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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交到了秦晴手上,看的出来她很用心,天生就是当先生的料,大宅子里面二十几个孩子,只要适龄的,她都去家里走了一圈,让他们来学堂上学。这是好事,半大的孩子皮的很,以前在寨子里乱野,下河捉螃蟹,爬树掏鸟窝,就没让人放心过。现在搬到这里以后,这些事情倒是不做了,府城鱼龙混杂,不让他们出去玩,家里就被翻了天,没有哪位家长不头疼的。小秦能帮他们看孩子,哪有家长不乐意,熊孩子贪玩不愿意去学堂,一巴掌抽在屁股上,问一声去不去,不去,又是一巴掌上去,多抽几下就愿意了。开始只当是找个人看孩子,没过几天,家里妇人在数钱玩的时候,熊孩子得意的指着一堆铜钱说老娘输错了,七枚铜钱加上八枚铜钱应该是十五枚而不是十四枚,妇人愣了一下,胖揍了胡说八道的熊孩子一顿,七加八等于十四,她从小就记得清清楚楚,怎么会错手指头加上脚趾头再数了一遍,果然发现自己数错了。惊讶的问熊孩子什么时候学会数数的,熊孩子流着眼泪说是秦先生教的,塞给熊孩子几枚铜钱让买好吃的去,拎着礼物就去了秦晴家里。得好好感谢小秦啊,自己和孩子他爹都是粗人,大字不识一个,家里一堆铜钱只能数着玩,要问他们具体数字就是一脸懵逼,如今倒好,自家孩子进学堂没几天就会数数了,这要是再多认识几个字,不要求他去考秀才,就算是以后家里遭难了,也不至于饿死。从来没有听说过文化人饿死的,几代人加起来都不认识几个大字,祖爷爷辈的更是只知道拿着马刀砍杀,没想到到了他们这里居然出了文化人,祖坟上真的是冒青烟了。把孩子塞进学堂的人家都往秦晴家跑,米啊肉啊的,一点都不吝啬,上门不带点礼怎么行,老方扛着一个炉子就进去了,空心竹子做的烟筒捆了一个结实,那以后这种新式炉子已经成功的驻扎进了宅子里的所有人家。蜂窝煤也已经弄好了,韩伯做的模子,拉过来几车煤粉,很快这种上面满是孔洞的煤球就堆在了各家门前。李易走进韩伯家里的时候,老人正坐在院子里忙活,人老了好像闲不下来,每次来韩伯这里,他手上都有活干,只有二叔公是个异类,除了晒太阳和吃饭,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提起一点兴趣。“姑爷,这次要做什么东西”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韩伯抬起头,笑着问道。一辈子的木匠手艺只能给熊孩子们做做木刀木枪,心里面到底是有些遗憾的,在姑爷这里才能得到最好的发挥,手上闲着也是闲着,韩伯很喜欢姑爷让他做的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就是姑爷太客气了,每次都给钱,还经常让小环过来送些米面粮食,家里就老头子一个,藏在厨房水缸下的银饼子这辈子都花不完。每次都麻烦韩伯李易其实也不好意思,不过周围就韩伯有这手艺,再说他一个人也不容易,平白无故的给老人家钱他肯定不要,只能时不时的给他找点事情做,送银子的时候也有正当的理由。看着老人,笑了笑,说道:“就是一些小玩意儿。”说着将怀里的图纸拿出来,看着上面的一个个小方块,韩伯笑了笑,说道:“姑爷就不用管了,最多两天就能做出来,做这些小块块不难,只不过老头子的眼睛现在不中用了,这上面的字,姑爷怕是得找个眼神好的年轻人刻上去。”“韩伯只要把这些小块块弄出来就好了,刻字我重新找人。”李易笑着说道。自从看到柳如意能用剑在指甲大小的墙皮上刻字,速度快的李易眼睛都看不清,李易就觉得在麻将上刻花的工作,非她莫属。正文 第两百六十章 第一家娱乐公司出身贫苦的汉子,个个都是全能的好手,养猪放马,种地砌墙盖房子,没有他们不会的。种地自然不用说,这是吃饭的手艺,盖房子没钱,请不起工匠,当然得自己动手,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手艺,没学会的都饿死或者冻死了。老方他们的动作很快,半天功夫,李易想要的灶台和火炕就已经出现在了厨房里面。