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3)(1/2)

她的胳膊早已麻木,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项莹过来了,她扶起安安,给她拍了拍身上的雪,然后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安安想要回以笑容,最终只是勾了勾唇角。安安看着项莹手上的手电筒,拿了过来。她向冰面走去,项莹连忙道:“安安,你这是要干嘛?”安安头也不回:“我只是想要看看,马上就回来。”项莹和王胜利有些不放心,跟了过去。

冰面上倒了许多敌人的尸体。但安安奇迹般的记住了自己开枪打死的敌人的位置。她用手电筒照射在第一个倒下的敌人脸上。他有一张年轻而英俊的脸。她以为自己看到的充满血腥和欲望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睛已经变得空洞,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了。眉心一个弹孔表明了安安的那一枪非常有效。第二个、第三个,安安一一找出来,将他们的面孔记在了心里。并不是因为这是她的战绩而铭记。而是因为这是她作为一名战士的蜕变而铭记。

王胜利啧啧的摇头,对着项莹小声道:“平时没看出她的射击有多好啊。可看看,只开了三枪,那么黑居然也能枪枪命中眉心。不知道是走了狗屎运还是真的有成为神枪手的潜质。”当然他得到的是项莹的白眼。

安安转过身,心里和脸上都是一片平静。她已经做好了背负一切的觉悟。无论是战士还是医生,她都将背负起生命的重量。安安对着两人道:“我已经没事了,我们回去吧。狗子哥还等着缝针呢。作为医生的指责我还没尽完。”说完就率先往回岸边走去。

☆、14.离别

安安跟随部队回到驻地,第一件事就是给张大山缝合伤口。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开枪杀敌的事件,安安已经对亲自动手给张大山缝合一事不再胆怯。人的心理总是很奇怪的。他们会自动比较,然后得出一个有利的结论。安安也是这种心理。我连杀人都不怕了,害怕一个小小的伤口缝合?

张大山本来话说的满满的,任由安安施为。可真见到安安拿出针和线来的时候,张大山就怂了。一个一米七几快到一米八的大小伙子,硬是将自己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简直是让人不忍直视。班里的女兵听说班长要给人缝合伤口,都围过来说是要涨知识。见张大山那副怂模样,一群姑娘都笑了起来。

张大山见自己被一群大姑娘看了笑话,脸顿时涨得通红。他也想表现得爷们一点。但是一看见安安的针靠近,他就不由自主的缩成一团。若是以往,安安还会想办法安慰他。可今天刚刚上过战场,安安可没那么好的心情。

安安冷着一张脸,对张大山说:“狗子哥,你最好合作点。再扭扭捏捏的,当心以后整条胳膊就废了。我可不会浪费药材去救你。”

“安安,你好凶!”张大山一副受气包的模样。安安有些头疼,她从来都不知道张大山的性格是这样的。他到底是怎么被选上当兵的?

班里的女兵都看出了她们的班长心情不太好。这会儿见张大山一副扭捏的模样,几个来自东北的女兵都不干了。耿幼梅直接开怼:“我说张大山,你好歹也是一东北大老爷们。干啥一副姑娘作态,娘们儿唧唧的忒讨人厌了。是个东北人就给我坐直了。不就是缝针嘛,还会给你上麻药的,怕个啥?就算是没有麻药,你也得缝针,你还不要你那条手臂了?”

张大山看见四周的女兵都对她露出了鄙夷的目光,他好歹是不缩成一团了。他把眼睛偏向一边,就是不看伤口。安安给他拆纱布,刚一碰到纱布,张大山就连忙问:“是会给打麻药的吧?”

