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end(1/2)
五月份, 韩雅父亲出狱的消息传来。
廖清冶得知消息后, 特意赶到人民医院, 说愿意带谢缈和姜昱遥去见见韩雅的父亲。如果廖家人去,韩雅父亲会愿意把真相说出来也不一定。
开车去寻韩雅父亲的路上, 廖烟也跟着跑了过来。她现在已经和男朋友结婚,这几个月正在备孕,准备要孩子。然而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 孩子迟迟怀不上,去医院检查又都没有问题。
廖烟说,这一定是廖家作孽太多,老天给的报应, 这回她一定要跟着去会会韩雅父亲, 可能的话, 还要去给谢缈母亲烧点纸。当年的事廖烟完全不知情,谢缈也不想牵连太多人,便同意了。
四个人一辆车, 还不算挤。
廖清冶负责开车, 一边开车一边道:“廖奇的判决下来了, 我们也不想在他精神上做文章,但他脑子的确有点问题,判决可能不太如你们的意。”
廖奇便是当年动手杀害谢缈母亲的人, 他是廖清冶最小的弟弟。
说起这两个弟弟,大概是廖清冶在廖家唯一一点安慰。
廖清冶从小便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被父亲活活气死的, 他父亲太渣,渣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所以最开始,两个弟弟刚被接回家的时候,三人很不对付。一想到自己母亲,廖清冶便气不打一处来,把恨意全撒在这两个弟弟身上。
然而小孩子对大孩子却有天生的好感,两个弟弟非但不记仇,还经常跟在他身后,“哥哥、哥哥”地叫。时间久了,廖清冶心一软,想着这毕竟是大人的事和小孩没关系,也就慢慢的没再欺负过他们。
虽然没再欺负,但态度也不算热情,只偶尔回应他们两句。
真正让他们关系好起来的,是廖清冶初中毕业那年。
廖清冶的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考虑到自己的名声,把两个弟弟送到朋友家藏了起来,只偶尔才让他们回家。对于廖清冶,他也是动不动就打骂,酒喝多的时候,甚至直接抄起棍子来轮。
廖清冶不服,总想要还手,加上想到惨死的母亲,那次他和父亲打得很凶。初中时廖清冶还没什么力气,结果就是被父亲直接扔进小黑屋。
真正的小黑屋,没有光亮,也没有希望,连基本的饮食都不许给他。
廖清冶饿得两眼发昏,即将晕倒之际,他看见房间门被推开,廖奇站在门口。
“哥,我给你带了吃的来,叔叔阿姨刚做好的!我偷偷带来的,你放心,没人发现我。”
他这个傻乎乎的弟弟,跑了近十公里的路,来给他送饭。
廖清冶骂了他一顿,廖奇委屈道:“你饿死了,我们怎么办?”
廖奇和廖清冶一样,母亲去得早,他们的经历极其相似。廖清冶还比廖奇幸福点,最起码他是廖家名正言顺的长子,将来要继承家业。
打那以后,廖清冶开始护着两个弟弟。
再后来廖奇脑子实在太笨,廖清冶领他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这是母胎里受的影响,先天的,没法治。廖清冶的父亲有暴力倾向,打起自己的小三小四也不手软,廖奇的母亲怀孕时挨过不少打。
虽然医生说是先天不足,但廖清冶一想到自己从前是如何欺负他们的,总是有愧疚感。
他不能将他们光明正大带回廖家,只好偷偷将自己能给的都给他们。
廖家三兄弟默契地讨厌着父亲,两个弟弟只听廖清冶的话,为了这事,廖清冶的父亲没少发火。廖清冶心中倒是有点自豪感,对两个弟弟也更加维护。
等廖清冶的父亲一日日老下去,终于没再那般暴力时,三个儿子和他的关系也彻底远了。
不过廖烟和父亲的关系倒是很好。
廖烟道:“我家男孩多,把我衬托得就像个小公主。”
说这话时,她眼底发光,不用说像,她本身就是小公主。
身世这东西,随缘,分到谁就是谁,谢缈以前总觉得自己身世不算好,可看看她曾以为身世好的人。一个刚出生没多久就失去母亲,一个父亲常年寻花问柳,最后终于走向离婚这步。
谢缈的身世好像也没怎么不好了。
谁都有自己的苦,去哪说呢。
谢缈松了口气,头枕着姜昱遥的肩,玩他的手指。
廖烟从后视镜中看着这一幕,越看越槽心,“喂,你们秀恩爱能不能回家秀,当着我哥这个老光棍,你们干什么呢?”
廖清冶:“……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廖烟:“哥,你别怕,我给你做后盾,你就大胆的冲上去揍他们一顿!”
