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恶毒女配真香了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20(1/1)
他是赶过来的。也许在月色倾泻在田间的时候,在她小心翼翼翻过院墙的时候。几里之外,他正驾着马儿眼神笃定,朝着向阳村奔来。奔着她而来。她感觉自己的一颗心,湿漉漉的。粱文述双手背在身后,一张干净又棱角分明的脸上瞧不出什么表情。他一步一步走过来,直接略过了关一禾。他径直走到关沐雪面前,披着月光与霜露,直直望进她眼里。关沐雪感觉自己看出了什么,又没看出什么。关一禾:“哟,这就是那位小梁少爷?”粱文述不答,甚至瞧都不瞧关一禾一眼。关一禾被这公子哥的目述走上前去就要给关沐雪解绑。关一禾大叫:“怎么,读书人也不讲理那?她是贼,管你是谁,谁来都不能解开。”正说着,使了个眼色,关一禾的大儿子穆一鸣立刻走上前去想要擒住粱文述。可粱文述动作快,干净利落,两下就将关沐雪的绳子解开了。穆一鸣的手刚触及到粱文述的右手,粱文述即刻伸出左手,干脆地先拧了他的手臂。穆一鸣的脸色顷刻间痛苦不堪,抽着气。其他两个兄弟见到大哥吃亏,也就要冲上前来。粱文述淡淡开口:“劝你们别白费力气。”一面说,他松开了穆一鸣,把他推得一个趔趄。关沐雪一直知道,粱文述看似是个文人公子,实际上力气很大,而且他出手又快又准,寻常人与他对手,未必能占上风。粱文述:“我知道你为什么绑她,只是此事也好说。”“你们想要他们家的屋子并不是为了自己住,是为了钱财。”粱文述的话语是肯定的,不带一丝怀疑的。关一禾愣了一愣,像是在思考该怎么回复,眼珠子转了几转,用着探寻的眼光看着粱文述。粱文述沉声道:“你也不必打小算盘,你们家的情况我是一清二楚。”“既然是为了钱财,那自然好说。”“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粱文述一面说着,一面抬起手臂,慢条斯理地理了一下自己衣服手袖的纹路。关一禾动了动嘴,又没说话,反而给几个儿子使了眼色,将他们叫到一旁,商量去了。粱文述就这样长身玉立站在关沐雪身旁。但他站得笔挺,也不再看身侧的关沐雪。关沐雪瞧着他的鬓角,忽然之间感觉自己什么也不用担心。他是来帮她的,她可以放心把事情交给他。关一禾和三个儿子商量了好一会儿。众村民眼见事情没有进展,各个困意袭了上头,昏昏欲睡,好几个甚至打起了呵欠。关沐雪看在眼里,说:“乡亲们都回去歇着吧,天太晚了。”关一禾眼见众人要散去,这才走回来,腆着笑问粱文述:“我们若是图财,那梁少爷是何意?”粱文述轻轻笑了,嘴角带着一丝轻蔑。“图财不就简单了,给你们就是了。”“既然这屋子你要了去是想转手,那不如转给我,我能给你一个好价钱。”关一禾搓着手,眼神里掩藏不住的兴奋。“梁少爷是个痛快人!那可说好了。”“今夜夜深了,明日一早我拿银子来与你签契就是了。”粱文述说罢,就要牵着关沐雪离开。关一禾赶紧拦下,脸色也变了。“嗳,你可不能带走她。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串通好的,糊弄我?”“这丫头得留下,明日你拿银子来,我就把她还给你。”粱文述头也不回,只冷冷道:“你留着她有何用,哪怕你当真把她送去官府,你以为,我要保她出来是什么难事吗?”关一禾被粱文述那运筹帷幄,不拿正眼看人的模样给气得够呛。也不管刚刚自己的算盘是如何了。怪声怪气道:“哟,我倒不信了,有理有据县太爷还能包庇不成?就凭你是太守的儿子又如何,那县官老爷就得给我这些穷苦百姓讨说法!”穆一鸣听了,赶紧上来拉着关一禾,小声说:“娘,算了算了,让他们走罢。”“他是个有身份的人,若是言而无信,我们只管去城里找太守老爷去,闹到城里去,不怕他敢糊弄我们。”“这会子把他得罪了,明日可谈不成一个好价钱咧。”关一禾虽然还有些愤愤不平,但也觉着自己儿子说的有道理,哼了一声,倒没再拦了。这夜,终于恢复了宁静。