一句话把安安都气笑了。四周的女兵也开始呵呵的笑起来。安安一边动手拆纱布,一边说:“你瞧你那熊样,你就不怕我把你这样子写信告诉梅花姐?我可知道梅花姐特讨厌怂的男人。”

安安的这句话特别管用。张大山立刻坐直了,将手臂伸出来,你是英勇就义的模样:“安安,你开始缝吧。”

安安拆了纱布,又对伤口进行了一次清理。然后上了麻药,开始缝合。虽然心里说不怕了,但毕竟这不是兔子,缝合伤口的时候,她是小心又小心。不大的伤口整整缝了15分钟,好在伤口缝合的很漂亮。

项莹在一旁打趣道:“就你这速度,跟小姑娘绣花似的。真到了战场急救,还没等你缝合完,人就流血过多,失血而亡了。”

安安低着头,一副受教的模样:“老师放心吧,我会继续努力的。”

项莹看着这个小姑娘,这两个月来的巨大变,她感到很欣慰。真想看看她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可惜,她离开的时间快到了。想到这儿,项莹不自觉的叹了一口气。

安安看着项莹一脸黯然的神色,再一想想就知道原因了。安安对这个亦师亦友的人即将离开,也很舍不得。但对于项莹的离开,她是祝福的。因为她也知道,能够调去首都军区军医总院是一件好事。老师已经快26了。在这个普遍早婚的年代,她真的算是将自己的青春留给了祖国的边防线。现在她也应该去寻找她自己的幸福生活。

天气越来越冷,连边境的战事都少了不少。安安想着在项莹离开之前给她弄点土特产什么的。可是这时候的h省,就算有钱也没有什么地方能买到好东西。安安知道项莹喜欢医术,在征得了爷爷的同意下,她将从家里带来的两本祖传医书抄了一份,准备送给她作为纪念。

项莹在团里一向是有着好口碑的。团里的士兵们听说她要走,都琢磨着送点啥给她。可是这时候当兵的虽然有津贴,但个个家里面的负担都重。能存点钱就不错了。再说这地方地处边境,离最近的县城开车都要四个多小时,还买不到啥好东西。最后几个营长凑在一起商量,趁最近没有战事,冒雪上山寻摸些野味回来。皮子熟好了给她带回去还能用。安安找上一营长伍辉:“伍营长,我也跟着一起去。上次上山,我看见有一片栗子林。如今栗子应该都熟了。栗子有健脾养胃、止血消肿、强筋健骨的功效。采回来可以给战士们加点餐。二来我想给老师做点点心,在路上吃。”

大冬天的本来就缺粮食,一听山里有吃的,几个营长都来了精神。一般部队里的战士上山打猎打点牙祭,他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几个营长一般不会去。那些上山的战士们一般都盯着野味打,很少看植物。就算看见有栗子林,也没想过要报告。结果还是新来的安安提了出来。

这边大雪封路,补给运送困难。这个月的补给已经晚了十多天。一得知有吃的,虽然不是粮食,但好赖也能参着粮食一起煮的。伍辉立刻跟团长说了这事。团长一拍桌子,让一个连的兵进山去背栗子。这片栗子林还有些偏,若不是安安上次为了采药乱逛,还发现不了。安安带着大家,花了好长一段时间认路,才找到了这片栗子林。一看见这片栗子林,伍营长就咧开了嘴。这一大片栗子林,怎么也能产上万斤的栗子吧。虽然地上掉落了许多,但只要没坏,就能吃。

伍辉一声令下,早就按耐不住的战士们就跑了进去。安安看着掉在地上的栗子,有些都冻住了。可是不影响自己吃。安安拿着个麻袋,开始扒拉雪堆,果然下面还有许多栗子。安安带着麻布手套,迅速的往麻袋里扒拉栗子。这么多栗子,大家可以少挨几顿饿了。看来以后还是要常上山,说不定能找到其他的好东西。