廖清冶:“……洗洗睡吧你。”
韩雅的父亲出狱后一直躲在小宾馆,买了其中一个铺位,一天只要十块钱,这是他能承受的最高价格。廖家给他的那笔钱,早已被挥霍空,妻子女儿又都已经去世,他虽然还活着,却只剩下无尽空虚。
曾经,他也有漂亮的老婆、可爱的女儿,和一个还算幸福的家。
姜昱遥是在一个垃圾场截住他的。
他付了两天宾馆的床铺钱,没钱吃饭,只能在垃圾箱里翻翻找找。
旁边还有只野狗,野狗是垃圾场的常客,见有人和自己抢饭碗,还露出不太友好的吼叫。
姜昱遥扔过去一块石头,将野狗吓走。
韩雅父亲呆坐在地上,身后是漫天遍野的垃圾,花花绿绿的塑料袋漫天飞舞。
天空不算晴朗,不远处飘着几片乌云,正匀速向这边前进。
风吹过,夹杂几分暖意。
韩雅父亲认出谢缈。她小时候经常去韩雅家玩,彼此又是邻居,他还认得她也不奇怪。紧接着,他也认出姜昱遥。
姜昱遥倒是不常去一条街,但他记得女儿曾兴奋的将姜昱遥指给他看,她说这是谢缈的男朋友。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来着,他想,要是韩雅也能找这么有钱的男朋友就好了。
韩雅父亲低下头,不想看见他们。
谢缈走上前,声音中带着冷淡:“谈谈?”
她不愿称呼他,连声叔叔也不想叫。
韩雅父亲埋着头,本不想答应,可一抬头对上谢缈冷淡的眸子,身体就像泄了气似的,他被迫点头。他目光移向廖清冶和廖烟,这两人他都不认识。
廖清冶自我介绍道:“我是廖清冶,廖奇的哥哥,还记得廖奇吧?”
韩雅父亲身体一颤。
廖清冶问:“换个地方聊?”
有廖烟这个大明星在,几人也不能去公共场合,便直接去了距离垃圾场最近的廖清冶家。
廖清冶另一个弟弟廖松已经搬回廖家,廖奇离出狱日还遥遥无期。
廖松性格和廖奇差不多,都不喜欢说话,不过他个子比廖奇正常些,有一米七五。看来看去,谢缈觉得还是廖清冶的母亲基因最好,这四个人就廖清冶长相最英俊。
大约是做了亏心事,韩雅父亲走进廖家后,身子一直在抖。
姜昱遥瞥了他一眼,问:“害怕?”
韩雅父亲频频摇头。
谢缈冷哼:“现在知道害怕,早干什么去了?”她将韩雅父亲领到客厅,随手一指,“坐在那。”
韩雅父亲低头看了看自己破烂的衣服,又看看廖家豪宅,有些犹豫。
廖清冶出声道:“坐吧。”
韩雅父亲这才坐下去。几年的牢狱生活已经让他生出老态,他舔了舔因缺水而发干发涩的嘴唇,道:“缈缈啊,你……到底想和我谈什么?”
谢缈丢出两个字,“韩雅。”
韩雅父亲神色一僵,当即埋起头,不说话了。
谢缈道:“她当年不可能无缘无故自杀,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说清楚。否则廖清冶揭发你当年知情不报还收钱的事……你监狱还没待够吗?”
面对韩雅父亲,谢缈没什么耐心用平常自己采访时引导对方回答的那一套。她直截了当地扔出利害关系,本以为韩雅父亲这种人会因为惧怕坐牢全部招了,却不想他只是缩了缩身子,没有回答的意思。
这一幕让谢缈心里一颤。
难不成当年的真相,比让他去坐牢更可怕?
