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松茸炖鸡 狗就狗吧,他只当她一个人……(2/2)
不过佟易天同时也觉得奇怪:“你怎么会去尤思远医生家的?还换了她的衣服?”
海云桃不好意思地说出了自己之前怀疑尤思远医生和佟易天的事情。
佟易天以前也偶尔听说过,大家把自己和尤思远医生配成一对,不过他觉得这是无稽之谈,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道,自己的小媳妇居然当真了,于是他忙解释道:“我和尤思远医生,从来都只是朋友。我们以前从没有过男女情谊,以后也绝对不会有。我不喜欢尤思远,我想,尤思远也肯定不喜欢我。”
佟易天就担心自己的小媳妇会误会,谁知他的小媳妇却非常淡定地点头:“没错,尤思远医生根本就不喜欢你,她喜欢的是我。”
闻言,佟易天眼眸微敛:“什么?”
海云桃继续道:“尤思远医生说了,在她的眼里,你是牛粪,而我是鲜花。其实我觉得,尤思远医生更像鲜花,像是我们院子里种的那些兰花,高洁素雅,清冷幽静,真的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啊!”
看着海云桃满面爱慕的模样,佟易天决定了。
他要把院子里的那些兰花,通通摘掉,免得小媳妇睹物思人!
农场的这些女人,到底搞什么鬼?一个两个都来跟他抢媳妇儿,你们自己没有媳妇吗?!
海云桃并没有察觉到佟易天眼里的冷意,她继续夸赞着尤思远:“尤思远医生不仅漂亮,而且好高啊,比我高半个脑袋,我站在她身边,真的好有安全感啊……”
海云桃本来还想要继续夸赞尤思远医生,可是佟易天不准许了,他堵住了她的嘴。
在热意弥漫里,海云桃含糊地抗议:“你说了……撒谎是小狗……”
不是才说了,不会再动她吗?怎么又开始了?
佟易天咬住她的耳垂,只发出了一个音节:“汪。”
狗就狗吧,他只当她一个人的小狗。
窗外的芭蕉叶,又开始摇晃,刺目阳光,炙热而滚烫,海云桃的眼前,又开始出现了金色的眩晕。
在陷入昏睡前,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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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海云桃再次从竹楼宿舍里面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天之后。这两天里,海云桃深刻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老房子着火。
这个佟易天,单身多年,差点没烧死她。
不过幸好佟易天还有对工作的责任心,想着得早点查清盗猎象牙的事情。所以这天,在把海云桃翻来覆去,仔仔细细,里里外外,认认真真地吃了一顿之后,佟易天终于心满意足,离开了竹楼。
海云桃再次下楼的时候,脚都是软的。说真的,简直比之前被大象狂追还悲惨。
她打开门时发现,两个嫂子正在隔壁的亭子里坐着,看见她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两个嫂子连忙迎上前去扶住。
慧娟嫂子心疼地道:“云桃妹子,你脚是怎么了?”
这一问,海云桃瞬间脸红了,能怎么着,还不是佟易天给弄的。
海云桃正在考虑该怎么回答这个有点害羞的问题时,春蓝嫂子帮她解释了:“还能怎么了?肯定是被大象给追的呗,跑了那么远的山路,脚还能好吗?”
慧娟嫂子感叹道:“幸好佟场长体贴,这两天都一直照顾着妹子。”
海云桃彻底服气了,她的脚明明是被佟易天给欺负软的!还有,这两天,佟易天根本没有照顾她,而是在压迫她!
哎,两个嫂子真的就跟“口口”一样,该多想的时候不多想,不该想的时候胡思乱想。
算了,不解释了,还是她自己消化吧。
就在这个时候,春蓝嫂子忽然想到什么,指着角落的几只母鸡,对她笑道:“对了,云桃妹子,这是陆大娘昨天送来的。我看你在休息,就没打扰你。那秋红一家啊,按照你说的办法,去找了人,狠狠打了那个金小六一顿。结果你猜怎么着,真被你给猜中了!那金小六被揍得哭爹喊娘,当场给那些男的磕头,一点脸都不要。结果回家后,他觉得自己可以打赢女人,又开始想揍秋红出气。秋红这次也豁出去了,直接瞪着他,说,只要他敢动自己一根手指头,那她就会继续叫人打他,下次在路上,叫那些人拿着石头把他手指敲断!那金小六一听,脸都吓白了。想要继续打秋红吧,可是又怕自己被收拾。最后,他只能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据说这些日子,金小六再也没敢动秋红一根头发了。秋红的父母非常感激,所以就送了三只鸡给陆大娘。陆大娘不敢居功,就赶紧着拿来送给你了。”
秋红家在山上,管得没这么严厉,所以偷偷多养了几只鸡。这次为了感激陆大娘,就全送给她了。
海云桃问道:“嫂子,陆大娘没说是我出的主意吧?”