*第二日,关沐雪早早梳洗起床,往自己家赶去,正好就碰见粱文述站在门前要叩门。她也忘了之前的别扭,只是捉住他的手腕。说:“你当真要给他们钱?”“你可想清楚了,我姑姑他们是吸血虫,难免尝了一次甜头,便没完没了的。”粱文述忽然毫无征兆地笑了,刮了刮关沐雪的鼻尖。“别小看我,我有分寸。”一阵风吹了关沐雪满面,衣服也紧紧贴着她。她回想着刚刚那一瞬,也轻轻笑了一声,走进了门。关一禾早已严阵以待,而粱文述就像那待宰的牛羊。但不论关一禾提出什么样的价钱,粱文述都满口应下。就这样,粱文述用了近乎两倍的价钱买下了关家的房契。签完字的最后一笔,粱文述将事先准备好的银票给了关一禾。关一禾笑容满面,忙不迭接过来细细点验。确认无误后她将银票揣进了兜里。粱文述开口:“最后一个条件,你既然已经得了你想要的,就滚回你的穆家村,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也不要出现在向阳村。”祝大家中秋节快乐~国庆快乐~假期愉快~第54章 何时嫁给我 “所以,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关一禾虽然有气,但有这么大一笔银子到手,自然是喜笑颜开的,被摆了一道也不去争论了。只说:“得嘞,少爷放心,我也不稀罕来这。”粱文述淡淡道:“行了,快走罢。”直到关一禾带着三个儿子离开了,关沐雪一把抢过粱文述手上的信封拿出来瞧。她打开信封,里头当真是她家的房契,只是这房契下头还附着一张纸。关沐雪读完,放下东西,说:“你既然看了,为何还要给他们银两?”原来,关一禾不识字,那房契后附上的一张纸,她只以为也是房契的一部分,全都收在一个信封。那张纸条上却明说了,关羽鹤当年只是将房契交由关一禾保管,所属权仍然在自己手上。粱文述的只是喝茶,半晌才悠悠然说了一句:“放心,我不会让她白捡便宜的。”符珍也接过那字条看了去,和关高逸两人拼拼凑凑看懂了内容。拍了一下脑袋,说:“我知道了,一定是那次,你姑姑写信来说家中光景不好,你爹赶过去。”“估计是想拿房契借她,让她借银子好有凭证抵押。”“这个黑心肝的,羽鹤看在她是姐姐,平日里没少帮她,她这会子来欺负我们娘仨来了。”“还好梁少爷及时出手相助,我们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关高逸也笑了,憨厚的笑容里写满了朴实。他说:“是啊,多谢梁少爷看在妹妹份上,助我们家渡过难关。”“就不是不知道关少爷何时迎娶我们小妹,也好亲上加亲,更是一家人了。”关沐雪听了这话,又想起来昨日从粱文述口中说出的“夫人”,顷刻间耳朵就烧了起来。嗔怪道:“大哥!别胡说。”说罢,干脆起了身,离开了家。反正关一禾一走,她倒也不必和粱文述局促着。“我去找秋珊姐去!”粱文述又喝了一口茶,只是望着关沐雪出门的背影,也不出声拦她。关高逸笑道:“小妹脸皮薄,梁少爷别见怪。也是个孩子脾性,这会子不陪着你,倒跑去找新嫁娘去了。”“没事,随她。”粱文述淡淡道。又补了一句:“关大哥,叫我文述就好了。”*赵秋珊一面将自己的衣裳铺在床榻上,一面去看正在一旁坐着,眼光涣散的关沐雪。“你倒是好玩儿,说是来找我玩儿的,结果坐在这里想别人。”关沐雪一下子红了脸,嗫嚅道:“没有…”赵秋珊叠好一件外裙,在床榻坐下。拉起关沐雪的手,说:“怎么,说给姐听听?”“你心事都写脸上了,我想猜不准也难呐。”关沐雪动了动唇,又觉得自己这事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叹了口气,说:“小事,不说也罢。”赵秋珊也不逼着她说,只是笑:“那你可想清楚,我呐,过几日就要出嫁了,你再想有人给你出出主意,听你说两句,可就得去找雨娥咯。”关沐雪:“不说了不说了,我不是来给你帮忙的吗,有什么我可以做的?”赵秋珊也不跟她客气,倒认认真真给她派活儿。只是忍不住还是说了一句:“到底男女心思有别,闹别扭,红了脸都是常有的事。”“凡事都还是那样,说开了就好。