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出书版）（1/2）

【14--1（出书版）】

小时候，写意见过很多弱不禁风的学，每学期八百米测试以后她们的脸色难看得要死，好像随时都要倒下，于是每次体测之日便是男生们大献殷勤之时，拥上去对体弱的女生嘘寒问暖，好不体贴，让人羡慕。可惜她偏偏跑个三千米都只是咳嗽两声而已。

隔壁有个姓黄的姐姐，有时邻居隔断时间看到她经常会感叹：&ldo;黄妮啊，阿姨几天不见怎么又长高了，水灵了。&rdo;

而这些阿姨一看到写意，则说：&ldo;小意啊，身体好，真健康。&rdo;

开始听得写意还沾沾自喜。后来，她才发现别人对她的赞扬只在结实和身体好两个方面。久而久之，她得出个结论。

原来，一个小孩如果样貌好，就夸她&ldo;漂亮&rdo;。如果身材高挑，就说&ldo;又长高了&rdo;。如果学习好，能夸&ldo;聪明、有出息&rdo;。如果个性好，可以说&ldo;多懂事多体贴父母的孩子啊&rdo;。如果前面四方面都不占，那么好吧，只能说&ldo;健康，身体好&rdo;之类的了。

人家都是学习第一，舞蹈比赛第一，演讲第一，每次亲戚问到她，只能不好意思地回答：&ldo;登山比赛第一。&rdo;而且是男组……

所以弱不禁风这个形容词，曾经是写意梦寐以求的。

可是，从小到大唯一和她作对的身体部位就是牙齿。从半夜开始她就牙痛得要命，又不敢对厉择良说。他白天去医院做了康复治疗，累得要命，好不容易不用吃药都能睡着。

第二天一早被厉择良揪着去看病。医院诊室里亮堂堂的，隔壁有小孩在看牙齿，不和医生合作，大哭大闹，一直叫妈妈。

她躺着，心慌地在灯光下张开嘴巴，厉择良则坐旁边。医生不停地让她张嘴，漱口，张大……

待她腮帮子都开始酸涩的时候，医生下了个结论：&ldo;左边上下都有两颗智牙要拔掉，不然还会疼。&rdo;

写意一听拔牙，脸色突变：&ldo;我不拔。&rdo;

&ldo;不拔的话，还会继续痛，如果发炎的话会更难受。你们考虑下。&rdo;

写意瘪着嘴，乞求地看了厉择良一眼：&ldo;我不拔。&rdo;

没想到厉择良说：&ldo;拔吧，反正智牙也没用，以绝后患，免得你以后再疼。&rdo;这一句话等于收回了给写意的救命稻草。

厉择良接着去交了钱，然后带她又去照牙片。

回来以后，医生看过牙片，问了生理期、过敏史之类的问题以后，请本人签字后叫护士去取麻药。

&ldo;阿衍。&rdo;写意躺在椅子上伸手，向他求助。

厉择良走过去接住她的手，握住说：&ldo;长期这样难受也不是办法，反正来都来了，要是以后怀孩子了，又不能随便吃药疼起来怎么办？&rdo;

&ldo;哦。&rdo;写意面色一红，不再说什么。没想到他的理由讲得这么严肃，考虑得这么长远。孩子，这人已经想到要孩子了，可是离婚期还有几个月，他不是想先上车后补票吧？

医生将麻药针伸进去，像蜜蜂蛰人一样，扎了几下：&ldo;等几分钟，麻药起效，就可以开始了。&rdo;随即护士摆了一个陶瓷的托盘在写意的脸边。托盘里有各种型号的钳子，钉锤，还有刀，写意瞅见了后，要不是厉择良适时拉住她，几乎是蹦起来就逃。

&ldo;阿衍。&rdo;她哀求。

&ldo;不行。&rdo;他斩钉截铁地说：&ldo;不会很疼的，不是还有我陪你吗？&rdo;

&ldo;你不要……走。&rdo;写意觉得嘴皮和舌头都开始，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ldo;嗯，不走。&rdo;他依旧握住她的手，就站旁边。

医生用夹子戳了戳写意的舌头；&ldo;药效上来就可以拔了，痛的话就举手。&rdo;

哪知医生连戳了写意几个地方，她都说有知觉。

又等了一会儿，她还叫有知觉。

&ldo;有些人对麻药有抗药性的，要是这样，只能再加一剂。&rdo;医生说。

厉择良点头。

护士只好又去取了一支麻药，第二针打下去，等了十分钟，再试探。写意举手还是说有痛觉。这下医生没辙了，歪着头看着写意的牙说：&ldo;没可能啊。&rdo;

正在医生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厉择良却看出门道来了。她说话时甜头都不能打转了，还说人家麻药没效。他还不了解她？明明白白就是在苟延残喘。

&ldo;写意，你也别拖延时间了，有句话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rdo;他眯起眼睛说。

写意绝望地看着居高临下的厉择良，只得张开嘴任由医生处置了。

医生写意的嘴巴，她左边的智牙只冒了点白色的牙尖出来，所以只要咬到一点，牙龈就会发炎。如今钳子很难夹稳，使上劲，医生试了试，无功而返。

&ldo;我们要用手术刀将牙龈切开一点，把牙齿剥出来，才能拔。&rdo;医生怕影响写意情绪，将病人家属拉到旁边小声解释。

厉择良闻言脸色微微变：&ldo;要切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