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芥川觉得很有道理（2/2）
不，不至于吧？港口黑手党应该不会沙小孩吧？
“先，先生，您有什么要求吗？”我挤出来了一个自以为热情的笑容，颤抖着声音问芥川。
上天保佑，希望这是个会种虾尾的可爱芥芥。
……
芥川龙之介想给妹妹芥川银买生日礼物——说是生日，倒不如说是纪念日礼物。
事实上，芥川龙之介对于生日也好纪念日也罢一点也不感兴趣，但是想到了妹妹的叮嘱，就连森首领也给他放了个假……
没办法，他只能换下了工作服准备出门走走。
明天就是走出贫民窟的纪念日了，也是第一次遇见太宰先生的纪念日。想到这里，芥川突然有了些许准备的动力。
先去蛋糕店定蛋糕，然后是礼花，再买一点彩带。
鞭炮要不要买呢？还是算了。
走在喧嚣的人群中，恍惚间，芥川龙之介突然有了一种自己也是个普通市民的错觉，就连有关贫民窟的记忆似乎也渐渐褪色……
不。
芥川龙之介握紧了拳头，自己注定生活在血色的世界里，弱小就是原罪。
每一天都在清理掉弱小的垃圾，每一天都在锻炼变得更强。
……太宰先生你看到了吗？
走着走着，前方几个手挽手的三个女高中生的对话钻进了耳朵，打断了芥川的思绪。
“这个小摊上卖的画真的太有特色了！”女生甲拿着画怼到同伴面前。
“哇！拿远点拿远点，真的好可怕，我会做噩梦的。”女生乙捂着眼睛不敢看。
“我下次想来试试定制肖像画，不知道会是什么效果。”女生丙若有所思。
循声望去，由于出色的动态视力，芥川龙之介一抬眼就看到了那幅画。
视线与画面接触之后，就像是被钉子定在了画纸上，怎么都移不开。
说不清那画的具体是什么，但是透过那幅画，芥川龙之介仿佛看到了深渊，那个深渊里有一张自己的脸。
定定注视了好几秒，等到那几个女生把画收起来，芥川龙之介才回过神来。
“这幅画是在哪里买的？”
考虑到这次出门只是为了采购纪念日物资，芥川龙之介尽力遏制住了杀气问那几个女高中生，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有些咄咄逼人。
“中……中华街。”女生乙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到，哆哆嗦嗦的回答。
听到回答，芥川龙之介闪身就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
“诶，那人呢？这么快就跑没影了？”
“该不会是鬼吧……”
“怎么可能！别吓我啦。”
几个女生推推搡搡地远去了，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另一边，芥川龙之介已经到了横滨中华街。
摊主的年龄比芥川龙之介想象中小很多，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会自己跑出来赚钱的年纪。他坐在小板凳上，正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画发呆。
四周没别的画摊，大部分都是手工艺品，应该是这里没错了。
“咳咳，你这里可以定制肖像画吗？”
芥川龙之介想给自己和妹妹每个人定制一幅肖像画，如果可以……他也想给太宰先生画一张。
小摊主似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抬起抬起头。
芥川龙之介：……！
这，这张脸，是太宰先生？
难道说太宰先生叛逃的原因是身体变小了？
察觉到小摊主一瞬间露出的惊慌神情，芥川龙之介激昂的心情立刻冷却下来。
不，这个人绝对不是太宰先生。
难道说，这是敌人的阴谋？芥川龙之介皱起了眉头，衣摆的罗生门蠢蠢欲动。
“先，先生，您有什么要求吗？”小摊主露出了一个柔软的笑容，配合他软绵绵的头发和带着些婴儿肥的脸，整个人看起来人畜无害。
芥川龙之介用理智强行遏制住了动手的冲动，他可以对任何人不论男女老少下杀手，唯独对这张脸不能。
想到太宰先生之前教导过，要用脑子思考问题……他决定遵循教导。
思考，思考。
芥川龙之介能想到三种可能，第一种，这家伙就是太宰治本人，但是他直觉不是。
第二种，这是敌人的阴谋，可是证据还不够充分。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下杀手就是，可是芥川龙之介还是有了顾虑……
那个顾虑就是第三种情况。
第三种，这家伙是太宰先生的亲人。太宰先生叛逃之前，芥川龙之介一点也没有听说过他有亲人，所以很有可能是叛逃后……
“先生？请问您有什么要求吗？”小摊主乖巧地重复了一遍问题，可以看见他搭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
