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深陷(2/2)
婚内出轨?
周秘书眼皮狠狠一跳:“太太,您是不是误会了,厉总和景棠小姐……”
温池扬起唇角:“我有说是景棠?”
“……”
周秘书第一次觉得额头冷汗都要出来了,他试图解释,眼角余光一瞥,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跟在温池身后的,是温氏的精英律师团队。
而为首的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是青城年纪轻轻便赫赫有名从无败绩的律师,韩容。
周秘书沉默。
太太……看来是打定了注意要离婚。
等温池离开后,他不敢浪费时间,第一时间给厉总拨去了电话:“厉总,太太来了,她让我转告您……”
但直到他说完许久,那边都没有声音。
“厉总?”
薄唇微张,厉肆臣慢条斯理地吐出烟雾,嗓音淡淡:“知道了。”
只这一句,说完他便将电话掐断,继续抽烟。
副驾驶的陶秘书暗自担心,今天厉
总抽的烟是他在他身边以来,见到的第一次抽这么多,偏偏厉总神色一贯的波澜不惊。
怎么回事?
走出厉氏大楼,身体有些撑不住,温池上了车回家。今早醒来时她说不想住在医院,温靳时便给她安排了新住处,一套顶级的复式公寓。
回到家中有安排好的阿姨给她熬了鸡丝粥,她吃了几口,不是很饿就放下了,身体实在疲惫,眼睛也是困倦,她起身去了卧室睡觉。
一睡便是一整天。
有意识醒来是从噩梦中惊醒,温池气息不稳,缓了好久才恢复正常,额头上满是冷汗,她下床去洗手间洗了洗。
等出来,厨房那隐约传来香味,没一会儿,温靳时端菜上餐桌的身影出现,说:“洗手,吃饭。”
温池笑了开来:“知道啦,谢谢二哥。”
洗手,坐下。
一碗汤被温靳时递来:“太瘦了,补一补。”
温池接过,尝了口,笑意瞬时蔓延,她毫不吝啬地夸赞:“二哥做的菜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温靳时嘴角难得溢出点笑意:“以后有时间就做给你吃。”
闻言,温池放下了碗筷:“二哥,我有事想和你商量。”
“嗯?”
“下周一应该就能和他顺利离婚,等手续办完后,我想出国。”
温靳时舀汤的动作微顿,抬眸看着她:“为了躲他?”
温池摇头:“不是,是我的工作。其实回来前,就有人找我接手一个案件,但我那时只想回来,就拒绝了。今天那边又联系我了。”
她顿了顿,笑得明媚:“都忘了,我还没和二哥说我做的是什么,我之前一直是独立记者。”
温靳时想到了那份资料。
资料上,清楚地写着她的职业就是独立记者,她没用本名,在记者圈名声大噪很多人敬佩好奇的“迟”就是她。
和所有人断了联系的这几年,她经手过很多案件和报导,去过很多地方,黑市、地下赌场,甚至是战乱区她都深入过。
从来都是毫不犹豫不要命
一样,从来都是……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有她的身影。
但他不能说他已经知道。
“以前感兴趣的不是摄影?”眼睫低垂不动声色地掩去晦涩难辨的情绪,温靳时状似平静地问。
“摄影喜欢,但记者也让我喜欢,一开始可能是好奇吧,后来……”勾勾唇,温池眼中染着笑,“就越来越喜欢。”
多少知道他会担心什么,单手撑着下巴,她保证:“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二哥你放心,你要是实在担心,不如……”
她想了想:“不如给我身体里植入定位芯片啊,这样我在哪你都能知道。我保证,结束这个案件,我就回来看你。”
温靳时看着她。
纪斯年还没赶回来,她的状态她的病情他都实在不放心,于是说:“再等一周吧,盏盏就要回国了,见了面再走也不迟。”
温池惊喜:“盏盏要回来了?”