姜昱遥拉住爆发边缘的谢缈,将她拽到一旁坐下,示意她安静。
他看向韩雅父亲,半晌,用猜测的口吻说道:“韩雅不是自杀,对吗。”
韩雅父亲目光一晃,身子开始发抖。
姜昱遥知道,他猜对了。
他继续道:“她之所以会在凌晨跑到学校,是在躲人,是吗。”除去这一条,姜昱遥想不到韩雅还有什么理由在凌晨去学校的高楼上。
“韩雅不需要躲谢缈,那段时间她也没参与过什么斗殴或者其他事件,她本想放弃从前那条路,重新开始,所以她那段时间需要躲的,是你们。”姜昱遥淡淡地补充,“她在躲你和她的母亲。”
韩雅父亲捂住脸,一言不发。
他身子还在颤抖,脑中接二连三闪过让他恐惧的画面。
女儿坠楼瞬间,和她坠下楼时古怪的笑脸。
这些画面如同蝼蚁,一寸寸啃食他的肌肤、身体甚至五脏六腑。
“说吧,我们只是想知道真相,并没有想再对你做什么,你完全可以放下心来。”
一句话,像定心剂。
韩雅父亲终于忍不住呜咽出声:“是、是我们害了她。”
谢缈一见这场面就恼,她竭力耐住性子,等韩雅父亲把话说完。
“我、我那时候被追债,实在缺钱,追债的人说了,我要是再不还钱,他就来放火烧了我的家!”他抬起头,渴望博得一丝同情。
然而对面四个年轻人,只是冷淡地望着他,不发一言。
韩雅父亲又缩了下脖子,低头沮丧道:“我实在没办法,刚好雅雅看到廖奇杀了谢缈的妈妈,廖家派人来做工作,提出的数目真不小,我就……动心了。”
“雅雅不愿意,我和她妈怕她说出去,就想先带她出去避避风头,哪知道她卯足劲想回来。有一天晚上,她趁着我和她妈出去……做事情,偷偷从窗户上跳出去,大概、大概是要去见谢缈吧。”
“但是谢缈那几天在警局和殡仪馆来回奔波,一直不在家,雅雅找到谢缈,就跑到学校藏着。”
“我和她妈一猜就猜到她会去学校,她的钱和手机都被我们没收了,根本没地方可以去。”
“我们去学校找她,本来只是想把她带回家,哪知她爬到窗户上,说我们再逼她,她就跳下去。”
“……你们相信我,我们真的没想再怎么样,她妈一直让她快点下来,还说不管怎样都随她的心,但是……但是她下来的时候,脚下踩空,摔了下去。”
韩雅父亲声音越来越低。
谢缈质问:“她是怎么踩空的?”
“她当时抱着窗户,两脚都在窗外,想进来的时候滑了一下,就摔了下去。”
谢缈扬起声音:“就这样?!”
“真的真的,就这样。”韩雅父亲哭丧着脸,“那毕竟是我女儿,我也不想结果变成这样啊。我和她妈怕极了,下楼查看时她已经没了呼吸,当时怕有人说是我们害了她,我们就跑了。跑了、跑了以后,我们想起钱的问题,怕她留下什么线索,廖家就不给我们钱了,就去翻了她的遗物。找到一本她要邮给谢缈的日记本,日记本上写了廖奇杀害谢缈妈妈的全过程,我再三思量后,给烧了。”
“后来她妈受了刺激,发誓戒/毒,结果还没戒成,人就去了。唉,她身体早被掏空,也正常。”
谢缈笑了下,冷笑:“而你还继续赌/博。”
“我没有!”韩雅父亲辩解,“我进去是因为、因为……总之,那以后我没再赌过!”
谢缈嗤笑:“既然你没再去赌,雅雅的妈妈也没再吸/毒,那廖家给你们的钱呢?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我……”韩雅父亲语塞,无力地垂下头。
哪能不再赌,他赌了一辈子,老婆孩子都赌了进去,可就是改不掉这个毛病。
虽然内心怨恨韩雅父亲,但谢缈最终还是放他离开。
倒不是她心善,只是她知道,就韩雅父亲现在这模样,再活也活不了多久,她不想跟一个将死之人置气。
解决完这件事,廖清冶也彻底放松,他将姜昱遥和谢缈送回家,一直藏在心里的话终于能说出口。
“行了,这回我就不算欠你们的了吧?”
姜昱遥斜眼看他。
廖清冶苦笑:“我也没对谢缈做什么,刹车也是算好她起不了步就得停下,就连那只大金毛,我都给你留在家里养着了。”他抱怨,“你不知道一只金毛吃的有多少,我家都快被它吃穷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
早知道就换个方式威胁吴远了。
姜昱遥也没真怪他。
当年的事都是廖清冶父亲处理的,和他没什么关系,廖奇接受惩罚,韩雅父母过得都不如意,好像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他余光瞥向谢缈。
整整一天,他都担心谢缈的情绪,怕她太过恼怒。
谢缈抱着姜昱遥的胳膊,倚在他肩上,闭眼休息,神色看起来倒还正常。
姜昱遥拍拍她的头:“还好吗?”