量了一下,尺寸和他画的图纸分毫不差,原理上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刚刚盘好的炕不能立刻烧火,不然会裂,晾上两天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灶台和土炕是连着的,在这两天里面,自然也不能做饭。李易本来打算这两天吃饭的问题,就从外面酒楼解决算了,没想到这一想法,遭到了小环和如仪的反对。虽然说家里现在不缺那点钱,但正经人家哪有天天去酒楼吃饭的,那是纨绔和败家子才做的事情。如意坊距离这里也不远,那里面的厨房什么东西都不缺,昨天还在那里做饭了,这两天在铺子里面开伙就行。李易对此当然没有什么意见,勾栏就在如意坊隔壁,顺路正好和孙老头商量商量事情。老方已经带着几个人去砸自己家的灶台了,根本没有考虑到今天在哪里吃饭的问题,姑爷家里的灶台都砸了,他家哪有不砸的道理不砸的都是傻子,有哪个人不明白,跟着姑爷的步子走,有饭吃,有钱赚,他们这段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否则现在还在山上的寨子里吃糠咽菜呢。李易一家准备去如意坊的时候,方家嫂子正指着老方的鼻子骂。“你这个夯货,家里的灶台砸了,今天到哪里做饭去”老方婆姨憋了一肚子火,菜都洗好了,正准备做饭的时候,这货跑进来三两下把自家的灶台砸了,差点把她吓了个半死,家里娘儿俩可就靠这一个男人活着,他要是疯癫或者癔症了,她和柱子娘俩也别活了。“在醉香楼吃两天怎么了,家里又不缺这点钱。”老方顶嘴道。不说还好,一说话方家嫂子更来气,“你是不是觉得家里钱多了心里不踏实,想着法子往外送,早上还打算买个伶人回来,现在又想去醉香楼吃饭,在那里吃一次怎么不得花上几钱银子,也不看看在那里吃饭的都是什么人,家里的这点积蓄,迟早要被你败光啊”老方又顶嘴了两句,李易走到宅子门口的时候,看到一把扫帚从方家院子里飞了出来。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一个是刀子砍在身上也不皱一下眉头的铁打汉子,一个是看起来贤惠端庄的农家妇女,摇身一变,端庄贤惠的妇女变成了女暴龙,顶天立地的汉子变成了窝囊废真是造孽啊。再一次感叹自己的运气。虽说刚见面的时候,如仪当着他的面一掌拍碎了实心木桌,比方家嫂子不知道凶悍了多少,但剩下的时间里,活脱脱一个持家有方,温婉贤淑的理想妻子,虽说还隔着一层纱没有捅破,也比想想老方在扫帚下哀嚎的样子,赶忙将那个可能抛出了脑海。天色尚早,东方才刚刚出现一抹鱼肚白,冬天总是有晚起的理由,大多数人家还睡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愿起来,瓦舍里面也没有几道人影,大早上的有谁会来这里看戏消遣,敞开的勾栏里空无一人,酒肆茶舍大门紧闭,只有青楼妓馆里偶尔走出来一道人影,脚步虚浮,顶着寒风,心中犹自回味昨夜的窑姐儿功夫有多么的好其中的一处勾栏里面,刚满十五岁的孙云很早就起床了,将抹布在温水里摆了摆,飞快的在桌椅上擦拭起来。他需要在勾栏开门之前,将这些桌椅擦拭的干干净净的,一点脏东西都不能有,再将热水烧好,以便于随时能为客人备上清茶。身上只裹着一件单薄的小袄,额头上却沁出了细密的汗水,少年人的身体是不惧寒冷的,忙活了半个时辰,只觉得体内热气腾腾,一点都感觉不到寒冷。这些活计不是白做的,若卿姐姐说,如果他每天都能起这么早,擦完桌子,烧好热水,可以给他十文钱的工钱,每天结一次。想到偷偷藏起来的小钱袋里已经躺着几十枚铜钱了,这样积少成多,总有一天能攒够娶媳妇的钱,再也不用年迈的爷爷为自己操心,心里面就干劲十足,手上的频率也加快起来,连走到身后的爷爷都没有发现。孙老头走过来,慈爱看着他,说道:“小云,歇一会吧,还有一个时辰才开门。”孙云回过头,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咧嘴一笑,露出白皙的牙齿,说道:“爷爷,我不累,就快擦完了,等会儿还要烧水呢。”说罢又继续手上的活计,只有两套桌椅要擦了,一会儿烧水的时候,就可以歇一会了。看着孩子麻利的动作,孙老头老脸上露出了欣慰之色。手脚勤快的孩子是饿不死的,就算有一天自己躺在棺材里了,小云也能一个人活下去,当然,在给孩子讨到老婆,解决终身大事之前,他是不舍得闭眼的,如果能活到抱重孙的那一天,他就是死了脸上也会带着笑。