“你叫什么名字？”芥川龙之介决定获取更多的线索，再做判断。
“……太宰修治。请问先生您需要什么吗？”小摊主继续重复问题。
姓太宰，那很有可能就是亲人。
“咳咳咳……”
芥川龙之介完全无视了小摊主的问题，只是伸手捂住了嘴咳嗽了两声。
最近是樱花开放时期，美则美矣，可是花粉也刺激着本就不太健康的肺，让他咳嗽的症状加剧了。
抚平肺部传来的痒意，芥川龙之介继续之前的思考。
此时，他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可能，而这个可能能解决很多之前他无法理解的问题。
首先这个孩子，就是太宰先生的私生子。
距离太宰先生叛逃至今已经快两年了，这个孩子看上去最多不超过五岁。
如果他是太宰治的私生子，也就意味着太宰先生还在港口黑手党当干部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孩子了。
那么太宰先生和那个织田作之助交朋友就情有可原了……
因为要交流育儿经验。
听说那个底层成员之前家里养了五个孤儿，甚至于，这个孩子本来就被太宰先生寄养在织田作之助家里，是第六个孩子。
所以太宰先生才经常和织田作之助他们聚会，就是为了了解孩子的情况！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iic组织到来后，太宰先生会那么生首领的气了。让亲生孩子，以及孩子的保姆推进生死危机，甚至真的丧命……
太能理解了！
芥川龙之介代入了一下自己，谁要是布局让小银死，自己绝对会比太宰先生做的还过分。
而自己比不上底层成员织田作之助的原因，肯定不是因为不够强，只是因为自己没有织田作之助会带孩子！
芥川龙之介看到了新世界的大门缓缓朝自己打开，以往困扰自己的问题被解开，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果然，太宰先生说的没错！要多动脑子，甚至，这个孩子也有可能是太宰先生派过来指导我的……不，不要自作多情。
至少自己已经找到了一条获得太宰先生认可的明路了，那就是学会带孩子！
如果他真的是太宰先生的私生子……那么沦落到要出来摆摊维持生活看起来也太寒酸了。
芥川龙之介看着那孩子勉强挤出来的微笑，觉得怒火中烧。
他完全没有想过让小摊主露出这种表情的真凶究竟是谁，只是透过这个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在底层贫民窟苦苦挣扎的自己。
不行，这样不行！
“先生……您还好吗？”
小摊主弱弱地开口提问，有些不自在地扯了扯手部的绷带。
“不要叫先生，你可以称呼在下为‘芥川叔叔’，以后叔叔养你。”
芥川龙之介用有些生硬的语气开口，态度不容置喙。
他决定先拉进和这个疑似太宰先生私生子的小孩的距离，从改变称呼开始。就算这孩子是敌人派来的，近距离监视他能更快搞明白敌人的阴谋是什么。
同时，他也注意到小摊主拉扯绷带的动作……这个孩子绷带下是什么情况，莫非是之前iic事件中受伤留下了疤痕？
这么一想，芥川龙之介更能体会到太宰治叛逃的心情了。
“先生你……”小摊主似乎对于变更称呼这件事有些为难。
“请称呼在下为‘芥川叔叔’。”
芥川龙之介的上衣无风自动。
“芥……芥川叔叔。”
……
芥川，芥芥，芥川老师，您都脑补了些什么啊？你们这一个个的是都看了《虚构推理》吗？
我在心里流下了彷徨和愧疚的泪水。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让我叫谁“叔叔”“爷爷”什么的，我都无所谓。毕竟节操这种东西即不能吃，又不能赚钱。
来这里一段时间，我“爸爸”“哥哥”“挚友”什么的全认了。
唯独这个“叔叔”实在是……
开不了口啊！
想想，我叫太宰先生“哥哥”，叫芥川“叔叔”，那太宰先生要叫芥川什么呢？
和我一起叫他“芥川叔叔”吗？？？
这画面太美了，我想都不敢想。
想象一下芥川叫森先生“森哥”……
救命，我无法呼吸了！这比在河里入水还要令人窒息。
太宰先生，森先生，我对不起你们。希望在将来你们生气的时候，可以留我一条命……
再加上一只手，让我能画画写字就行。
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芥川都要动手了，这是为了保命。按照罗老师的说法这算紧急避险，不犯法的！
看着凶神恶煞交流无能的芥川君，我只觉得世界都灰暗了三分。
冷静冷静，深呼吸。出门做生意，顾客是上帝。
“芥川叔叔您好，我不需要您养我，请告诉我您需要什么吗？仅限我们小摊贩能够提供的。”