她伸手打掉他的手,小声嘟囔:“让我睡会,昨晚没睡好。”
车还在行走,在宽绰马路上小幅度晃动,谢缈能感觉到轿车时走时停,看起来是遇到了红灯或者赛车。她始终没睁眼,怕一睁眼就有眼泪要流出来。
她母亲死得冤,韩雅更冤。
她在心里拼凑信息,努力将事情的细节都对上。
母亲遇害那天,先和崔然吵架,街坊四邻都知道。再然后廖奇上门,被母亲发现,情急之下杀害母亲,崔然儿子疾病,迫不得已去找母亲借钱,结果发现母亲的尸体,还在现场留下自己的痕迹。
所以廖家选择崔然去替廖奇顶罪。
这一幕刚巧被韩雅看见,廖家想花钱堵住韩雅的嘴,韩雅父母怕韩雅说出来,带她去别处躲避警察。
难怪那晚韩雅家的灯始终黑着。
再然后,就是谢缈觉得母亲和韩雅的死太奇怪,一直暗中调查。廖清冶替廖烟查过谢缈后,惊讶地发现谢缈竟然还在调查当年的事,怕她查到蛛丝马迹,于是一直监视她的行踪。
陈秋玉、吴远等人都是廖清冶手下去解决的,目的就是堵住他们的路。
廖清冶不觉得自己心善,可他实在不想伤人。他父亲倒是下手狠辣,最后又有什么好结果?还不是妻子离世,儿子离心。
谢缈又想起吕鑫说的,她处理母亲后事的那段时间,韩雅经常不在学校。
现在想想,哪只是经常不在学校而已,她父母大约是押着她没让她出过门吧。
行了,就这样吧。
谢缈抓住姜昱遥的衣襟,喃喃道:“我想给雅雅烧点她喜欢的东西。”
“可是从小到大,她好像从来没有特别喜欢过什么,吃的穿的用的,能活命就行。”
幼时活得太艰难,就对任何事物都没要求了。
活着就好。
谢缈抹了抹眼睛,“结果,她连继续活着都没能做到。”
姜昱遥和谢缈的婚礼定在七夕情人节当天。
谢缈说,她这是给姜昱遥省掉一份礼物,不然又要过结婚纪念日,又要过七夕情人节,多浪费钱?
姜昱遥都要为自己有这样勤俭持家的妻子感动哭了。
婚礼由林家操持,谢缈只需要选一套自己喜欢的婚纱和喜欢的场地。她和姜昱遥都不喜欢高调,最初的打算就是在教堂办个小型婚礼,邀请双方朋友亲人过来,哪知道林长治死活不同意。
他说要么不办,要么就办得最好。
谢缈无奈,又不好和长辈硬碰硬,只能随林长治来。
结婚前夕,北城遇到特大暴雨,谢缈采访时被水流冲倒,不小心受了伤,被送到人民医院。受伤倒是小事,麻烦的是媒体已经知道姜昱遥和谢缈的关系,一窝蜂围了过来。姜昱遥好说歹说,说自己的未婚妻只是受了点小伤,才将那伙人送走。
托姜昱遥的福,谢缈也小小的火了一把。
病房内,谢缈挺着受伤的腿,躺在床上自拍。
医生正在给她检查,一边查看一边道:“没什么大事,脚扭到了,休息两天就行。”医生抬头看向姜昱遥,“姜医生,你也太紧张了。”
姜昱遥一身白大褂,倚在病房门口,冷眼看着她。
怪他太紧张?
天知道方才谢缈被众人七手八脚抬进来时,她那痛不欲生的模样,旁人看了还以为是骨折骨裂了,结果只是扭到脚?!姜昱遥差点就被她的模样吓得心脏病突发,立刻去找了骨科最好的医生,结果……
医生冷漠脸:“姜医生,我还有病人,能回去了吧?”
姜昱遥:“……麻烦您了。”
送走骨科医生,姜昱遥回头向谢缈望去。
作了妖的人还在自拍,拍得不亦乐乎。她以前没有自拍的习惯,也不知道现在兴高采烈拍什么。
姜昱遥走过去,外套丢到床上,问:“谢缈,扭了下脚,有这么痛?”
“痛啊。”谢缈放下手机,一脸憋屈,“真的挺痛,痛不欲生。”
姜昱遥扯了椅子坐下来,双臂环在胸前,长腿交叠,面无表情看着她。
许是姜昱遥气势太强,谢缈被看得心虚,她咽了咽口水,道:“扭得挺严重的嘛,当时站不起来了,孟芳菲还以为我是骨折,就把我送了过来。你说这么多双眼睛瞧着,还有摄像机,我也不好意思表现得太轻松不是?”
姜昱遥:“哦?”
谢缈埋下头:“……再说了,你都过来了,我怎么也得表现的,咳,痛苦点吧。”
她就喜欢在他面前假装柔弱。
姜昱遥要被她气笑了:“谢缈,你下次再来医院,别想让我陪你。”
“哦。”谢缈慢吞吞瞟他一眼,“生孩子也不来陪吗?”
