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风起云涌 (15)(1/2)
中不由得频频点头:虽然不是很聪明,有点傻有点天真,但这个皇帝至少有一点是值得人欣赏的,那就是脸皮够厚啊!
顾宛一直觉得,只要脸皮够厚,那以后的前途大大的有没有!再加上她了解到的关于这位年轻的、地位还摇摇晃晃的皇帝的事情,以后的事情一定会更有趣。
只是难得了,说着这么无聊的话,却半点都不会打瞌睡,这一点顾宛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是累了?”萧琅渐在旁边扶住顾宛,担忧地开口问道。
从昨夜忙活完刺客的事情,已经接近天亮了,出宫太过麻烦,几人就匆匆在一处空殿略休息了片刻,说是疲倦也是理所当然的。
顾宛瞧了一眼四周略带不满看过来的大臣们,百无聊赖地掀掀嘴角,“还好,可能就是睡得不好,有些倦怠了。”
“再撑一会儿,等我们回到府邸了再好好休息就好。”
顾宛笑着点点头,倒是一点都不慌不忙。
上面的耶律越却不由得看的一脸黑线:你们两个敢不敢不要在大殿之上公然秀恩爱?!朕还在这里说话呢!敢不敢好好地认真听完哪!
“从今日起,任命萧琅渐为礼部四品侍郎,赐府邸一座,另赐黄金百两,白银前两,以慰昨日两人受惊之情。”
萧琅渐笑着点点头,总算理了一下自说自话地耶律越道,“臣领命。”
“嗯……”耶律越抿了抿唇,故作严肃地点点头,“退朝吧!一会儿萧侍郎与清平乡君留下。”
萧琅渐皱了皱眉,看着大臣们都远去了,安抚般地看看顾宛,生怕某人不高兴。
顾宛忍不住推他一下,“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刚刚可是在上朝。”
“可是我看你困了,该是累得紧了,不如我们也走吧!”
“喂!”耶律越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怒吼道,“昨日里是朕对不住你们,差点让顾姑娘蒙了冤,可是你们以下犯上,不仅想要出手杀朕,还打伤了国师,怎么也算扯平了,更何况顾姑娘半点事情都没有,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随便!这可是朕的西戎,不是你们大齐!”
顾宛见耶律越像是真的生气了,忙开口道,“还请陛下恕罪,都是顾宛两人不对。只是昨日里伤害国师只是一场戏而已,我们二人并没有要伤害国师甚至是陛下的意思,还请陛下见谅。”
耶律越脸色稍微好看些了,随后又变得有些别扭:自己一番吼下来,人家却轻易就平息了自己的愤怒,怎么想都觉得特别不爽啊!
自己什么时候时时刻刻被人牵着走了?
顾宛哪里知道耶律越的心思,继续道,“相信通过昨日的事情,陛下也看出来了,有人在暗中在故意破坏陛下同琅哥哥的关系,简言之,也就是破坏大齐同西戎的关系。陛下应当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不用顾宛多加赘述了吧?”
耶律越自然知道,毕竟当这个皇帝也不是全然看不穿里面的弯弯绕绕的,沉了沉脸道,“这件事情,朕自会去调查清楚。今日朕留下你们,是有别的事情要说。”
顾宛和萧琅渐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诧异,略微迟疑下,顾宛才淡淡开口道,“有什么吩咐陛下可以直说,若是我们两人可以搬到的话,一定义不容辞。”
萧琅渐二人来到西戎,身后的推手不少,虽然离不开眼前人的推动,但总的来说,其实就是大齐皇帝看萧琅渐不顺眼了,找个由头削弱萧王府实力罢了!
而二人在西戎,从某个角度来说去,利益关系却是一样的,所以,顾宛一点也不在意听从一些对方的话,来为自己在这里能够过得更好打基础,暂时的平衡罢了。
“朕想让你们跟朕立下一个盟约。”
“什么盟约?”顾宛和萧琅渐同时开口道。
“一个与慕容无风相关的盟约。”
82,以彼还彼
从长生殿里面出来,萧琅渐牵着顾宛的手,走得闲适而顺畅,仿佛是来宫廷里面赏景的一般,一派安定自在。
顾宛看着,不由得好笑地搡了他一把,“不过是个四品官,就把你高兴成这般了?”