努力挤出来一个绝对扭曲到变形的微笑，一口气说了这么一长串话，我的额头青筋直跳。
“在下需要你让我养。”
芥川蹲下身，和我平视。那双烟灰色的眼睛里就像是有一把火焰在燃烧。
他的眼睛里映照出来了我的身影，乍一看去，似乎我就是他的全世界。
救命，芥川的直球力道太大，心脏有些受不住……
我想我大概能体会到太宰先生那么恶劣地对待芥川是为了什么了，面对这样一双炽热而纯粹的眼睛，谁都顶不住啊。
更别说太宰先生了，他绝对会逃避的。
说起来，我之前说过只能给芥川提供“摊贩上能提供的”……而我自己确实也是摊位上的一部分，理论上说是可以买走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跟芥川走了，是不是就不用想办法凑武侦的房租了？说起来，我欠与谢野医生的钱还有咖啡厅的餐饮费也还了。
不，冷静。
我是一个正直的商人，绝对不做人口买卖的勾当。
“先生，您之前不是来买肖像画的吗？”我提醒芥川。
“叫‘芥川叔叔’。”
芥川的气势又上来了……啊，别说，衣服动来动去还挺好玩的。
“好的，芥川叔叔，您不是来买肖像画的吗？”
我冷漠地重复着摆摊的招牌语句，感觉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复读机。
“是的，在下想定制一个自己和妹妹站在一起的肖像画。”
芥川一抬头，好像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翻了翻，递到了我的面前。
那是一个看起来非常温柔的女生照片，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就是芥川银了。
“如果可以的话，令尊的肖像……”芥川又开口了，眼里闪耀着期待的光芒。
“芥川叔叔，您是说您和您妹妹的肖像对吗？好的我记住了。”
趁芥川还没把话说完，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令尊”什么的……我令尊画出来就是你们首领的肖像画。想想就知道芥川肯定误解了什么，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难道要我跟他说，您辈分弄错了，按照您理解的辈分，太宰先生得叫您“叔叔”吗？
我绝对会被芥川一怒之下大卸八块吧！
心情沉重地叹了口气，自从遇见芥川后我的叹气量与日俱增。
秉持着职业操守，我随口问了句：“请问您还有什么要求吗？”
“在下想要这种风格。”
芥川在还没收拾完的画摊上看了一圈，指着那几张惊悚版水彩说道。
“您，是认真的吗？”
我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想用这种风格定制自己的肖像画……想起来之前在野崎工作室画的那幅肖像画，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不——行——吗？”
芥川的衣摆再次无风自动，连带着两鬓长长的兔耳朵也摇来摇去，凶萌凶萌的。
“可以，完全可以。”
您这样，我就算不可以也得可以啊！
噗，不过芥川这种自带鼓风机的特效看起来真的很拉风，我也想试试。
“那么，先生……啊不，是芥川叔叔，今天的时间就到这里了，请您明天这个时候来这里取。”
有气无力地说完话，我看了眼火锅店老板送给我的一个破旧小时钟，快到八点了，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
没办法，联系不上【书】也不能脑内计时，就只能用时钟计时了。
上面看着两个小时时间快到了，我非常卑微地收拾好东西，存放在火锅店店长指示的地方，东西我不打算带走，反正明天还要过来的，画材也都在家里。
一回头，我才发现芥川还站在原地，用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兄弟们怎么办，我现在两股战战，几欲先走［1］。
这摊我是摆不下去了！
等明天交完要给芥川的作品，我还是想办法干点别的赚钱吧……
或者说早日学完日语，然后去武装侦探社帮忙做文书工作，拿点工资什么的。
漫画也可以开始练习了……
总之不要再摆摊了。
可事实是，我对未来的幻想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残酷。
伙计们，已知芥川跟在我后面，请问怎么才能从港口黑手党“不吠的狂犬”手里逃出来？
在线等急啊！
该不会……芥川他是真的想把我带回家养吧？不会吧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