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2/2)
安安笑着行了个军礼说:“院长和杨教授夸奖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杨淑敏看着安安问道:“小陈,你来这儿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安安说:“我就想问问这次培训还继续吗?如果继续,那什么时候结束?”
院长奇怪的说:“培训是要继续的,但结束时间还没定。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安安点点头:“每到十月中旬,我所在的边防团就会进入战事频发的时期。现在我们团就只有我一个军医。所以我想要早点赶回去。”
杨淑敏和方兴国互视一眼,方兴国说:“小陈同志啊,我也知道边防地区需要军医。我正想跟你说,我和杨教授决定在军医学院进行演讲,鼓励大家到艰苦的环境去。如果有军医能去你们团,你就给我们来信,你的天分特别好,还是系统的学习比较好。你有基础,到时候去学习只要表现的好,就可以提前毕业。现在我们的国家正处于百废待兴的时代,更需要你们这样有学识,有能力的年轻人去撑起这个时代。”
安安点点头说:“如果有人能够来我们团当军医,那真的是太好了。蒙两位看得起我,如果有机会,我一定去军医大学习。”
杨淑敏拍了拍安安的肩膀:“年轻人就是要有学习的劲头。这次培训你就继续参加。如果到了10月初,培训都还没有结束。我们就允许你提前离开,返回驻地。”
安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笑着对两位行了一个军礼:“谢谢院长,谢谢杨教授,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院长对安安说:“明天就是星期一了,你们的培训从明天继续开始,你记得准时参加。现在我跟杨教授还有些事要谈。没事你就先回去休息吧,养好了精神,明天才会有精力听课。”
“是!”安安又行了个军礼,转身离开了。刚刚出了总院的大门,就看到项少龙站在那里。安安弄了一下,然后举步向他走去。
项少龙见了安安,开心地咧嘴直笑。见安安走过来,他直接迎了过去:“安安,事情忙完了吗?这两天休息的怎么样?身体情况还好吧?”
安安有些哭笑不得的打断他的话:“你怎么说话连珠炮似的,这让我怎么回答?我身体情况很好,培训从明天开始,今天下午就没事儿了。你在这儿是在等我吗?”
项少龙点点头:“我刚刚去了姑姑那里,她说你来了总院,我就过来找你了。安安,你还记得在地下答应我的事情吗?”
安安点点头:“我当然记得,少龙你到底在不安什么?”安安敏锐地感觉到项少龙跟她说话时有些小心翼翼。
项少龙听见安安叫他“少龙”,又咧开了大白牙。项少龙是第一次喜欢一个姑娘。原来跟大院的兄弟在一起的时候,老被调侃他不解风情。还有人说他这样的性子活该找不到女朋友。这会儿遇到了自己心仪的姑娘,他才会如此的患得患失。
项少龙看着安安的眼睛,她正专注地看着自己。项少龙上前拉起安安就走。
安安没防备,被拉了个踉跄。安安连忙说:“你这是要带我上哪儿去啊?”
项少龙放慢了速度,但手依然紧紧抓着安安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当然是去我家见见我的家人啊!”
安安如遭雷击,脑里一群神兽奔腾而过。安安开始挣扎:“等,等一下,项少龙,我说等一下。”
项少龙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安安你怎么了?”
安安说:“我只是觉得这是不是太快了?”
“不快啊!”项少龙无辜地说,“我们都是军人,明天你就要参加培训,我也要回营里。不今天去,什么时候去啊?”
安安竟有些无言以对。她忘了这个时代,特别是军人,确立了男女朋友关系后,很多人都是闪婚了。还真没几个有时间去谈情说爱的。
安安被项少龙牵着往前走,一路上想着对策,可眼看项家就在眼前了,她都没想到该怎么找借口离开。毕竟她并不反对与项少龙处对象,万一说出的话一个不好伤了他的心就不好了。
安安就在心中一阵纠结的情况下被项少龙拉进了项家。
☆、37
今天,项家的一家人都在。项奶奶何春燕跟媳妇儿彭慧坐在一起,不时的向门口张望。项爱国和项卫军父子俩则坐在一旁喝着茶。今天是周末,父子俩本来还有事。结果儿(孙)子昨晚特意嘱咐今天全家都要在家。他要带未来的媳妇儿回家见见家长。儿(孙)子终于开窍了,让家里的人都非常开心。这不,两父子硬是挤出时间待在家里,等着见见儿(孙)媳妇。
何春燕叹气道:“也不知道少龙给我找了一个什么样的孙媳妇儿?本来我还挺看好安安这孩子的。结果两人都没来得及见面,少龙倒是自己找了一个。”
彭慧笑着说:“可不是,我也挺喜欢安安的,只能说两人没缘分呗。”
项爱国说:“好了,反正安安也是老二的徒弟。有这层关系在,以后常来往就是了。只要少龙找的女同志为人正派,又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们就不要反对了。毕竟是少龙跟她过一辈子。”
何春燕和彭慧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自己本来看好的对象却没来得及介绍给儿(孙)子,两人心中颇有些“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不平。
这时候,门边传来项少龙的喊叫声:“爷爷、奶奶、爸、妈,我们回来了。”接着门打开了。
项家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门口,想要第一时间看到少龙的对象。几人先看到两人牵着的手,接着一个身影出现在大家面前。
“安安?!”婆媳俩惊叫道。屋里的人除了项卫军,都见过安安。此刻发现项少龙带回来的对象就是安安,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项少龙有些惊讶:“怎么大家都知道安安啊?”