萧琅渐眯了眼睛笑,“我那里是为着这个高兴,我是为了……算了,不说也罢!”
萧琅渐越不开口,顾宛就越发想知道了,两只眼睛紧紧盯着萧琅渐的脸,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出来,萧琅渐摸着自己的脸,倒是一点都不怕被看,还故意朝顾宛抛了个媚眼。
顾宛无语了,“我怎么觉得你如今的心智连小孩子都不如了?”
萧琅渐动了动嘴角,顾宛没听清楚,凑近了去听,被萧琅渐一口亲在脸颊,不由得又羞又恼,一边擦自己的脸一边去打他,被萧琅渐捉住手,笑得更大声,“我不如小孩子,你不疼我还打我,这是何道理?!”
“没皮没脸!”顾宛半怒半嗔地白了萧琅渐一眼,气的两颊一鼓一鼓的,可爱得紧,让萧琅渐忍不住又凑上来亲了几口。
“顾姐姐!”一声清脆的童声却打断了两人的腻歪。
二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大一小两个人正站在远处看着两人,一个是万年冷漠脸的慕容无风,另一个,自然是大病初愈的耶律兰。
耶律兰小孩子心性,飞奔地像只小炮弹一样扎进顾宛怀里,顾宛被撞个趔趄,待身子稳住之后,颇为狐疑地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孩子,“公主……?”
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亲近了?!
耶律兰眉眼弯弯,笑意盈盈道,“国师大人告诉我说,是顾姐姐救了我,我应该感谢你。”
顾宛看向耶律兰身后的慕容无风,慕容无风一脸淡漠,将脸生硬的转开。
顾宛笑着点点耶律兰的脸颊笑道,“看来你很听这位国师的话?”
“皇兄说了,我可以听他的话。”耶律兰快言快语道,“皇兄还说,国师大人虽然人冷点,狂妄点,让人又爱又恨一点,但是还是有一点可取之处的,就是不会骗小孩子!”
又爱又恨一点吗?
顾宛抿了抿唇,忍不住“扑哧”笑开,也不去看慕容无风黑如锅底的脸色,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不过公主不用谢我,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对朋友来说,做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哦!”
耶律兰眼睛眨了眨,头点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我知道了!那……我以后能去找你玩吗?”
顾宛点点头,“当然可以,前提是如果公主能够出得了皇宫的话。”
耶律兰一双眼睛里面满是可怜巴巴,“皇兄不许我出宫,顾姐姐不能进宫来玩儿吗?”
“进宫不是我能决定的啊!”顾宛笑道,思忖般迟疑一下又接着道,“不过如果公主愿意的话,我可以让人给公主从宫外带些好玩的来,怎么样?”
耶律兰眼睛亮了亮,头点的像是拨浪鼓一般,“好!如果皇兄让我出去,我一定去找你玩儿!”
慕容无风看了看两人一眼,这才出声唤道,“公主该回宫了,免得让陛下担心。”
耶律兰这才依依不舍地从顾宛怀里出来,一步三回头地由着宫女带回去了。
顾宛立起身,看着耶律兰走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慕容无风身形一动,竟是抬起凌厉的一掌朝向萧琅渐的方向,心下一咯噔,不及细想就已经闪到了萧琅渐身前。
慕容无风掌风却是半分不减,因为他知道萧琅渐是不会让顾宛替他挡着这一掌的。
果不其然,萧琅渐的速度比顾宛更快,长袖一揽将顾宛纳入自己懐间,然后抬起另一只手生生挡住了慕容无风的凌厉的一掌。
慕容无风昨日白白被萧琅渐打了一场,虽然后来是说演戏,可是萧琅渐当时却是半分没有留情的。
任谁受这么一场无妄之灾,都会觉得心里堵得慌,更何况是从来不曾吃过这般哑巴亏的慕容无风了。
所以,慕容无风是用了全力。
不过因着昨日伤了元气的关系,所以萧琅渐还是用一只手挡下了,对峙片刻,两人却谁都不肯先撤开掌风。
顾宛在旁边看得皱眉,“国师为何无缘无故就要出手伤人?”