在山上待了一下午,一群人跑了几趟,带回了将近两万斤的栗子。这看起来很多,但这是带着刺壳的。再加上一个团将近一千人,这点栗子也不过是解一下燃眉之急罢了。

1973年12月20日,补给终于到了。团长拿出了仅有一点的白面给项莹做了一顿饺子,给她送行。项莹含着泪水吃完了她在团里的最后一餐,然后提着行囊,坐上了回去的补给车。开车前,安安递给她一个包裹,说了声保重,以后常写信就走了。不是她不想送,而是老师不让送。这一次的离别,两人将远隔万水千山,再相见也不知是何时了。

虽然早知道老师会走,但项莹真的离开的时候,安安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可是作为一名医者,安安知道自己不能将不良的情绪带入自己的工作之中。她选择了进行大量的练习来,让自己没有时间伤感。这让本来就剩得不多的实验用的兔子,在短短两天内消耗了五六只。这让炊事班的班长立刻告知了黄军医。

黄军医见安安也发泄的差不多了。便上前阻止了她继续练习开刀的行为,并且将她赶出了卫生所。

安安回到宿舍后,看见班里的人用担忧的目光看着她。安安心中升起一股暖意。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以后她将面临更多的离别。她要学着习惯这些,她要学会微笑着离别,微笑着相守。

☆、15.大采购

在项莹离开后的一个多月,安安收到了她的来信。随信而来的,还有一个巨大的包裹。里面是项莹整理的最新的医学资料。这份资料对于缺乏书籍资料的卫生所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安安在卫生所专门收拾了一个房间出来作为阅览室,里面放置着几个简易的书架。书架上只有寥寥几本医学书籍。还是黄军医和安安自己手抄的几本。两人都有意识的想要增加这个阅览室的书籍。并且鼓励班里的女兵们来学习。

安安也知道,如今能够跟队出任务的军医只有自己一个了。能跟队的卫生员也不太多。她和黄军医有意识的加大培养新兵的力度。三班的几个女兵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她们能够理解安安和黄军医的目的。所以她们都拼命的学习着这些医疗知识。

看见三班的女兵们这么努力的学习。一班和二班分到卫生所的女兵们也跟着在一起学习。安安和黄军医有时候还在晚上给她们讲课。黄军医主讲外科手术的要点。虽然这群女兵们不动手术。但也会成为手术的助理。

安安主讲中医方面的知识。学习中医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事情。安安主要讲的也就是一些常用的中医药材处理。以及团里面所需要的一些药剂的配制方法。并且详细的给她们讲解了草药知识。

两人自发组织的培训班,让一群卫生所的女兵们在短时间内迅速的成长着。

时间跨过了1973年,而春节也近了。部队里也处处洋溢着过年的气息。这天休息日,上面发话了,说女兵们辛苦了,同意她们去县城逛逛。安安本来就是享受干部待遇的,几个月下来都存了两百多块钱了。一群女兵们都欢欢喜喜的上了一辆大解放,虽然有篷布遮着,可是车开动时还是冻得一群人直打哆嗦。不过能够出门,让这群女兵们兴致高涨。一路上说说笑笑的也就到了。

三十个女兵们从大解放上跳下来,成为了县城里的一大景观。这个县城很小,但毕竟通火车,所以设施也算齐全。快过年了,虽然如今不允许个人私自摆摊,但街上的行人还是很多。特别是供销社,简直是人山人海的。安安跟班里的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先去照相馆。1974年1月,安安照了这辈子第一张相片。她幻想着自己站在镜头前,穿着军装,英姿飒爽的样子。可惜冬天穿得多,照相馆里面没有暖气,安安可不敢作死脱下军大衣。照相馆的老师傅见是一群女军人,连忙笑呵呵的来打招呼。

这个时候的彩照都是照相馆师傅用颜料自己涂上去的。照一张彩照还贵的死人。安安到底没有舍得花那个钱。只是照了黑白的照片,加了点钱请师傅快洗出来。老师傅说快洗也要三个小时以后,安安一群人便先出去逛街了。这里也属于大东北地区,好多东西靠山屯都有。最后安安还是决定去供销社人挤人。想着自己即使将钱和票寄回去,家里的人也舍不得用,还不如自己买了布寄回去,让家里人过年能穿上新衣服。