你们既明白彼此的心,也念着对方的好。”“你退一步,他也退一步的,没什么事是不可原谅的。”“你只要两个人心没变,就能走到一处去。早讲和晚讲和都是和,何必苦恼呢?”关沐雪被这一番话说得怔住了,彼此知道彼此的心意……可他似乎从没有直白地对她表明过心意。反倒是她自己,那情绪上了头,什么都不管不顾说了出来。赵秋珊瞥了关沐雪一眼,又说:“我看那梁少爷是个少话的主儿,他不说,也就罢了。”“只要他的所作所为能让你明白他的意思,不也就够了?”关沐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可一想到那夜里他对她说的那一番指责,就心尖发颤。又皱起了眉。直到赵秋珊笑了起来,她才反应过来。此地无银三百两说了一句:“谁说是他了?”赵秋珊也不答,只是“咯咯”笑着。*赵秋珊和杨谷的婚事就在三日之后,赵家老小都忙上忙下。给全村人捎信儿,喊他们那日务必到场,来赵家吃喜酒。关沐雪自然是要去的,她也算是眼见着这桩婚事成了,心里也是十分宽慰。关高逸的外伤也渐渐好了,一切都井然有序的,像从前那般,生活平静又安宁。只是关沐雪还是躲着粱文述,她倒不是心里过不去。也感激他不远千里出手相助。更记得他当日在月光下瘦削颀长的身影,那坚定的目光。可她就是觉得别扭,总觉着两个人不能这么不清不楚和好了。赵秋珊出嫁那日,村里所有村民都起了大早,各个喜笑颜开,翘首以待。赵家门开着,里里外外摆了不少桌宴。钟鼓之乐不绝于耳,整屋子的红色也映衬着人容光焕发。关沐雪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一桌上,时不时探出头去看里面的情况。她问:“吉时到了没?”关高逸笑:“小妹你也太心急了,这新郎官的轿队都还没到,吉时还早着呢。”孙大娘有两个儿子,只有赵秋珊一个女儿。杨谷也知道赵秋珊父母十分疼惜这个女儿。因此回家与爹娘也商议好了。婚礼这日,他带着轿队来接新娘子,但也在赵家取了一个吉时,在赵家拜一个堂。他的爹娘也是个明事理的,知道女儿出嫁,父母最是伤心,他们家一惯也不是讲什么规矩的,更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因此也答应了。于是关沐雪远远就瞧见新郎官骑着马往这边赶来的时候,小跑进了屋里。她要去看拜堂。杨谷身上别着红色花球丝绸,下了马。过了重重关卡,终于得以见到他披着红盖头的新娘。两人牵着红绸来到高堂前。所有嘻嘻哈哈的村民们也都噤了声,挂着笑脸看着这对新人。村长是一村之长,就站在一旁,看准了吉时。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关沐雪被那庄重又悠长的两句话给迷住了神,心里洋溢着一股奇怪的情绪。她全身心投入在这场拜堂上,自然没有注意一个小丫头走到她身边。一不小心踩了她的脚。她陡然感觉到痛感,急忙抽开脚,又被小丫头撞了一下,歪向一边。旋即感觉到一双熟悉的宽厚手掌撑住了她的腰身,将她扶稳。粱文述的声音淡淡的。“小心点。”“夫妻对拜——”关沐雪不敢回头,甚至感觉到粱文述的呼吸就轻轻在她脑后。她站直了身子,将注意力继续放在那对受众人祝贺的新人身上。她看不见赵秋珊的表情,但直觉红盖头下,是一张平静幸福的笑脸。礼毕,众人重新热闹起来。那个撞到她的小丫头从花篮子里撒起了准备好的花瓣。奈何个头太小,那花瓣飞出去的弧度根本到达不了人头上。关沐雪笑了一笑,将霜儿抱了起来。说:“来,姐姐抱着你,你来撒花。”霜儿也笑:“嘻嘻,这可是昨天和豆子姐姐摘了半天的花儿呢,我们一朵朵撕下的花瓣。”“孙大娘说辛苦我们了,同意我们在大堂里撒花,祝贺秋珊姐姐大婚。”小霜儿说话总是一板一眼的,喜欢来龙去脉交代的清清楚楚。关沐雪笑着蹭了蹭她的头。而粱文述,就站在关沐雪身后,定定地看着。嘴角也不知不觉扬了起来。众人欢送赵秋珊上了花轿。杨谷骑在马上,向赵正德、孙大娘挥挥手。“爹,娘!我走啦,我会照顾好秋珊的!”孙大娘靠在赵叔怀里,正暗自抹泪,连连点了几下头。