慕容无风身形一晃,胸口一股郁气早就不吐不快了,此时终于忍不住冷笑开口,“清平乡君心疼的人就是人,其他人就都入不了眼不成?!”
顾宛愣了会神,还是没懂慕容无风在说些什么。
其实这也怪不得她,昨日虽是做戏,她却没有见到那场面,也不知道萧琅渐重伤了慕容无风的事情的。
皱了皱眉,无端受了这般冷嘲热讽,顾宛自是不乐意的,“是你先出手在先的,怎么还先发起脾气来?再说了,你说的话也是实在好笑,自然是入了我眼的人我才会在乎,谁会在乎陌生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顾宛不知情的一句话却让慕容无风瞬间狠了眸色:
陌生人?!他于她竟连朋友都算不得,而只是一个陌生人吗?!
“宛宛,昨日我不慎伤了他。”萧琅渐突然用另一只手拉住顾宛,轻声开口道。
顾宛稍怔,略微反应了一下就明白过来了,脸色不由得黑了黑,回身瞪了萧琅渐一眼,“当真是不慎?!”
萧琅渐瞳仁黑而亮,看着顾宛认真地摇摇头,又点点头,心安理得地开口道,“下手后才想明白过来你给的暗示,所以之前是下手重了点……”
顾宛只觉得心中一口老血溢上来,看面前慕容无风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也知道下手不可能只是狠了一点点好吗?!
萧琅渐这时候却突然撤回掌风,慕容无风始料未及,一掌直直地打在萧琅渐的肩膀上。
加上自己掌风的反噬,萧琅渐足足后退了好几步,猝不及防一口鲜血吐出来,染湿了身前的玄衣。
“之前不过是怕你伤了宛宛,这一掌,就当我还你。”萧琅渐无所谓地舔舔嘴角的血,看着慕容无风回道,“这样也好,以免总是让我混淆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敌人就是敌人,不要总是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
慕容无风稍愣之后,不由得冷冷一笑,“昨日你给了我那么多掌,如今却想一掌就还清吗?你也未免想的太容易了些。”
萧琅渐捂着胸口,抿唇不语。
而一旁的顾宛呆愣地看着萧琅渐胸前的鲜血,没来由地心有些慌。
她从未见过萧琅渐受伤的样子,换句话说,以前萧琅渐真正受伤都未曾让她发现过,只有小伤才会让她知道。
来不及思索,顾宛已经再度挡在了萧琅渐面前,眉心微凝,明明身形单薄,却那么义无反顾、淡定从容,“他给了你几掌,不过是因为我的缘故,你若是实在恨,就将这账记着,以后我还你就是。”
慕容无风看着顾宛单薄却坚毅的表情,突然觉得无比凄凉,好笑道,“还?!你怎么还?!”
顾宛咬咬唇,道,“该怎么还怎么还,大不了你给我几掌就是!”
慕容无风一愣,突然像受到刺激般大笑起来。
顾宛下意识皱了皱眉,慕容无风已经开口,“这般心狠,是谁教你的?你是当真不知道,还是故意捉弄我?”
顾宛愣了愣,“什么?”
“就算不知道我喜欢你,也该知道我待你不薄,那么多细微末节的差别对待,比不上他受这么一点小伤?”
顾宛瞬间失语,嘴角微动,一些之前被她刻意忽略的记忆涌上脑海,顾宛突然觉得有些恍然,“是……这样吗?”
“不然?!我还当真喜欢一个男人不成?”慕容无风冷哼道,“也只有你才会将我喜欢萧琅渐的鬼话当真吧?!”
