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2/2）

都这么弱。

女孩把脱口而出的尾音咽了下去。

她想，有些话是不能明说。

她只想知道，自己大概是个什么病罢了。

“我的男朋友，有时候我也不懂他到底想做什么。”

她斟酌了下用词。

“我想他是想杀了我的，可又偏偏有好多机会呢，可都不动手。”

“我很苦恼。就想能不能先让他消失呢。”

“可是，可是我觉得还是等到他动手才行。”

真像是女孩子自己所说的，那她可就是个变态啊。

心理医生是不会以貌取人，可这样的女孩子，你坐在她身旁，都觉得她是水一样的清澈，喜欢的讨厌的，明明明白白画在了脸上，就像是现在她似模似样做出凶狠的表情，可在医生看来却还有点可爱。

不是女孩子那外貌的漂亮，就是一种气质，谁都觉得她乖巧单纯的不行。

“我不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的问题了。”她很认真的说。

“很小的时候。”她比划了下到自己腰间的高度。

“像是这么大吧，谁对我好或不好，我都知道。”

“可我感受不到这样的感情。”

“善意和恶意，并没有什么不同。”

“就像男朋友想杀我，我知道了，并不生气，甚至还如平时一样和他约会。”

“正常人的话，是会先下手为强的吧，可我只想，他没动手那就一切没有发生过，我装作不知道就好了。”

“我想等他。”

“很有趣，对了，是对我来说很有意思，我觉得挺好玩的，可正常人的话是不会这么觉得的。”

最后，女孩自己做出了结论。

“所以我想，我是有问题的，还不轻。”

医生觉得，这个女孩可比上回的男孩子强多了，她的描述可不是心理问题，真正去找的应该是警察局。

医生叹了口气，他面对双眼神采奕奕的女孩子，把手边的笔记合上。

女孩亮着眸子，正襟危坐的样子像是在等待着他的宣判。

唉，他又叹气了，这哪里会是个变态呢。

终于他说道：“小姑娘，还在上学吗。”

“恩，是的，高三了。”女孩子乖乖的点头道。

“在学校有朋友吗？”

“当然有。”提到朋友的时候她笑得眯起了眼睛。

她怎么会没有呢，能让她难得感到开心的都是朋友。

几天前，就有一个偷偷尾随了她一路的男人，虽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可在处理掉他的时候让她开心极了。

想到了那几乎能麻痹到了大脑末梢神经的快感，她就忍不住的笑。

医生问的都是最简单不过的问题，他也竭尽全力的观察女孩的神态语言和动作，就是微表情也不会放过。

但是很明显的摆在他的面前的记录，完完全全的一个正常不过的女生，最多就是在学校里还受到欢迎的女生。

语言能够骗人，但微表情不会。

医生不仅是专业的，他更是这方面的权威。

几十年来的研究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看穿过许多想要遮掩的人，病人，非病人，还有罪犯。

当然，最后那种只是他的一个小小的兼职而已。

他的本职还是一个心理医生啊，没有错的。

医生语重心长地说道：“小姑娘，你没什么问题啊，看得出你是个好孩子，不管什么原因，可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他心里却道，能有什么原因，无非在和男朋友闹了脾气罢了。

果然，听到这话，女孩不服气的捏紧了裙子。

可下一瞬间又可能觉得自己一点都不淑女的样子，怄气般的移开了目光。

他是长辈了，看到这样的小姑娘，越发觉得可爱。

女孩是失望了。

也就一点点，可还是挺不愉快的。

明明听说这个医生是最专业的了。

可怎么就瞧不出她的病呢。

握了握拳头想让自己保持冷静，但这样的动作太大，她只好转而捏住裙子。

不愉快的她偏开了视线，她想再看到医生的脸的话，也许就要克制不住了。

她一点不希望自己的朋友名单上加上医生的名字。

会有麻烦的。

这样的知名人物，瞧一瞧，在走进心理咨询室后她就瞧见了隐藏在暗处的四个摄像头，很隐蔽的有照明物和装饰墙的遮挡，可还是太明显了。

这也只是能躲过一般人的眼睛。

一分钟，不，只要给她五十秒，她能让医生看上去是正常的死亡，比如说常人都知道的猝死。

可她不能再完成处理工作的同时解决掉监控问题。

她真的，真的一点都不适合处理摆在明面上的问题。

她对自己说。

你其实一点都不希望现在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却被自己的冲动所毁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