虽然说这是助人为乐,但海云桃觉得自己是刚来农场,要是太过张扬,指不定会惹祸上身的。
春蓝嫂子摇头:“你放心,我嘱咐过陆大娘,她没有透露是你的主意。我本来是想把其中一只鸡给陆大娘的。可是她怎么都不要,我就给了她几大包猪拱菌(黑松露)片,告诉了她做的吃法,又说这个是山里自己采的,她这才喜滋滋地拿走了。”
海云桃点点头,果不其然,打女人的男人,都是些贪生怕死的孬种,没有例外。
那几只鸡个头很大,起码也有五六斤,海云桃想象着鸡汤的味道,吞吞口水道:“嫂子,我们把鸡杀了,炖鸡汤吧。”
春蓝嫂子笑道:“行啊,咱们去采点蘑菇,鸡汤炖蘑菇,鲜得很呢。”
一谈到吃的,三个人立即就支棱起来了,赶紧拿着竹篮,上山去采蘑菇。
这次她们按照普阿迪的提醒,远离了那些偏僻的,有大象出没的山区。采蘑菇虽然要紧,但是小命更重要。
这个季节,雨水充沛,正是各种菌类生长的时候。海云桃和两个嫂子一路来到了山顶,沿路的树底下,长满了各种野生菌。两个嫂子边采,边给她做着科普:“这种菌子,颜色好看,但是有毒,千万不能吃,否则会闹出人命……这种菌子,味道不太好,很淡,没什么用……这种菌子特别好,味道鲜得很,还可以晒干,磨成粉,当调料用。”
海云桃正虚心学习着,此时春蓝嫂子发现,在松针落叶里,有个冒头的白褐色菌类,她便上前,用木棍撬了起来。
那菌子形状像是伞状,通身白褐色,菌肉肥厚,而且有一股特殊的香气。
春蓝嫂子继续科普道:“这种菌子,叫‘臭鸡棕’,我们平时也是用来喂猪的……”
刚科普到这里的时候,春蓝嫂子就看见,海云桃的眼里升起了惊喜之色。
这眼神,春蓝嫂子太熟悉了,于是试探问道:“妹子,你是不是又想跟猪抢吃的了?”
海云桃连忙点头,当然要抢了,这可是传说中的松茸啊!这要是运到了日本去,转眼就得卖上万一斤。
海云桃顿时有了主意:“嫂子,咱们今天就拿这个来炖鸡汤吧!”
两个嫂子当然答应了,别说抢猪吃的东西,就是把猪拿来吃了,她们也不会拒绝。
小母猪:呵呵,反正没人在乎我的死活。
海云桃和两个嫂子采了满满两大篮子松茸,快速赶回家,杀了一只土鸡,洗干净后去腥,和切成片的松茸一同小火熬炖。
这鸡是土鸡,松茸也是最新鲜的,越是原始新鲜的食材,越是不用什么调料,不过炖了几个小时,那浓郁的香味便直冲鼻腔。
此时,慧娟嫂子道:“这鸡肥美,松茸也多,咱们一顿也吃不完。要不,拿一些给小山和深海吃吧,让他们补补身体。”
这话也正中春蓝嫂子心意,她想到什么,犹豫道:“可是深海那孩子这么倔,要是知道是我们送去的,他不吃怎么办?”