顾宛迟疑了。
慕容无风一瞬不瞬地看着顾宛,他也想要赌一赌,看一看到底自己有没有在顾宛心里留下哪怕一点地方,但凡有一点,他也会将那片位置扩大,直到将萧琅渐挤出去。
萧琅渐也正看着顾宛,看着顾宛的背影,脸上表情淡淡,扶着胸口的手微动,袖子里的手却被抓紧了。
“你为什么没有直接跟我说过?”顾宛好不容易开口,却让两个人都忍不住愣住了。
慕容无风皱皱眉道,“你说什么?!”
顾宛转身回到萧琅渐身边,才转过头来看着慕容无风道,“我最不耐烦的就是跟人躲猫猫,猜人心思。若是同最亲近的人相处还需要动那么多心思去猜,人生岂不是太累了?”
慕容无风眼睛暗了暗,“你怎知道他没有欺骗过你?!若是我比他更早遇见你……”
“唔。”顾宛皱了皱眉,打断了慕容无风的话,想了想道,“其实这不是信任的问题,也不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若是你喜欢一个人,就算他骗你,是你的敌人,你也会喜欢他。”
慕容无风牵牵嘴角,苦笑着后退一步,“你想说自己无论如何也是喜欢他的吗?”
顾宛不语,牵住了萧琅渐袖中紧握的手,缓缓走近慕容无风,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才轻轻开口道,“我只能说抱歉,琅哥哥说得对,我们以后还是当敌人比较好。”
慕容无风浑身一僵,只听到顾宛的声音飘散在耳边,“若是你想要报昨日的仇,就趁现在,我决不还手。”
慕容无风身体一动未动,直到身后的脚步声远去,再也听不见,他依旧站在原地,未曾移动半分。
中午时分的日头懒洋洋的,耶律越批完奏折从长生殿回去,才看到躺在殿前不知道躺了多久的慕容无风。
耶律越脸色黑了黑,他早听人说慕容无风站在大殿门口一动不动,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不及细想,耶律越赶忙安排人监管慕容无风抬回殿中,叫人请来了太医,所幸慕容无风只是以为内急火攻心,昨日又受过伤,一番下来,才会突然晕倒,太医开了药就下去了。
耶律越这才开始打量一直跟他不对盘的国师大人。
耶律于思将皇位留给耶律越的圣旨交到耶律越手上的时候,耶律越自己整个人都是不清醒的,他想不通父皇为何会将皇位传给他,就算别人不知道,耶律于思却是知道的,谁都可以当皇帝,唯独耶律越挡不了这个皇帝。
可是耶律于思却偏偏将这个皇帝交给耶律越当了。
到底父皇是怎么想的呢?
耶律越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而让他更加想不通的是,父皇给他安排的辅政大臣竟是一直把持朝政的慕容无风!
慕容无风的野心,说出去连西戎街上的三岁小孩都有所耳闻。
垄断西戎所有商业,买官卖官,还私自有军队和火药,这哪里是一个国师该做的?!
偏偏父皇拿他没办法,自己也拿他没办法,还要每天像祖宗一样供着!
他一开始是非常讨厌这个目无全法的国师的,耶律越一直觉得有朝一日,不是他死,就是自己亡。
可是事情在什么时候发生变化的呢?!
大概是他无意间听到慕容无风让人将兰儿房里的几个奴大欺主的奴才打发掉的时候,大概是他在买官卖官的时候似无意将一个达官贵族的纨绔子弟贬了的时候,大概是听到他淡淡说自己对皇位没有兴趣的时候。
他开始感到好奇,到底这个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一个人为什么会有着截然相反的两面?
最后,就变成会因为他的不屑而忍不住大发雷霆,因为他的一句不长进而每日批改奏章到深夜,因为他的每一个不平凡的举动而疑神疑鬼。
耶律越就那么在榻前看着慕容无风,看着看着,就忍不住呆了,反应过来时,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突然觉得心跳如擂。
微微俯下身,耶律越看着榻上那张堪称绝色的脸,突然有种自惭形秽的自卑感,就那么顿在半空中,被自己的行动下了一大跳,自己想要做什么?!面前的人不是自己最恨的人吗?!