姜昱遥:“……”
奸诈!
谢缈脚扭伤,最慌的是林欢。
林欢的性格本就偏懦弱,否则也不会容忍姜茂胡作非为二十多年。谢缈又是姜昱遥心尖上的人,林欢十分害怕婚事再出什么差错。
不然她这个一根筋的儿子这辈子大概不会再结婚了。
林欢特地送来自己煲的汤,又帮姜昱遥把谢缈送到家里,怕谢缈再摔倒,时时刻刻都扶着谢缈。姜昱遥看不下去,道:“妈,她的脚根本就没事。”
原本只是看不下去林欢这小心样,哪知林欢听后却瞪起眼睛来,“昱遥,你怎么回事,一点都不知道心疼老婆?没结婚就这样,结婚以后可怎么得了,你可不准给我学你爸那死样。”
有姜茂在前,林欢实在看不下去对妻子不好的人。
姜昱遥无奈,瞥了谢缈一眼,后者朝他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林欢又絮絮叨叨许久,才放过姜昱遥,跟着司机回家。等林欢离开,姜昱遥才去厨房准备晚饭。
方才林欢在,姜昱遥觉得不好让林欢知道家里三餐都是自己准备,哪知道又被林欢好一阵数落。什么要疼老婆、爱老婆,不能让女方做粗活,姜昱遥都开始怀疑林欢到底是不是自己亲妈。
倒是谢缈,和林欢和和睦睦的样子,更像亲母女。
姜昱遥还冷着脸泼冷水:“当初你还去找谢缈,让她和我分手,你忘了吗?”
没等林欢说什么,谢缈便抢先表忠心:“阿姨也是为了你好,我理解。”
然后俩女人便惺惺相惜去了。
想起这一幕,姜昱遥气得肝儿疼。
他准备晚饭的空档,谢缈趴在床上看电视。左手可乐右手薯片,怕弄脏床,又懒,她还特意搬了张小桌子到床前,饿了渴了就探出身子喝点吃点。
她一边喝可乐,一边探头往姜昱遥的方向瞧,眼巴巴看着,“亲爱的,晚餐吃什么?”
姜昱遥面无表情:“猪蹄,缺哪补哪。”
谢缈吃了两片薯片,问:“那你怎么不吃点鸡心。”
姜昱遥:“……你说谁缺心眼?”
谢缈咯咯直笑。
姜昱遥白她一眼:“看你的电视去。”
谢缈:“哦。”
安静没多久,谢缈又忍不住探过身子,道:“上次校庆咱俩没赶上,抽个时间我们回趟学校吧,转学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正好这次成总放我两天假,我们去看看?”
姜昱遥正切菜。
他握刀的手法娴熟,一看就是做惯家务的人,医院里的小护士发觉姜昱遥会做饭后一个比一个激动,姜昱遥至今为止都没搞懂激动的点在哪里。他快速将土豆切成土豆丝,一面切一面回答谢缈:“这两天你要老老实实在家休息。”
谢缈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另一个盘子。
是还没来得及挂浆的炸地瓜块,姜昱遥刀工好,将地瓜块切得大小一致,金灿灿的,还冒着热气。
谢缈没忍住,偷偷溜过来,假装慰问姜昱遥,小爪子偷偷向炸地瓜伸去。
谢缈说:“我没事,这是小伤,明天估计就好了。”
低头,迅速塞到嘴里一块。
啧,烫。
虽然烫,但地瓜香甜可口,好吃极了。
谢缈补充:“你不用大惊小怪,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说完,又熟练地重复上一个动作。
姜昱遥将切好的土豆丝放到盘子里,语气慢悠悠的:“今天这浆咱还挂吗?”
谢缈赔笑:“你挂你挂。”
在姜昱遥目光的威慑下,谢缈退到两米之外。
姜昱遥瞥了一眼装地瓜的盘子,险些气结。
他黑着脸,将盘子推到吧台上。
“你让我做三个地瓜挂浆?”
盘子里,剩下三个小地瓜块孤零零的,正在为死去的同伴默哀。
谢缈淡定上前,很有理:“你直接让我都吃了不就得了。”
简直是不要脸了。
吃过饭,谢缈开始计划后天的行程,“我明天再休息一天,后天肯定好,后天你能休息吗?可以联系下我班主任,肯定能进校门,不过校庆的话同学们也不会回去……唉,没劲。”
姜昱遥收拾好碗筷,拿了本书坐在沙发上看。听到谢缈叹气,心里疑惑,他问:“为什么一定要有同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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