海云桃想出了个主意:“这样,我们送到尤思远医生那里,让尤思远医生拿回去,就说是病人送的。这样,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尤思远救死扶伤,经常有病人会送一些吃食给她。所以拿鸡汤回去也不奇怪,许深海应该不会起疑。
大家说做就做,这汤炖好之后,眼看时间还早,王继虎以及王晓萍也没回来,海云桃和两个嫂子便把松茸鸡汤用保温桶装着,提到了卫生所里。
到达卫生所之后,她们发现,尤思远医生正在病房里,给之前那个华家大寨的产妇以及女婴检查身体。
那产妇名叫荷娃,还不到二十岁,因为常年晒太阳,皮肤稍显黝黑粗糙,但是五官深邃,长相漂亮。
不过虽然年轻,但是她的眼神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麻木和沧桑。她抱着怀里那个瘦弱的女婴,面上有着隐隐的悲伤。
尤思远仔细检查后,询问荷娃:“你是不是之前还生过孩子?”
荷娃机械地点点头:“是,生了两个,都是女娃。”
同病房的吴二婶好奇问道:“哟,那两个孩子现在多大了?在家吗?谁照顾她们呀?”
听见吴二婶的询问,荷娃那黑色的眼球上,仿佛蒙着一层白雾,她低声道:“死了,生下来就死了。”
尤思远皱眉:“两个女婴都是生下来就死了?得了什么病?”
荷娃仿佛嘴上粘了胶水似地,再没有开口,她只是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眼泪缓慢落下。
荷娃不说,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有些明白。那华家大寨的女婴,死因都成谜。可是之前不管怎么问,华家大寨的人都闭口不谈,所以外人也无法多说什么。
荷娃失血过多,整个人瘦又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走。
两个嫂子不忍心,和海云桃商量后,便将那松茸鸡汤匀了一大碗,给荷娃喝。
反正她们拿的鸡汤多,给了荷娃,剩下的也足够尤思远医生和两个孩子吃。
海云桃给荷娃的那碗鸡汤里,放了一只大鸡腿,那鸡肉炖得骨酥肉烂,表面浮着金黄的鸡油,再加上鲜美的松茸,香气袅袅,鲜味扑鼻。
可荷娃看着那鸡腿,却不接,只麻木而机械地摇着头,道:“女人没资格吃肉,只有男人才有资格吃。”
海云桃微皱眉头,这荷娃,简直是被彻底洗脑了。
当然,海云桃也知道这不能怪荷娃。她从小就在那个封闭的环境里面长大,没有接受过正确的教育。她没有看见过站起来的人是什么样子,她也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海云桃略沉思片刻,想了想,开始询问荷娃:“女人没资格吃肉,只有男人有资格吃,是谁规定的?”
荷娃轻声道:“是寨主。”
海云桃继续问道:“寨主是男人还是女人?”
荷娃顿了顿,道:“是男人。”
海云桃继续问道:“那如果寨主是女人,她还会这么规定吗?”
荷娃眼里闪过浓浓的疑惑:“寨主不可能是女人,女人是没有资格当寨主的。”
海云桃一字一句地道:“女人不能当寨主,这也是男人规定的,又不是老天爷规定的。你仔细想想,如果有一天,真的有女人当了寨主,她会让女人吃肉吗?”
荷娃想了很久,终于喃喃道:“那,如果是这样……女人应该可以吃肉。”
没错,寨主地位这么高,肯定可以吃肉。既然寨主是女人,那么女人也可以吃肉的。
海云桃看着荷娃,认真地说道:“所以你看,这种毫无道理的规定,从来都是可以打破的。”
听完了海云桃的话,荷娃脑子很乱,她想要反驳,可是却反驳不出什么话来。
面前的鸡汤实在是太香了,像勾子一样,缠着她的胃。
最终,荷娃没有辩驳,而是低下头,开始默默地喝起了鸡汤,吃起了鸡肉。
那鸡肉炖得恰好到处,入口即化,鲜嫩多汁。那鸡汤里,蕴着松茸的鲜香,让人馋得连舌头都想吞下。
吃着这样的美味,荷娃脑海里只有一个疑问——是啊,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只有男人能吃呢?