面前一双冷漠如水的眸子突然睁开,“你在做什么?”
83,国师有点萌
慕容无风的突然醒来,自然打了耶律越一个措手不及,再加上言语的淡漠,耶律越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退开。
惊慌地看向突然醒了的慕容武分,耶律越的眼神四处游移,良久才清清嗓子坑坑巴巴地开口道,“你……你还好意思质疑朕?!公然在宫廷里面动手,到底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慕容无风微微起身,一双鹰一样的眸子紧紧盯着耶律越。
耶律越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第一次被慕容无风这么注视着,他突然觉得有种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的自卑,又有些被注视的欢喜。
片刻之后,慕容无风目光淡淡转开,落在耶律越两只漂亮的不像男子的手上,纤细修长,白皙滑腻,此刻正攥牢了龙袍的袖子。
也是这时候,慕容无风才发现,那龙袍对于耶律越来说大了些,不合身地套在身上,像是个穿大人孩子的小孩,微微皱眉,慕容无风一把扯过那被耶律越攥紧了的袖子,将人扯到了自己面前。
耶律越只觉得自己的心要跳到嗓子眼儿了,一面拼了命地往后挣,一面没什么震慑力地结结巴巴道,“你大胆……!”
慕容无风微微掀眉,声音清冷,“怎么?”
耶律越看着距离自己只有咫尺距离的一张堪称绝色的白玉容颜,突然失语,只呆呆地望着耶律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容无风已经将转移力重新转回耶律越的龙袍上,“内务府的人为何不给你做合身的龙袍?”
耶律越不知道慕容无风是想要问这个,愣了一下才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确实长了些的龙袍,后退一些,才涨红了脸道,“朕喜欢宽松的龙袍……国师对朕的龙袍这么注意,难道是……?你做什么!放开朕!”
耶律越本来想要像往常一般刺一刺慕容无风,来赶走自己心里奇怪的感觉。
却不知道慕容无风之前在顾宛那里受了气,此时不同往日般好脾气不计较,正是脾气正怪的时候,竟当即就将耶律越压在身边的榻上,开始拉扯耶律越的衣服。
耶律越被骇得不轻,一边拼了命地挣扎一边不由得大喊道,“你放肆!来人!放开朕!”
耶律越慌乱之间却忘记了是他自己之前让人退下,不到用膳时分不许来打扰的,所以并没有人来理他。
所幸,耶律越挣扎的幅度实在太大,慕容无风冷不丁被撞了一下,手肘处传来一阵钝痛,慕容无风忍不住停住动作,轻轻皱了皱眉。
耶律越趁机麻溜地立起身,拉好自己的衣服,恶狠狠地看着慕容无风,恢复了之前的气势,大怒开口,“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不是说我对你的龙袍感兴趣么?”慕容无风抬抬自己刚才被撞疼的手肘,表情略顿了顿,才继续道,“所以,臣索性就试一试,被冤枉那么多次,总得让自己的罪名实至名归一次。”
耶律越嫉恶如仇地瞪着慕容无风,像一只被激怒的猫,露出了尖牙,最后却只冒出来一句,“再有这般事,朕一定饶不了你。”
“随便。”慕容无风一如既往地无视耶律越的话,继续着自己的想法,“内务府的人不给你吃饭嘛?”
耶律越还没从之前的羞愤中回过神来,下意识吼回去,“朕吃不吃饭关你何事!”
慕容无风示意般地抬抬自己的胳膊,不紧不慢道,“将我撞疼了。”
耶律越一愣,然后是更多的羞愤,“难道撞得我不疼嘛?!我又不是铁打的!”
“所以,你为何不好好吃饭?”