平时大家对军人很是尊重。可在供销社这群大妈大嫂眼里,能不能抢到年货才是最重要的。安安将军大衣脱下来,扔给一边不买东西王春花,便杀进了这群抢年货的大军中。最近几个月的锻炼颇见成效,安安一会儿就挤进了前台。她看着柜台上的布,摸了摸,粗棉的,安安连价都没问,直接开口道:“同志,这灰蓝色的棉布来三十尺。这种酱色的来十八尺。”一句话让四周一下子静了下来,一群采购年货的娘子军们都惊讶地看着安安。

一个长得白胖的大娘打量了一下安安军装上的四个兜,笑着说:“闺女年纪轻轻就穿四个兜了,可是了不得。这是给家里人买布吧?真是孝顺。”安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不过年了嘛,我想着钱和票寄回去,家里人也舍不得花。还不如多买些布回去,让他们过年也能穿上新衣裳。只是家里人男女老少加起来有七口人,就买的多一点。”安安的话一落,众人倒是不再惊讶她一个人能买这么多布了。当兵的,又是干部,存几个月钱还是能买得起的。周围的人夸了几句安安孝顺,便又开始了疯狂大采购。这么多布,耗光了安安身上的布票。好在她出门前拿钱跟那些不要布票的战友换了一些,不然就糗大了。

买完了布,安安又挤到另一个柜台前,发现是卖糖果的。安安不准备给家里面买糖。可转眼想着过年了,自己作为班长,还是买点糖给班里的女兵们甜甜嘴。于是她又要了一斤水果硬糖。等安安从供销社里出来,都过去半个小时了。没穿军大衣,额头上都冒着汗,可见这群大娘大嫂们的战斗力有多强。安安抱着两个大包,一个小包出来了。身上的钱去掉了三十,票是一张都没剩下。王春花连忙将军大衣给安安披上。班里的人也帮着接过她手里的大包小包。

安安望了望四周,发现少了几个人,便问道:“耿幼梅、刘翠花还有张爱华哪里去了?”不见的几人都是家里条件比较好的。洪秀秀笑着说:“她们后来想了想,也冲进去了,说是要效仿班长,给家里人买些布。”

话一落,安安笑出了声:“我看她们三人怕是要失望了。就她们身上那点布票,能买到七尺布就不错了。”果然,没一会儿,三人就淹头搭脑的出来了。班里的其他人都笑出了声。一群人又逛了逛,就在街边上的小店里吃了一碗面。然后看看时间,就去了照相馆。取了照片,安安一看,照片上的自己穿着厚厚的军大衣,整个人都臃肿起来,哪里有想象中的英姿飒爽。几个姑娘都是第一次照相,拿到照片嘻嘻哈哈地互相取笑着。

安安看了看天色,连忙招呼大家去邮局。大家都是寄信,寄钱给家里。也就安安要寄的东西多。邮局的工作人员态度很好,见安安要寄的东西多,又是军人,就直接让她将信放在包裹里一起寄了。安安将身上的钱留了五十元备用。其余的钱一股脑儿的寄回了靠山屯。

☆、16.人贩子

安安一行人从邮局出来,便准备去早上下车的地点,来接她们回团里的车差不多也快到了。

她们在路过一个招待所的时候。差点跟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撞在一块。安安眼明手快的将妇女扶住:“这位大姐,你没事吧?”

