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深陷(2/2)
下一瞬,像被解除了暂停键,他急急转身往包厢外跑,在手即将碰上推门时,他又硬生生站定。
转身,他和薄言对视:“多谢。”
薄言睨着他:“日后只要你让她有一丁点的不开心,我都会带她走。”
厉肆臣声音极哑:“我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
“但愿。”
话落,厉肆臣身影彻底消失。
视线收回,薄言捻了支烟点燃,青白烟雾将他俊脸模糊时,温靳时的声音落下:“不会后悔吗?”
他吐出烟圈,低笑:“后悔什么?”
“如果你那时坦白告诉池池,你们早就见过,是因为爱她所以心甘情愿在她身边当保镖两年。”
温靳时在他对面坐下,给两人各倒了杯茶:“如果你没有在婚礼前剖心,她早就是你太太。”
不是每段刻骨铭心的感情都会有结果,如果池池选择了他……
这话温靳时没说,但他清楚,就算他不说薄言也明白,也知道后半句是什么。
“或许吧。”身体往后一靠,薄言脸微仰,烟雾愈发模糊他的五官。
“温池……她是有努力朝我靠近,但爱不是那样。她心里那个人始终是厉肆臣。”
所以,他放手。
只要她幸福开心就够了。
傍晚,机场。
温池推着行李出来时,远远地就看到了到达口外一道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站得笔直挺拔,似要站成永恒。
一袭深色手工定
制大衣,里面是衬衣,衬衣领口戴着条她曾经送过的领带。
他看到了她。
隔着距离,她竟也捕捉到了他眼底闪过的欢喜微光。
她别过了脸,侧身往另一边走。
“温池。”他跟了上来。
她没有理会。
浑身的神经似乎都在见到她的那一秒变得无比紧绷,厉肆臣抿了抿唇,伸手就要去接她的行李:“我帮你拿。”
温池猛地站定,侧身,不说话就睨着他。
四目相接。
厉肆臣少见的紧张,几番遏制不住狂乱的心跳后,他索性放弃,低声说:“对不起,那天,我不该那么说话。”
温池笑了,挽起唇角万分的温柔:“离我远点。”
她说完就走。
厉肆臣眼疾手快握住她手腕,温柔的力道:“我以为你结婚了,我觉得自己不该再见你所以才……但薄言告诉我,你们没有结婚。”
他是紧张的,看她的眼神,说的每个字都透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温池没有试图挣脱,只是淡声反问:“那又怎么样?”
厉肆臣终于确定,她在生气。
机场人来人往,并不适合说什么,咽回原本准备了一路的话,他只说:“带你去个地方,好吗?”
温池甩开他的手,吐出两字:“不去。”
她要走,却是慢了一步,行李箱被他以强势的力道接了过去,他什么也没再说,只是默不作声地跟在她身旁。
本想到了停车场让徐林拿回来,不想徐林打电话告诉她车子在半路抛锚还没有到,而电话间,他已经将她的行李箱放到了另一辆车的后备箱,并替她打开了后座车门。
厉肆臣的目光始终紧锁着她脸蛋,见她看过来,他低声说:“上车吧。”
这个时间点正是车流高峰期,温池很累,不想浪费时间等,于是走了过去。
弯腰上车时,他的手护在了她头顶。
她只当没看见。
很快,他绕过车尾在另一边上车坐下,低声吩咐司机开车并让把挡板落了下来。
温池侧对着他,闭上了眼。
车子启
动,平稳前行。
一分为二的静谧空间里,视觉的缺失下其他感官瞬间变得格外敏锐,比如,他深邃的视线始终落在她身上。
贪恋地,不舍地望着她。
似乎哪怕眼眸酸涩也无法让他改变。直到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稳。
“温池,到了。”她听到他低声唤她。
温池睁眼。
下一秒,两人的目光在车窗上碰撞。
她转身。
厉肆臣专注地望着她,沙哑的嗓音下是不易察觉的紧绷:“一起吃饭吧,吃完我送你回家。”
他的嗓音一贯是冷色调,但此刻,早已被难言的温柔取代。
温池看着他。
绷着的神经又紧绷了不少,厉肆臣的喉结更是紧张地滚了滚:“我保证,只是吃饭,好不好?”
他漆黑的眸望着她,幽邃深情,眼里只有她,只看得到她。
心尖似乎有处地方悄然柔软了些,温池别过了脸:“开门。”
厉肆臣笑了,嘴角情不自禁地就漾出了欢喜满足的笑。
“好。”
他迅速推门,几步走到她那边替她打开车门,护着她等她下车,而后一起走向不远处的电梯。
没一会儿,两人到达住处。守在家里帮厉肆臣照看厨房的阿姨见他回来,笑着打了招呼便走了。
“先坐会儿,看看电视。”厉肆臣带她到了客厅,帮她打开电视,又给她拿来了准备好的她爱吃的水果以及一杯水。
说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她。
温池自然能感觉到,但她没回应,窝进了沙发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放的综艺节目,就是不看他。
厉肆臣的眼中蓄满了温柔笑意。
“很快就能吃饭。”想摸一摸她的脑袋,但他忍住了,哄着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去了厨房。
直到他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温池才转头,视线里,也没他的身影了。
可她的唇角却好像一点点地扬了起来。
倾身捧过水杯抿了口润喉,放回茶几后,她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着,饶有兴趣地继续看综艺。
只不过坐了那么久的飞机到底是
累的,看着看着,她的眼皮渐渐沉重,到最后再扛不住闭上了眼。
厉肆臣再回来时,看到的便是她歪着脑袋睡着了的模样,一缕发丝调皮地散落下来贴着她脸蛋。
在沙发旁半蹲下,他抬手缓缓靠近,长指轻轻地替她将那捋发丝别到耳后。下一秒,属于她的温度迅速侵入他皮肤。
如电流蹿过,别样的感觉涌出,直击他心脏。
厉肆臣的心跳倏地就漏了拍。
瞬间,周遭什么也看不见,唯有她。
突然。
她小小的舌尖无意识地舔了下唇。
没有丝毫勾引的意思,偏在她的脸蛋上晕出了一种说不出的娇懒和别样风情,诱的人只想靠近。
厉肆臣呼吸倏地滞住。
指腹还碰着她耳后肌肤,他望着她,心跳骤快,指腹近乎是习惯性地转而抚上她脸颊,轻缓摩挲。
他俯身一点点地靠近,单膝跪地的姿势。
呼吸交缠。
独属于她的香水味萦绕上鼻端。
只剩一张薄纸的距离,他的心跳又快了很多,全然不受控制,浑身的神经也紧绷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他的深眸只倒映着她。
一秒,两秒。
不知多久,终究是情难自禁,厉肆臣低下头,虔诚地深情地轻吻上她唇角。
唇瓣相触。
柔软,酥麻。
哪怕这一吻只是蜻蜓点水。
骨子里最深处有细胞蠢蠢欲动叫嚣着继续,但厉肆臣忍住了,克制了又克制,他离开她的唇。
却在睁眼时,见她长睫一颤。
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