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番外 廖清冶（1/2）

廖清冶四岁那年, 小三抱着廖松登堂入室, 没过多久, 因忍受不了廖清冶父亲的暴力离开。

廖清冶五岁那年，小四领着廖奇进门, 刚出生没多久的奶娃娃模样俊俏，每天都在咯咯地笑。

小三小四都是美艳型的美女，其中一人还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廖清冶的父亲只贪图新鲜, 没有给她们名分，平时对她们就一般，喝醉酒后更是原形毕露。

廖清冶记得廖奇来到家里没多久，他母亲便去世了。

一连失去几个“老婆”, 廖清冶的父亲没有丝毫悔改之心, 照例在外寻花问柳, 生下来的孩子大约能再现九子夺嫡之景。

廖松和廖奇年龄小时，都和廖清冶一起生活在廖家。廖清冶是所有人中的大哥哥，加上从小没有母亲教育, 性子比寻常孩子要冷静稳重些。

照顾他的保姆是廖清冶母亲娘家跟过来的, 和廖母感情深厚, 因为廖母的死，对廖父颇有微词。她每日照顾廖清冶，相当于廖清冶半个母亲, 和廖父比起来，廖清冶甚至是和保姆更熟悉。

保姆看不惯廖父所作所为，时常私下向廖清冶吐槽廖父, 让他不能忘了母亲。

久而久之，廖清冶对自己的父亲愈发怨恨。

他从五岁起就知道“小三”这个概念，小孩懂得总比大人想象中的要多，当然，这也归功于保姆时常在廖清冶面前说上那么两嘴。廖清冶不喜欢父亲，从小又没享受过母爱，缺什么念什么，越看家里这两个弟弟越不顺眼。

倒是也想朝他们的母亲发火，但小三小四都一样，都是镜花水月，过眼云烟。

在廖家待得最长久的女人也只不过待了五个月而已。

上小学后，一年级的廖清冶结识了六年级的大哥哥。

不是普通的大哥哥，是整日整日不上学，跟着初中生混饭吃的那种。

他学习他们的一举一动，白天跟在他们身后混，晚上回家看见廖松和廖奇，想法设法的欺负。

平时吓女同学的那些招数都使了出来，什么往包里丢毛毛虫、或者强迫两人穿上小裙子，总之，是从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打压。

廖松和廖奇人傻了点，还以为哥哥是在和自己玩，廖清冶越捉弄他们，他们越觉得有意思，也更加喜欢廖清冶。

七岁的廖清冶长叹一声，真是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蠢的人。

再后来上初中，廖清冶自己混成了“大哥”。

他性子愈发冷淡，和父亲的矛盾也一日日见涨。严重的时候甚至一个星期都不回家，就跟着手底下的兄弟，四处混饭吃。

能玩到一起去的，家境都差不多，廖父也不会真任由他胡闹，他平时交往的那些人廖父都认识。因此不管他去谁家吃饭、睡觉，廖父都一清二楚，也懒得去找他。

初中时的廖清冶，抽烟、喝酒，凭着一张俊朗的脸，顶着痞帅的名头，俘虏了一大批少女的心。

廖清冶那帮“小弟”说，一直以为凭自家大哥的脸，怎么也能混个校草的头衔。

然而校草的头衔被姜昱遥摘走了。

初中开学典礼那天，姜昱遥代表大一新生到主席台演讲。

虽然只是个初中生，但姜昱遥身体发育早，个头已算不错。加上那张清隽英挺的脸，和低沉却又清朗的声音，将台下的小姑娘们迷得五迷三道。

廖清冶站在最后一排，校服穿得吊儿郎当，手也抄在口袋里，廖家势大，也没有老师来管他。

平时在一起玩的几个人窃窃私语。

“姜昱遥这小子，还是这么欠揍，天天耍帅。”

“就是，不就是得了什么奥、奥运，不对，奥、奥什么奖？不管了，反正肯定没我们老大帅。”

有人戳了下廖清冶，讨好道：“是吧，廖哥。”

廖清冶正漫不经心看着脚下的塑胶跑道，听到身旁人的话，轻笑了下：“你们就嫉妒吧。”

他对校草这种东西，完全没兴趣。

廖清冶时时刻刻被家庭琐事纠缠，他觉得自己是忧郁挂的，和姜昱遥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好巧不巧的是，廖清冶和姜昱遥同班。

林家的名声，在这所贵族性质的学校里没人不知道，即便姜昱遥只是林长治的外孙，但林长治对这个外孙的喜爱是有目共睹的。在学校，老师喜欢姜昱遥，同学们也喜欢姜昱遥，而廖清冶只喜欢姜昱遥的作业。