那妇女一看自己扶住的人穿着一身军装,脸上的神色开始出现惊慌。她强作镇定,用一口外地口音说道:“我没事,没事,谢谢几位小同志的帮忙。我这边急着赶火车,就先走了。”

安安本来没有觉得什么。但这妇女的异常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仔细往妇女怀里的孩子一看,这孩子紧闭着双眼,脸色潮红,分明是发烧的症状。而且这大冷的天,妇女只给他胡乱的裹了一件军大衣。而且没有裹严实,从他露出来的领口可以看到。他穿着一件明显是秋装的薄外套。外套已经很脏了,但是明显可以看出料子很好。这不是一个浑身打着补丁,穿着破棉袄的妇女,能够给自己孩子买得起的。而且一个母亲也绝对不会这样马虎的对待自己的孩子。

安心里起了警惕,“人贩子”三个字,不经意的出现在了心里。安安不着痕迹的给班里的女兵递了个眼神。安安说:“大姐,你这孩子好像是生病了。我是医生,要不我给他看看吧。”

那妇女也有些急了,支支吾吾的道:“不,不用了,我急着赶火车。我家那口子先带着行李,已经在火车站等着了。我给孩子买了药的,到时候上车了吃。”

安安看她下意识的就抱紧孩子,并且力道越来越大。安安怕伤到了孩子,连忙道:“那大姐就快过去吧,早点给孩子吃药。我看着孩子烧得厉害,恐怕得打几针才能退烧。不然这孩子可能会烧坏脑子的。”

一听到孩子可能会变成傻子。那妇女也是有些慌了。着急忙慌的抱着孩子往前走。刘翠花这时候问安安道:“班长,这女人有些不对呀?”

暗暗赞赏的看了刘翠花一眼,又看见几个班里的女兵们都一脸若有所思,便解释道:“嘘,大家都小声点。我们怕是碰到人贩子了。”

几个女兵一想,也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几个女兵在家里都是有弟弟妹妹的。见不得这么小的孩子,就受这么大的罪。连一向脾气温和的周云都急了:“那班长我们该怎么办呢?就让她这样跑了?”

安安说道:“你看她穿的那样破烂,却能够住招待所。要知道这时候没有介绍信,连村都出不了。而且从她的话来看,她至少有一名同伙。现在我们已经引起了她的警觉,若是我们动作太过明显,我怕她会伤害那个孩子。这里面我跟张爱华的跟踪侦查学的最好。我们两个跟着她。看她走的方向,的确是往火车站走。但不排除这只是个障眼法。今天这么热闹,我怕如果有同伙的话,这里也容易丢失孩子。耿幼梅,张爱华,你们两人跑得快,去派出所将我们的怀疑跟警察同志说一声。毕竟这是地方上的事,作为军人碰到了,是该帮把手。但最后事情还是要交给派出所。王春花,洪秀秀,你们两个去车子的停靠点。把事情跟开车的刘班长说一声。看看他们是怎么安排的。俞丽丽,你们四个人去找一下别的班的女生,多找几个然后根据我们留下的标记,赶过来帮忙。我怕他们是团伙作案,若是人太多,我们会吃亏的。还有在找人的同时,提醒那些带着孩子的大姐大娘们看好孩子。别直白的说有人贩子,免得打草惊蛇。就说人多,还是看好孩子比较好。”

十个人根据安安的命令,立刻分散开来。安安跟刘翠花小心翼翼的,远远的跟着那个抱孩子的妇女。那位妇女看是走向火车站。却在中途一个巷子口停了下来。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没有人跟着,就拐进了巷子里。

安安跟刘翠花两人在巷子口的墙脚做了个标记,然后小心的探头往里看了看,没有看见妇女。两人连忙进了巷子。好在这条巷子虽然7七拐八拐的,但只有一条。最后两人发现这条巷子居然是条死巷子。两人以为跟丢了目标。结果在巷子底的一户人家外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这明显不是一个孩子能发出来的声音。而且其中还夹杂着几个大人的打骂声。

安安与刘翠花对视一眼,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毕竟这条巷子没有什么遮蔽的地方。若是有人贩子的同伙进来了,她们会第一时间被发现的。