鼓乐声再次响起来,轿队走了起来。越走越远,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霜儿在关沐雪怀里呆呆的看着,又见到一旁眼泪止不住的孙大娘,问关沐雪:“大娘为什么这么伤心呀?姐姐出嫁不是喜事吗?”关沐雪柔声说:“秋珊姐姐是孙大娘的女儿,女儿出嫁是喜事,可是孙大娘舍不得女儿。”霜儿又问:“那秋珊姐姐不能再回来了吗?”“可以回来呀,只是就算可以归宁,以后见到的机会还是少了许多。孙大娘会很想念秋珊姐姐的。”霜儿听懂了,点了点头。又从关沐雪身上蹦了下去,甜甜一笑:“姐姐,我去吃东西。”关沐雪点点头。她看向坐在另一桌的孙大娘,周围正围了不少的大娘婶子,都在安慰孙大娘。符珍也在列。可关沐雪瞧着瞧着,竟看见符珍也拿手袖子抹了下眼泪。这是?只听见符珍说:“玉凤啊别伤心了,杨谷那娃儿看着不错,会时常带秋珊回来瞧你的。”“我今儿看你这么伤心,我也难过了起来。我们家沐雪也就要出嫁了,她还要嫁到城里去,我到时候可不也得哭死啊。”关沐雪:……到底是谁一直说她就要嫁人了啊!她不是还在向阳村吗!她扶了扶额,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拿起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茶。她喝了一口,忽然怔怔道:“这么算起来,我居然已经见证了两场成婚了?”“所以,你什么时候嫁给我?”一道男声在她背后响起。她缓缓转过头。粱文述噙着笑,那挂在半空述的身子遮去了一半。倒像是粱文述与那光芒融为一体。他好耀眼。第55章 配不上述儿 “只是,这婚事,是不是应……关沐雪也不知道是被他吓了一跳,还是被那光晕给迷了眼。匆匆移开了目光。粱文述到她跟前,垂着头,看见她低垂的眉眼,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他伸出手来拉着关沐雪的手腕,叹了一口气。用着讨好的语气说:“我有话同你说,你听听,好么?”也不知是被他温柔的话语感触,还是今日是个特别的日子,关沐雪终于有了一些勇气。她点了点头。粱文述在前面走着,她在后面跟着。全村的人都在赵家齐聚一堂,谁也没注意,溜走了两个人。粱文述一直带着关沐雪走到了水台上。他似乎对这地方有着特别的钟情。他坐了下来,将双腿荡着,轻声说:“坐么?”关沐雪坐了下来。她的心也像那湖面一般,轻轻荡着涟漪。粱文述开口:“那日……是我不好,那本不是我本意……”粱文述永远为人冷静自持,很少能见到他舌头打结说话不顺的时候。可关沐雪只是静静听着,既没有笑,也没有打算打断他。她明白他的这番剖白并不容易。“我仔细想过了,我也知道你说话是真的。”“我明白父亲是有苦衷。”“只是在那一刻,我听见你们的对话,我脑子里抑制不住地羞愤……”“我觉得……我在你眼里似乎很脆弱。”“我希望自己永远是坚定不移的、胸有成竹的,而不是一个凄惶无助的…可怜人。”关沐雪终于开口了:“我从未觉得你可怜。”粱文述讲这一番话很吃力,耳根都红透了,但眼神却不躲闪。他静静看着她。“我明白的,谁都有弱点,谁都希望自己在在别人面前是完美的……”“不,我只是希望我在你面前是完美的。”粱文述接了话。关沐雪瞥了他一眼,声音又柔了下去。“你在我心里就是完美的……我不认为梁老爷和你的关系是你的缺憾,那是他的遗憾,他的错误。”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轻轻砸开了粱文述心里的门,拉开了一道口子。将光亮透进那长年累月关闭起来的黑暗空间。关沐雪飞速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双腿无意识地轻晃着。她瞧见粱文述的靴子,想起来第一日他们在这水台相见的时候,她吐了一口水在他靴子上。又想起来那个深夜,她卖力地在水下找他的扳指。回忆纷至沓来。