耶律越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已经在用“你”“我”,而不是“朕”“臣”来对话了,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惊骇世俗的惊吓之后,胆子也变得无比大起来,怒吼回去道,“每天防着你就够累的了!我还吃什么饭!批奏折都要批到凌晨,我还吃什么饭?!这个皇帝我都不想当了,还吃什么饭?!”
慕容无风被耶律越一番怒吼弄得忍不住皱了皱眉,看着面前跳脚的人,眼中却露出一丝似疑惑的东西,“当皇帝果真这么累?”
耶律越却因为这句话立刻警醒了,防备般地看看慕容无风,习惯性咬唇道,“就算那样,你也别想从朕这里得到皇位,除非我死!”
这不是他想不想当皇帝的问题,而是因为这是父皇留下来的唯一遗言,不管他愿不愿意,都必须要将这个位子坐下去。
谁知慕容无风听了,用看弱智一样的表情看了耶律越一眼才道,“当皇帝连饭都吃不上,我当这个皇帝做什么?还是你自己当吧!”
耶律越,“……!”
慕容无风敛敛自己的衣服,从榻上坐起,皱皱眉又忍不住开口道,“还有这个所谓软榻,这么硬也好意思叫做软榻嘛?我家下人睡的都比这个好。还有熏得这个香,内务府就拿这个打发你……”
耶律越嘴角抽了抽,简直觉得忍无可忍,“国库一半都在你手里,你还好意思这么面不改色地说出来?”
慕容无风挑挑眉,“有何不可?更何况陛下说的可不是事实,事实应该是西戎地国库一半都是我供着的吧?”
耶律越眼色暗了暗,“父皇是让你辅政,不是把持朝政。”
慕容无风轻笑一声,“待到陛下知道皇权两字的真正含义之后,臣自然会将一半的国库奉上。”
“你……!”
“今日多谢陛下体恤之恩,臣先行告退,陛下继续批阅奏折即可。”
慕容无风若有似无地朝耶律越一揖,然后自顾自转身走了。
待到慕容无风走远,耶律越这才松了口气般地委顿在榻上,抚摸着自己此刻仍跳腾的心脏,不由得苦笑:体会到皇权的真正含义?!谈何容易!
自他坐上这个位置,就没有和平的一天。
几位以前关系亲近的哥哥都恍如换了个人,每日里窜着些大臣搞些小动作也就算了,在朝堂上履步维艰才是他真正受不了的。
无论什么问题提出来,朝堂上几乎清一色的都是反对之音,而这些反对之音大多数都是慕容无风一派的。
一边是手足兄弟,一边是持政大臣,自己这个皇帝当得连平民百姓都不如,还谈什么做好皇帝?!
味同嚼蜡地用过晚膳,坐回那把让他心力交瘁的龙椅上,耶律越执好朱砂笔,苦笑过后就开始批阅奏章,注定又将是一个不眠的夜吧?
大约夜半时分,厉海却推门而入,见耶律越还坐在原地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心道果然,上前行礼道,“陛下……”
耶律越忍不住皱了皱眉,“海公公,何事?”
一般厉海都会安排好,不让任何人在她批改奏章的时候来打扰,如今亲自来了耶律越自然觉得奇怪。
“回陛下,新进的贡品里面有些甜而不腻的年糕,可口的很,奴才斗胆,想着陛下晚膳过后到现在该是还没有进食,早该饿了,就让人送了点来。”
耶律越的眉头松了松,勉强微笑道,“何苦麻烦……”
厉海弓腰笑道,“回陛下,其实也谈不上多麻烦,这年糕本是干物,加水调和之后稍加调味就可食用。陛下体恤御膳房,尝尝若是可口的话,以后不必劳烦御膳房,老奴就可以为陛下做了来了。”
耶律越心中暖流涌过,厉海是服侍过父皇的人,忠心不说,也是这宫中除耶律兰之外,难得让他还能体会到一丝温情的人,于是笑着点头道,“既如此,就呈上来吧!”