两人迅速的跑出了巷子。然后又走到了离巷子有五十多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远远的监视着那条巷子。安安跟刘翠花小声的讨论道:“这的确是团伙作案。就刚刚那声音,至少有七八个孩子关在那个小院里。可是那么多孩子的哭声都没有引起四周邻居的注意。要么就是四周邻居也是帮凶。要么就是那个院子有什么特殊性,让四周的人觉得习以为然。总之,那应该是一个长期性的窝点。”

刘翠花点点头,然后有些咬牙切齿的说:“班长,你说这大过年的,那些丢了孩子的家长该多伤心啊!我们屯里曾经就丢过一个孩子。那孩子长得可乖巧了,还是那家人三辈单传的一个男孩。结果男孩一丢,我们屯所有人都帮着找,都没找到。那家的奶奶是个好人,还请我吃过糖。结果受不住打击,一下子就去了。人贩子毁了多少家庭啊,他们都该死。”

安安想到后世网上那些寻亲找丢失孩子的人。还有那抓都抓不完的人贩子团伙。以及网上那些的要不要给人贩子判处死刑的争论。安安点点头,她心里是支持刘翠花的观点的。即使法律不能给那些人死刑。但绝对应该是判重刑。这种拐人骨肉,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的人就不该活着。

就站了那么一会儿,安安就看见了有好几个人怀里抱着孩子,进了那条巷子。虽然他们都是单人行动。但他们在进巷子口时都会停在那里,观望一下四周,然后才走进去。

安安看见一位老大娘,然后问道:“大娘,那条巷子里好像有一户人家,有许多孩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大娘看了一眼安安,笑着说:“这位解放军同志是才来当兵的吧。那条巷子可有名了,咱们这个县城太小,离市里也不近。可还是有一个小小的孤儿院的。那巷子里面最后一户人家,其实就是一个小小的孤儿院。原先哪那是一户没了孩子的老夫妇的房子。两人特别喜欢孩子,最后就将自己的房子贡献出来。政府感念两位老人的心,便同意将那作为了孤儿院。后来两位老人去世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两对夫妇,说是两位老人的远亲。就这么接受了孤儿院。只不过原先我们还去帮忙照顾一下那里的孩子。可自从那两对夫妇接手后,就说不麻烦我们了,他们能行,我们也就渐渐的不去了。”

安安和刘翠花面面相觑,这难道就是俗称的灯下黑?这个时代还处于大运动时期的末期,人们的精力都被那场大运动给吸引住了。却让这群黑心肝的人贩子钻了空子。想必这个县城的政府人员也很久没有去这个所谓的孤儿院看过了。

这件事涉及到了政府的孤儿院,就不是一件小事儿了。这时候,耿幼梅和张爱华带着三四个民警过来了。安安和刘翠华连忙上前。双方互相行礼,然后安安和刘翠花将自己的发现告知了这些民警们。

当时耿幼梅和张爱华去报案的时候,派出所的领导很重视。这次来的民警都是退伍的军人。带队的正好是派出所的所长付伟。付伟一听,也知道了这里面的严重性。

他们也在这儿等了一会儿。果然发现有一个男的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在巷子口张望了一会儿,进去了。

付伟说:“那孩子的穿着的确不像是孤儿。而且哪里有那么多的孤儿,天天往里送。”

这时候,开车接送女兵们的一营三连连长姚启平带着两个男兵和报信的王春花和洪秀秀过来了。双方交换了一下意见。都说这涉及到政府里的事情,还是把这个地方监视起来,不让他们将孩子卖出去。等他们跟政府那边通了气再来抓人。

安安却有些着急:“姚连长,付所长,我知道你们的方法很稳妥。但是我们在遇到第一个嫌疑人的时候。发现那个妇女抱着的孩子病的很严重。我怀疑他们根本不会给孩子们找医生。如果我们行动慢了,很可能让那孩子受到终身的伤害。而且那个妇女拐卖的孩子应该不是本地人。可是她明明到了地头,为什么要住招待所呢?我总觉得这里面还有一些猫腻。万一这妇女逃走了,说不定你们就抓不到外地的那一伙人贩子了。”

付伟说:“你的意思是这个女的是外地的人贩子。而这个孤儿院是一个销赃的窝点?”