温盏就是她堂姐,温靳时的妹妹,豪门圈中人人艳羡夸赞的名媛。整个温家,她只和他们俩亲密。
“嗯,”温靳时点头,“原本她不让我告诉你,想给你惊喜,所以她一直没主动联系你。”
温池笑:“好,那我等她回来。”
“先吃饭吧,吃完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
“嗯。”
吃完后温靳时还要回公司处理工作便先走了,温池在屋子里绕了几圈全当散步后,便重新躺回了床上。
她的身体很累,几乎沾床就睡,只是睡得并不安稳,总是陷入噩梦中,一整夜惊醒过好几次。
但她没告诉温靳时,也没有告诉医生。
而接下来的周末两天,她乖乖地呆在了家里,除了去医院换脖子上的药和检查身体,她哪也没去。
周日,晚七点,黑云压城。
一辆黑色宾利从机场归来,极速地停在了北岸府地下车库。厉肆臣下车,神色淡漠地往楼上而去。
推门进入,偌大的家中冷硬依旧,毫无温度可言。
唯一惹眼的,是客厅茶几上一束已经凋零枯败的玫瑰花,变成黑色的花瓣
恹恹地掉在桌面上。
厉肆臣冷睨了眼。
蓦地,那晚她穿着吊带睡裙站在餐桌旁,和烛光,和热烈玫瑰好似融为一体的画面出现在脑海。
他紧抿住唇,收回视线径直去往卧室洗手间淋浴,洗完才发现竟忘了拿睡袍,随意扯过浴巾围住,他迈着长腿走向衣帽间。
一打开,他眉心不耐拢起。
女人各式的睡裙挨着他的睡袍,像是在宣告着什么,暧昧交织。他拉开其他衣柜亦是,都有她的衣物。
薄唇扯出几不可见的嘲弄弧度,厉肆臣满脸的阴郁,不经意间,他瞥见了角落里明显属于她的行李箱。
他冷笑。
脸廓线条绷得厉害,他将行李箱拖出打开,一件件收起她挂在衣帽间的所有衣物往她行李箱里扔。
放不下,他又拉开暗格拉链。
一个盒子滚了出来,盒盖分离,跟着,一封封信洒落在衣物上。
厉肆臣皱眉。
片刻后,他俯身捡起其中一封信,信没有封口,他长指将其中的信纸抽出,而后展开——
一张塑封的明显被珍视的照片率先映入眼帘。
“哗啦啦——”
外边,大雨猝不及防地倾盆而下,声音仿佛穿墙而入。
今天温池同样睡得很早,她本来窝在沙发里看电影,看着看着疲倦感再度袭来,她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意识迷糊将醒未醒时,她隐约感觉像是闻到了烟味。
烟……
眉心蹙起,她逐渐清醒,费力睁开眼,恍惚了好几秒后才赫然发现这不是她原本睡着的沙发。
怎么回事?
本能地想撑着手臂坐起来,不想右手才一动,“哐当”的声音在安静空间里格外清晰地响起。
她怔住。
抬手,右手像是被什么禁锢。
她缓缓侧眸,就着床头暗淡的光线,她看清楚了,困住她右手在床头的,竟然……是一副手铐。
手铐银色的亮光一闪而逝。
温池闭了闭眼,很快,她平静了下来,靠着左手支撑,慢慢
地坐了起来,背靠上枕头,她抬眸。
那刹那,她呼吸微滞。
斜对着床的地方是沙发,处于阴影中,沙发里分明坐着个男人,有一抹猩红忽明忽暗。
是他在抽烟。
“啪嗒”一声,灯光大亮。
突如其然的光线刺激让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等再睁开,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出现在视线中。
——厉肆臣。
修长双腿交叠,他随意懒散地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吞云吐雾。凉薄视线扫来,咬在唇间的烟被他拿下。
他缓缓吐出最后一口烟圈。
“厉太太。”薄唇掀动,他淡淡地说。
身体没什么力气,温池靠着枕头,动了动被铐着的右手,扬唇对他浅浅一笑:“什么意思?”
他起身,踏着亮光朝她走近。
气息袭来而来的同时,是他的手臂突然一扬,下一瞬,有东西洋洋洒洒地被扔下,掉在地上,也掉在了被子上。
温池低眸。
是一封封都被展开过的信,而几张信纸上,安静地躺着一张塑封旧照。
照片上,是她和一个男人亲密相拥拍下的第一张也是唯一一张照片,而那个男人的侧脸,几乎和眼前人完全一样。
全都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她扯了扯唇,抬头。
几乎是同一时间,极端森寒的气息携着怒意一起笼罩而来,她的下巴被他长指毫不怜惜地捏住再抬起。
目光碰撞。
近在咫尺的脸阴鸷得就像窗外的夜色,幽暗到无法形容的双眸分明凛冽着汹涌的危险,寒意和戾气翻滚。
像是从他喉间深处溢出的音节更是冷然刺骨:“把我当替身玩儿,温池,谁给你的胆子,嗯?”
他贯来波澜不惊,但此时此刻,那张脸上,他的动作,皆是愤怒明显。
下巴被他捏得有点儿疼。
温池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须臾,她勾唇笑了笑,自由的那只左手攀上他的,将他箍住她下巴的手指一根根掰开。
掰不开,她也不在意。
眼角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