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就悄悄对他上了心,不是为了任务,也不是因为可怜他。但粱文述伸过手来握住她的手,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听见他说:“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么?”她看见一只飞鸟的倒影略过湖面,风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她垂着自己的脑袋,轻轻说:“好。”那日,他们一直坐到夕阳西下,光晕将他们二人笼罩在另一个世界里。他给她讲起他的小时候,告诉她那些孤独难堪的岁月他是如何度过的。也给她讲笑话,讲乐和与下人们一起送给他的那块玉佩。他对她知无不言,无话不谈。他找到了他可以无条件依赖停歇的那个港口。他是孤舟无奈远行客,她就是那星空里永远指明方向的北斗七星。他不用再惧怕暴露自己的软弱,因为她从未可怜过他。*过了一日,关沐雪在屋子里绣着荷包。符珍走了过来。“哟,丫头还学会绣东西了?让为娘瞧瞧。”关沐雪递了过去,符珍看出来打的样子是一株并蒂莲。说:“我还以为我闺女给我做的呢,原来是给心上人做的!”关沐雪经不起打趣,抿了抿唇。“娘!我也给你和大哥绣了的,你看看!”她果然从筐里拿出两个已经完工的荷包,一个绛红色,一个深蓝色。符珍满意地笑了:“好好好,是娘不对,我闺女长大了,懂事啦。”符珍捏着那个未完工的荷包,又叹了口气。关沐雪问:“怎么了,娘?”伸出手来戳了戳关沐雪的额头,符珍说:“你呀你,还打算瞒着娘呢?”关沐雪一头雾水。符珍说:“梁少爷都告诉我了,他今日回去就去找梁老爷商量你们完婚的事。不日,梁家说不定就要抬来订亲礼,媒婆要来说日子咯。”说罢,符珍吸了吸鼻子,说:“娘可真舍不得你嫁那么远。”关沐雪先是抱住了符珍,拍了拍她的背。说:“娘要舍不得,我就不嫁就是了。”她确实没听到粱文述跟她说要回去商量婚期的事,明明只跟她交代他担心他娘亲的安危,所以才回去瞧瞧的。这是打算先斩后奏?符珍听了,连忙说:“那哪行呢,你如今大了,又正巧与梁少爷两情相悦,这么好的婚事怎么能说放弃就放弃呢?”关沐雪只是笑,不再说话了。符珍说:“改明儿啊我也该仔细量一量你的尺寸,说不准马上就要给你做嫁衣了呢。”关沐雪浅笑着,摇了摇头:“放心吧娘,没那么快的,粱文述的母亲二夫人前阵子才生了产,如今身子没有大好。”“他乡试又在即,我们…我们不会这么快成亲的。”符珍乐了,拍手笑道:“这倒是好,你不仅跟梁少爷两情相悦,你那婆母又是个顶温柔的人,娘倒是放心你去了婆家,不愁了。”关沐雪又被逗得脸色羞红,微微侧过了身。符珍见女儿脸皮薄,也不再说了,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说:“你忙着,梁少爷是明日回去吧?你要赶着把这个做出来送给他?”关沐雪点点头,符珍便带着满面春风的笑容离开了。*第二日清晨,关沐雪做了些糕点饼子,一并打包好,手里攥着那个荷包。出了门。粱文述还是骑马,远远就瞧见了走过来的关沐雪。他顺手接过了关沐雪手上的东西。关沐雪问:“在等我?”他不避讳她的目光,笑了一笑:“是在等你。”关沐雪于是拿出那个荷包,递给他,又低下头。“喏,闲时无聊做的,你要是不嫌弃就拿去吧。”粱文述接过来,勾了勾唇角,忽然俯身在关沐雪耳旁轻轻道:“夫人亲自做的荷包,自然要好好收着。”关沐雪的耳廓发烫,连忙退后了几步。也不敢看他,只是说:“快走吧,别误了时辰。”粱文述骑上马,又看了她好几眼,才策马离开。到梁府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清晨,乐和正开着门,就见到粱文述从马上下来,连忙接过马儿。又问:“少爷回来了。二少奶奶家的事处理好了?”粱文述笑:“处理好了。”乐和又问:“那二少奶奶怎么不跟着一起回来?”粱文述轻轻笑了:“她不方便。”他是回来商量婚事的,她怎么能在场。