“这有很大的可能,不是吗?”安安说。

民警和姚连长都沉默了。这时候,俞丽丽几人带着女兵们过来了。俞丽丽说:“班长,我遇到好几个大娘都丢了孩子。看来真让您说对了,这就是团伙作案。”

安安眼前一亮:“那几个丢了孩子的大娘呢?”

“她们去派出所报案了。”周云说。

安安转过头对付伟说:“付所长,您看,我们刚刚看到好几个男人抱着孩子进去了。不如我们就让那些大娘们过来。咱们时间实行抓捕计划,然后由这群大娘们去认孩子,坐实了,他们是人贩子的证据。如果按照正常程序,先找证据后抓人。我怕那些生病的孩子撑不住。”

付伟跟姚连长商量了一会儿道:“特事特办,那我们就这么办吧。小杨,你立刻回所里带那几个报案的大娘过来。我们就先进去抓人吧。正好你们女兵多,可以帮忙照顾一下那的孩子们。”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那群人贩子干了好几年贩卖男童的事情,没有被发现,都放松了警惕。结果被警察和杨连长带着的两个男兵一举抓获。

安安立刻进去,找到了那个发烧的男孩。手一摸,发现烫的惊人。安安连忙拿出银针在他的身上扎了几针。然后叫班里的女兵过来帮忙用物理降温。

这群女兵们发现小小的几间屋子里,居然有十多个孩子。最小的还是出生几个月大的婴儿。而这十多个孩子,起码有一半都生病了。安安请派出所的民警们将刚刚那个发烧的男孩快速送往医院急救。然后又给其他生病的孩子看病。

看着那些孩子们身上被殴打的痕迹。所有人都恨得咬牙切齿。有些三四岁大的孩子都害怕的抱在一起。好在他们身上不是穿着警服,就是穿着军装。渐渐的,孩子们也有了安全感,不再排斥他们的接近了。

安安发现有一个孩子被打折了腿。好在发现得及时,安安赶紧给他处理了。不然这个孩子就要终生瘸腿了。

进了这个所谓的孤儿院的警察和军人们心情都很压抑。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都很自责。

有三四个孩子,就是今天才被拐来的。这会儿在安安的处理下,解除了迷药的控制,也醒过来了。她们张开嘴,大哭了起来。一群女兵们连忙分出人过去哄他们。好在回所里的小杨同志,带着那群大娘们过来了。于是屋里又上演了一幕认亲的画面。失而复得的大娘们也抱着孩子哭了起来。这下惹得屋子里的孩子们都跟着哭了起来。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群大人们才把孩子们哄好。政府里面的人也得到了消息,县长也过来了。终于有了足够的人手来照顾这群孩子们。

不过有许多孩子都赖在女兵们的怀里不肯出来。比起那些面带和蔼温柔笑容的政府盼来的妇女们。他们总觉得这身绿军装更加的有安全感。

一直闹到下午五六点,连团长高明都带着政委过来了。一群领导们开了一个小会,讨论了这件事的后续处理。那群孩子也终于开始慢慢接受了政府派来照顾他们的妇女们。安安一些人才松了一口气。

在回程的路上,一群女兵们坐在大解放上,又累又饿。可她们心里都很高兴。因为又有十几个家庭因为他们的绵薄之力能够重新团圆。

☆、17.过年

这次抓住的人贩子牵连甚大。派出所这边连夜审问上报,几个省的派出所共同协作,抓捕了几个跨省的人贩子团伙。有接近上百名的小孩与妇女得救。此事闹得很大,被人民日报报道了。作为最先发现这件事的女兵们。上面直接发下了表彰信,还给三个班的女兵们,都给了集体三等功。安安也受到了表彰,得了个个人三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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