两个嫂子和海云桃跟着尤思远医生来到了办公室里,把那装着松茸鸡汤的保温桶递给了尤思远医生,说明来意,让她和两个孩子多喝点。
尤思远并不是那种扭扭捏捏的人,性格干脆爽利,当即收下,并进行了道谢。
这时,慧娟嫂子忽然看见尤思远的桌上,摆放着一种植物。那植物的块茎呈椭圆形,上面有长长的植株,周身呈黄褐色。
慧娟嫂子觉得眼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道:“尤医生,这是中药吗?我好像在草坝大寨那边看见过。”
尤思远耐心解释道:“是啊,这就是天麻,是名贵中药,可以定惊安神,治疗头风中风,需求量很大,一斤可以卖35块。嫂子你们以后如果看见了,就可以采来,卖给药材收购站。”
海云桃记得,这个时期,居民们可以采集中药材,卖给专门的药材收购站以此换钱,补贴家用。
一听见天麻居然可以卖这么高的价格,海云桃和两个嫂子立即来精神了,谁会放弃挣钱啊?
正当她们还想继续询问的时候,只见护士忽然快步走了进来,面上染着焦急:“尤医生,那个马三喜嫂子带着她儿子来了,她在院子里见人就说,你同意和他儿子见面,今天是来相亲的,真是……哎哟,你赶紧去看看吧!”
护士心里着急,她熟悉尤思远,知道尤医生根本不可能看上马三喜的儿子。可是那马三喜在卫生院大院里到处叫嚷,来来往往这么多病人,可别传出什么不利于尤医生的传言啊。
闻言,尤思远面上一凝,黛眉微蹙,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烦躁。
这段时间,马三喜总是在她面前提及自己的儿子孙宝善,让尤思远抽空跟孙宝善相亲见面。尤思远明确拒绝了好几次,最后都生气发火了,马三喜才没再提这件事。
原本尤思远以为马三喜会消停,可没想到,马三喜今天居然直接把孙宝善给带到了农场卫生院来,简直是过分!
尤思远赶紧来到一楼,恰好看见马三喜带着一个男人,从院子里走了进来。
海云桃和两个嫂子也跟在尤思远身后,一眼就看见了马三喜身边的孙宝善。那孙宝善看着就是一副油腻猥琐的模样,让人心生厌恶。
马三喜看见尤思远,立即大声道:“尤医生,我把我儿子带来了,哎呀,都是年轻人,你们两个多接触接触。”
马三喜故意大声说话,让整个卫生院的人都能听见,她就是期盼着这些人能把自己儿子和尤思远医生相亲的事到处帮忙宣传,让尤思远最后不得不嫁给她儿子。
这个尤思远,长得漂亮,还是医生,工资又高,这么大块肥肉,马三喜怎么舍得放弃,当然是要把她介绍给自己儿子了。
此时,周围不少人都伸着耳朵开始听八卦。哟,难不成,这尤思远医生还真答应和孙宝善处对象了?
尤思远皱眉,质问道:“三喜婶子,你带你儿子来我工作的地方干什么?还有,你来这里,那家里谁照顾小山?”
马三喜笑嘻嘻地道:“你放心,我姐姐马大梅带着小山呢,保证照顾得好好的。上次你不是说,想和我儿子见一面吗,今天刚好我儿子有空,我就带来了。”
尤思远眉头皱得更紧了:“我什么时候说过要见你儿子?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我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你怎么能随便带人到卫生所来打扰我工作呢?”
马三喜转动了下眼珠,开始睁着眼说瞎话:“啊,你记错了吧,不是你说,对我儿子有意思,想见见我儿子吗?现在我把人带来了,你怎么害羞了呀?”
这个马三喜婶子,怎么能血口喷人?
尤思远平日里工作繁忙,所以有胃病,此时情绪激动,胃也不免有些隐隐作疼,她当下捂住胃,一时发不出声。
这年头,相亲可是大事,很多年轻人只要相亲一次,就马上会进行到订婚程序。
马三喜打定主意,出了卫生所的大门,她就到处宣扬,说尤思远医生答应和她儿子订婚了。只要败坏了尤思远的名节,她就不得不嫁给自己儿子了。
想到这,马三喜继续笑道:“尤医生,不是我自夸,我觉得你和我儿子是真般配啊!你们两个多熟悉熟悉,争取早点把事给办了。”
正在马三喜觉得计划要成功之际,旁边的海云桃出声了,嗓音轻软却带着刺:“哦,马三喜婶子,你现在骂人可真高级啊。居然说,你儿子和尤思远医生般配?有你这么贬低尤医生的吗?这也太恶毒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尤医生挖了你家祖坟呢。还有,早点办事?办什么事啊?你们全家的丧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