乐和摸不着头脑,还想再问的时候,粱文述的身影已经走出老远。粱文述先回了蝶翠居。翠儿一眼就瞧见他,说:“少爷回来了,可巧夫人也醒了,您进去罢。”粱文述进了屋子。柳云蝶抱着孩子,正靠在床边,浅浅笑着。见到来人,向他招了招手:“述儿,来,让娘瞧瞧。”柳云蝶看起来气色果然恢复了一些,她正拉着粱文述的手袖子细细查看了一番。粱文述坐在了床榻旁的椅子上,说:“孩儿不过去了几天,娘是担心孩儿?”柳云蝶:“娘听说沐雪那亲戚原不是什么善人,心想应当不好对付,可不是担心了几天。”粱文述瞧见孩子伸出了一个小拳头摇晃了晃,以为将孩子吵醒了。也不敢再开口说话。柳云蝶说:“放心,你弟弟不会醒的,小孩子睡得久睡得沉,我们小声些就没事。”粱文述这才说:“那便好,沐雪家里的事我已经处理好了,娘莫要担心。”柳云蝶点点头。粱文述又说:“孩儿此次回来,是想…是想与父亲母亲商量婚事。”“我和沐雪年纪也合适,孩儿想娶她过门。”柳云蝶伸出手来摸了摸粱文述的头,说:“好,好,你们都是好孩子,年龄也合适,也是时候成亲了。”“既然如此,你不如趁你父亲还未出门,去找他一趟,与他说明了,让他抽空来我们一起商议商议。”粱文述的眼底划过一丝犹豫,但他随即还是点了点头。他走到书房前,正好梁通走出门来。两人碰上了对面,梁通滞了一瞬,似乎有些不自然。粱文述向他行礼:“爹。”梁通问:“有何事?”粱文述照实说了。梁通也大笑起来,拍了拍粱文述的后背。又后知后觉这动作有些亲昵,又将手缩了回来。只是点头:“此事我知道了,爹准了,等爹回来,再细细商议。”只是这件事要定下来,并不是只要梁通与柳云蝶商议就可,华宜眉也必须参与。于是这一夜,所有人聚集在蝶翠居,正式开始商议这件事。华宜眉面上挂着笑,说:“述儿可真是长大了,如今也是该成家了。”“那丫头瞧着模样是不错,也难怪述儿喜欢。”粱文述冷静地听着,他知道华宜眉的话里藏着话锋,他仔细辨别着。“尽快完婚倒是好的,我也同意。”华宜眉喝了一口茶。“只是,这婚事,是不是应当再斟酌斟酌?”“那乡野女子到底不是很合适,原先定下这门亲事本就是老爷草率了,如今再不仔细些,可别害了述儿。”粱文述抬起头来,将冷冷的目光投向上座的华宜眉。第56章 往事如烟雨 “老爷保不了迁儿的。”……听了华宜眉的反对,柳云蝶难得站出来表达立场。“不会,沐雪那孩子不是大夫人所想的一般乡野丫头不懂规矩,她不仅知礼数,又有一些学问,是念过书的,那孩子还心细如尘,懂得照顾人又做的一手好菜,我却觉得她再适合不过。”梁通听了半晌,也缓缓道:“我们这样的家世必然要讲信用,既然当日那丫头的爹救治你时,你提议要给两家孩子定下婚约,那如今不论那丫头如何,只要没有犯大忌,我们自然是不能悔婚的。”此话一出,华宜眉变了脸色。她听懂了梁通的话外之意,这么多年来对于当年那场婚约,梁通一致对外宣称是他自己的主意。而实际上,那年关羽鹤救下华宜眉的性命,是华宜眉想要给粱文述定下一桩村里的婚约好将他困在村野。这一切不过都是她的主意,是她的谋划。是她想要粱文述不得回府,想要粱文述的妻子是一个无知村野丫头。这样粱文述便没有能力与梁文逸争夺家产了。可她算盘打得再响也没有料想到,那小村姑关沐雪居然不同于一般的乡野丫头,是个有胆识的。她心里千回万转,懊悔不已。粱文述却轻飘飘说了一句:“孩儿心意已决。”华宜眉权衡了一下利弊,如今看来柳云蝶和梁通都支持这一门婚事,那她无论如何反对都无济于事。于是她点着头说:“那倒也罢了,我看出来述儿是真心喜欢那女子,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反对什么。”粱文述又表示自己想要尽快完婚。华宜眉依旧没有反驳,只是说尽快找个媒婆去操办就是了。只是有一件事华宜眉无论如何要处理好。她拿着茶杯,缓缓盖着茶杯盖子,眼睛朝下吹着水,慢悠悠说:“只是述儿如今也大了,也在那村里住了这么好些年,这要成婚,是不是应当搬回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