“对了,你们对面的那个艺术馆是要转让吧?”
“是啊,”女经理说,“你听说了吧,那个男的被抓了,啧,只能变卖这种不动
产了,弄了很多藏品都卖不出去,有人要接手开成画廊什么的吧。”
“画廊?”晏语柔心下思量。
“做点别的也挺奇怪,开画廊或者继续开艺术馆还算合适,”女经理笑笑,“不过这年头,现在谁还有那个闲心欣赏艺术啊,上半年疫情那么严重,有闲心做这个的毕竟少。”
“画廊可能不一定赚钱,但欣赏艺术的人多了去了,”晏语柔笑着,说,“地方确实不错,做点别的说不定更好。”
“晏小姐和您家先生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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