厉海忙笑着将年糕呈了上去。
年糕被切得很细小,刚好一小口的量,耶律越用签子取了一根塞进嘴里,一股甜甜辣辣的味道传入口腔,倒是可口,耶律越不由得舒展了眉。
吃了两口,耶律越突然顿住,望向厉海道,“海公公方才说这年糕是怎么做的?”
厉海忙依言回道,“回陛下,奴才方才说的是,此物是干物掺水调和之后再调味得来的,不是什么稀罕物,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耶律越用牙签戳了戳年糕,突然大喜,也不吃年糕了,飞快地取出之前被搁在案上一旁的奏章来,“朕知道该如何解决此处的水患问题了!”
紧接着在奏章上洋洋洒洒写了几行,耶律越才笑着将奏章搁回案上,“谢谢海公公!”
厉海忙笑道,“陛下这话可就是折煞老奴了!老奴不过是送了个夜宵而已。”
耶律越心中大悦,笑得开怀道,“等这方法得以实施了,海公公你就是第一大功臣!”
“那是西戎百姓的幸事,老奴喜不自胜。”
耶律越笑完,觉得精神了些,又扎入了奏章的海里面,自言自语道,“看来以后用些夜宵还是有好处的。”
厉海看着很快又投入进去的耶律越,笑了笑,收拾好吃剩下的年糕默不作声地退了下去。
出了长生殿,将装点心的屉子交给身边的小太监,厉海看着远处的天露出了丝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旁边的小太监看得奇怪,忍不住问道,“总管在看些什么啊?”
厉海敛起笑容,看了身边的小太监一眼,自顾自转身,一面走一面道,“问不得,问不得哟!”
……
新被赐下去的侍郎府里也出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云寒暮失踪了。
对于人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这件事情,榀贺表示与他无关。
因为顾宛既没有要求他看管人,也没有要求他别的,所以总归来说,责任该是宛央阁的。
而对于这样的解释,萧琅渐居然就那么平淡的接受了,顾宛也没什么反应。
榀贺反而有些过意不去了,抽了个空打算去探两人的口风。
顾宛正忙着布置新的院子,她一向觉得自己住的地方要好好的规划才可以,不然后面也会住的不舒服。
她本就是建筑方面的专家,应付修葺事宜简直就是小意思。
这日,顾宛自己裱了个好看的画框,缠着萧琅渐教她题个字,两人笑笑闹闹,正忙得不亦乐乎,榀贺就这么出现了。
“少主忙着呢?”
忙中的顾宛撸着袖子,露出一截沾上了墨汁的白玉藕臂,头也不抬地道,“忙着呢!”然后继续折腾自己面前的已经不堪入目的一张宣纸。
榀贺,“……”
不死心,将目光转向一边背手看着顾宛捣鼓水墨的萧琅渐,笑得一片和蔼可亲,“世子爷忙着呢?”
萧琅渐只顾着盯着顾宛的笔尖,心力交瘁道,“宛宛,要不还是我来吧?”听到榀贺的声音头也不抬,依旧背着手道,“嗯……我忙着呢!”
榀贺,“……!”
世子爷你能告诉我你忙在哪里吗?!
想要掉头就走,又有些不死心,榀贺上前一步,“关于之前那个云寒暮消失的事情,属下想,是不是去调查一下比较好?”
“宛宛,笔锋太粗了些,你不能把草书当楷书来写……”
榀贺再接再厉,“属下私下里觉得,云寒暮的身份不可能只是一个云家继承人的身份这么简单,还是……”
“哎呀!又写错了!等我再换一张纸!”
“少主!”榀贺实在忍不住了,声音大了些。
顾宛被榀贺吓了一跳,抬起头来,一脸迷茫,“是在叫我嘛?哦……我差点忘了,我还是个主子。怎么了?”
榀贺额头的青筋挑了挑,耐着性子道,“属下觉得还是追查一下云寒暮的身份比较好,不然以后一定会后患无穷的。要不,属下派人再去将他找出来抓住?”
顾宛一愣,“你能找得着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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