看着空荡荡的勾栏,孙老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现在没人不要紧,他知道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客人坐满。画皮还能再演上一段日子,等到客人逐渐减少的时候,减少画皮的场次,婴宁和倩女幽魂就可以正式登台了,有李公子在,这样的好故事不会少,客人的赏钱当然也不会少。作为四处漂泊的伶人,未来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值得憧憬了当一个人沉浸在美好事物中太久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就会想起一些伤怀的事情。昨日城外的一处勾栏塌了,一位多年的老朋友被压在下面,虽然受伤不重,但一把老骨头,怕是至少也得在床上躺上十天半月才能下床。自己算是熬出了头,但还有无数人的伶人连生活下去都十分艰难,这两天有无数老朋友找过自己,希望能在这里混一口饭吃,不过这里的人数的确已经饱和了,孙老头只能无奈的摇头拒绝。他自己一辈子颠沛流离,最能理解大多数伶人的处境,若是有什么能帮衬到他们的地方,也会不加犹豫的伸出手,但人小力微,大环境下,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大清早的勾栏里面一位客人都没有,只有孙老头坐在角落里面发呆,李易走过去,孙老头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急忙站了起来。李易挥挥手示意他坐下,笑问道:“昨天的生意还好吧”孙老头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很好,收到的赏钱比前天还要多一些,还没来得及给您送去。”昨天是画皮舞台剧演出的第二天,热度不仅没有消减,反而更加高涨起来,孙老头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勾栏的空间有些不够。“不用那么着急,钱先放在你们这里,半个月或者一个月结一次就行了。”李易一大早来这里不是催账的,寒暄了两句之后,就开门见山的说道:“有件事情,想要和孙老商量一下。”“叫小老儿老孙就行,有什么事情,公子说就是了。”孙老头连忙说道。“是这样的,你应该也看到了,这一处勾栏容纳不了多少客人,利润自然不会很多,我想再多招揽一些伶人,在城内城外都建起这样的勾栏,和他们签下契约,故事和剧本可以提供给他们,至于如何分配利润,可以像我们这样按照比例分配,也可以每月给他们固定的工钱。”李易看着孙老头说道。这不是他最近两天才冒出来的想法,第一次见识到勾栏这种奇特的文化时,李易就产生了这样的念头。他最不缺的就是好的故事和剧本,图书馆里面包含了华夏数千年来的文化精粹,几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辈子也用不完。见识过后世那些捞钱捞的手抽筋的明星之后,再回过头来看看他们混的无比凄惨的前辈,心里面的感觉总是怪怪的,李易很有兴趣对这个行业做一点小小的改变。除了这个原因之外,他也乐于看到这些社会底层的可怜人生活的更好一些,有多少人因为她们的舞姿翩翩而陶醉,长袖袅袅而入迷,,她们是艺术的创造者,但众人在欣赏艺术的同时,却将诸多苦难和作践施加在这些艺术制造者的身上,这是不公平的。当然,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有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当这个世界的娱乐业开始繁盛起来的时候,身份卑贱的伶人成为众人心目中的偶像,随手写下一个名字就能卖到天价,走到哪里都能听到粉丝的欢呼,人们知道哪个伶人舞蹈冠绝天下,歌声举世无双,不知道国家的皇帝是谁这样的场面,总能勾动他心底深处的某些回忆。人活在世,物质享受和精神享受都是不可或缺的,当人们不再饿肚子的时候,就会在精神上追求更高的愉悦,从场场爆满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