廖清冶和姜昱遥很小便认识，因为廖家和林家关系亲密。

廖清冶不喜欢做作业，更不喜欢学习，每次作业都是随便应付。

老师偏心好学生，姜昱遥坐在第一排，廖清冶坐在最后一排。

每天早上，廖清冶都要一身便装去前排管姜昱遥要作业。

好孩子姜昱遥只穿校服，和一身潮流打扮的廖清冶一对比，凭着那张脸，还真没输几分。

通常情况是，廖清冶一伸手，姜昱遥就把作业递过去，每每这时，又会引得旁边女生眼中冒桃花。觉得廖清冶痞帅，觉得姜昱遥性格温柔，是暖男。

廖清冶瞥了眼面无表情的姜昱遥，觉得这帮小女生怕是眼睛瞎了，才会觉得姜昱遥是暖男。

还记得他领廖烟去林家，林欢让姜昱遥和廖烟多玩玩，结果姜昱遥只捧了一本书，清清冷冷的窝在沙发上看书。要真是小孩子看书也就罢了，偏偏姜昱遥眉宇间刻着冷意，等林欢一走，他立刻起身回自己房间，和廖烟多说一句话都不愿意。

气得廖烟天天回家发疯。

廖清冶拎着姜昱遥的作业本离开，心里琢磨着——烟烟，你可别怪哥哥啊，作业重要、作业重要！

林家廖家常聚会，见过这么多次面，廖清冶和姜昱遥也算熟识，他偶尔会和廖清冶聊两句，对廖烟却一直不冷不热。刚开始廖清冶以为姜昱遥是故意吊着廖烟，但在学校久了，他发现姜昱遥对任何一个企图接近他的女生都没兴趣。

在姜昱遥眼里，只有……

语数英、物理化、史地生。

三位大家。

已经换过三个女朋友的廖清冶理解不了学霸的心思。

廖清冶只能劝廖烟：“烟烟啊，姜昱遥他说不定……喜欢男孩子，你就别在他身上浪费心思了。”

真正让廖清冶和姜昱遥熟悉起来的，是初二运动会。

廖清冶体育成绩不错，代表班级参加百米跑。姜昱遥则报了更考耐力的八百米，即便体育老师认为他爆发力更强。

廖清冶不出意外地拿了第一名，而姜昱遥不光拿了第一，还破了校记录，一个八百米，跑得比一百米还轰动，全校不分年级、班级，齐刷刷跑过去加油。

姜昱遥参加完比赛，拎着书包回教室，剩下和他无关的事情他不感兴趣。

坐在教室里看了会书，操场太吵闹，姜昱遥决定提前回家。

林长治只关注他学习成绩，对运动会这种活动不太关心，甚至持反对心理，因此他提钱回家也没什么。

姜昱遥收拾好书包，起身往外走，还没走到学校门口，就看见学校里几个平常混日子、家底又不错的男生正在角落里痛揍两个小学生模样的人。

的确是小学生，还戴红领巾。

姜昱遥犹豫片刻，本不想理会，却见那两个小学生嘴角有血迹溅出来。

这帮人仗着家里有势，下手从没轻重。

姜昱遥抬腿走过去。

他也不需要动手，只慢悠悠过去，在一米外站定，余光悠悠瞟向为首的男生。

几人动作瞬间顿住。

男生本有不耐烦之意，但见来人是姜昱遥，林家名声在外，他一手抓着小男生的衣领，一时间竟不知道这一拳该不该挥下去。

阳光下，姜昱遥一身清爽校服，目光淡淡，冷淡之意甚浓。

男生嘟囔了几句，带着其他人骂骂咧咧离开。

姜昱遥瞥了地上的两个小学生一眼，个头很矮，看起来像刚读一年级。两个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鼻青脸肿也没哭，稍微大一点的那个还在帮小点的拍裤子上的灰尘。

两人并排而立，礼貌地鞠了个躬，奶声奶气道：“谢谢。”

虽然声音清脆，但姜昱遥还是听出来，这哪是一年级小孩能有的声音。

这俩孩子的个头……可真不高。

姜昱遥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等姜昱遥一走，廖清冶立刻从藏身的树后杀出来，将两人拎到角落里。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你俩疯了？跑到这来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敢乱跑。”

廖松笑嘻嘻的，“叔叔说今天哥哥学校开运动会，说你报了一百米呢，我们来看你夺冠啊！”

廖奇期盼地问：“什么时候开始？”

廖清冶心一滞，虎着脸道：“看什么看，早就结束了。”

两个小朋友一齐“啊”了一声，满脸失落。

廖奇强打起精神，追问：“有没有跑第一啊！”

小朋友总是对“第一”二字格外敏感。

廖清冶“哼”了一声。

他抬起头，望向不远处的梧桐树。

枝繁叶茂，树干粗壮，刚刚他就是躲在那里，看着廖松和廖奇挨打。他还没到看见自己弟弟挨揍也不管的程度，只是他担心他出来后，这俩小人会迫不及待扑到他怀里。

廖父非得抓狂不可。

廖清冶自觉自己在廖家没什么牵绊，也就对廖烟上点心，然而这个妹妹还时不时地作个妖。

可刚刚听廖奇兴高采烈地说要来看自己比赛时，他感觉自己脑中嗡嗡乱响一片。

像丢了零件的机器，努力运转，却都是错误程序。

廖奇抓住廖清冶的手，“哥哥，你放学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