何春燕热情地拉过安安的手,将她带到身边坐下:“哎呀,安安,这就是缘分啊!上次见面我就在想,你要是做我的孙媳妇就好了。这下子可梦想成真了。”
彭慧也开心的笑着:“就是,就是,当初我还想着把你介绍给我儿子,只是你们两个都没时间。结果你们自己倒好上了。来,来,来,跟阿姨说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婆媳俩一高兴起来就开始八卦了。
面对热情的项奶奶与彭阿姨,安安有些窘迫,脸都胀红了。项少龙见安安脸红了,连忙道:“妈,想知道过程,问你儿子啊!安安脸皮薄,别逼她。”
一句话说出口,项家人都笑了。安安更加的窘迫了。项爱国笑着说:“好小子,总算长大了,知道疼媳妇儿了。”
项少龙坐到安安身边,开始述说他们之间相识的经过。在听到两人掉进裂缝里,安安用四肢撑着自己不倒在项少龙身上,以免给他造成二次伤害时,项家人都心有触动。
项卫军这时候终于想起陈安安这个名字为什么会那样熟悉了?这一次他负责表彰地震中表现出色的军人一事。首都军区总院报上来的名单中第一个名字就是陈安安。他之所以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是因为报上来的名字后面要写这个人的所属兵团。安安是唯一一个不属于首都军区总院的军医。却是被首都军区总院第一个报上来受奖的人。这当然让他印象深刻。如今听了自己儿子述说的她在灾区的所作所为,也不由得心生佩服。这一刻,他打心眼里承认安安是自己的儿媳妇。
何春燕拉着安安的手,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孩子,你受苦了。”
安安摇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再说了,真正辛苦的却是项少龙那样,战斗在搜救一线的那些战士们。”
项爱国拍手叫好:“说的好,安安,你是好样的!”
彭慧是个急性子,见大家说着说着就歪楼了,连忙把话题扯回来:“安安哪,你看看少龙今年都22了,转过年就23了,也该结婚了。大院里像他这么大年纪的都是孩子的爹了。你看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亲家呀?把你们俩的婚事定下来。”
安安一听,心中一惊,还没说话呢,何春燕就说了:“对对,还是小慧想的周到。两人的婚事怎么也要跟亲家商量啊。”
项卫军到底比较冷静,看出安安有难言之语,连忙打断正在热情招呼着的婆媳两人:“妈,小慧,我们先听听陈安安同志的意见。”
这时候,所有人都看出安安脸上的为难之色。众人都冷静下来了,项爱国说:“安安啊,你就像我的孙女一样。有什么为难的,就跟爷爷说。如果你不喜欢少龙,是被他强迫的,我们绝不为难,勉强你。”
安安一听,连忙摇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项爷爷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着,10月初我就要回边防团了。我们团现在就我一个军医,我怎么也不能够抛下团里的战士不管来首都啊。我曾经下过决心,若是我们团里一天不来新的军医,我就一天不会离开我们团。少龙的事业在首都,如果我们在一起,就要两地分隔。而且即使现在有军医过去,军区总院的方院长和杨教授说了,要推荐我去上军医大。我也想要系统的学习医术,这样我跟少龙就没有太多的时间在一起。如果我们结婚,我甚至无法做一个合格的儿媳妇和孙媳妇。我不会因为结婚就放弃我目前的事业。这样你们能够接受吗?”
彭慧舒了一口气:“哎呀,我当是多大回事儿呢。想我当年跟你项伯伯,两人同在首都,可他一忙起来,也是好几个月不见面。现在都是新时代了,妇女能顶半边天。我还是妇联的主任呢,每天上下班的,结了婚也没有停下工作。别看你项奶奶现在退休了。早几年她还站在三尺讲台上呢。我们家就不兴娶了媳妇儿就是回家伺候老人那一套。虽然这种现象在军人家庭里很普遍,但安安,在我们家你却不用担心这个。至于分隔两地,总是会有办法解决的。我们也不会强迫你就此抛弃边防团来首都的。你看,你项伯伯和项爷爷都是觉悟高的人,可做不出那种事情来。”说完还示意两人表态。
项卫军说:“安安哪,你能不忘初心坚持在边防团工作,这实在是令我们感到佩服。我们肯定支持你的工作。”
何春燕也说:“其实啊,你们相识也不算久。可是你们都是军人,都朝着同样的方向前进着。你们有共同的理想,有共同的话语,那么怎么也会过得非常的和睦的。军人嘛,总是忙得不可开交。即使给你们多几年的时间,你们真正能相处的时间也长不到哪里去。当年在打仗的时候,我就常年在后方担惊受怕的等着你项爷爷的回归。可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们还是过得很幸福。他在忙的时候,我也在为国家做着自己的贡献。所以我一直认为,要做军人的妻子,就一定要耐得住寂寞,要有自己的一份事业。安安,你认为军属之间相处应该是怎样的?”
安安想了想,才缓缓的开口:“与寂寞为伍,与孤独为伴,微笑着离别,微笑着相守。”
何春燕和彭慧眼中含泪,脸上却带着笑。何春燕说:“你说的真好,这就是军属之间相处之道。我知道你对未来有些不安。可既然你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少龙也是一个有心人。即使未来有多么的不确定,你们都能踏踏实实的度过。你说,我说的对吗?”
安安心想这个时代很多人都是相亲后就结婚。自己若不是在军队里,也会这样。婚姻是靠人用心经营的。仔细想想,她虽然跟项少龙认识不久,但也算共同经历过危难风雨的。说到底,自己也是喜欢他的,只要条件允许,早点结婚也没什么。于是安安对何春燕点了点头。
婆媳俩一下子高兴起来,项少龙也激动的直咧嘴。看着儿子的傻样,项卫军有些不忍直视地摇摇头。
☆、38
何春燕问安安:“你既然十月初就要回去团里,这也没关系。等你什么时候可以休假了,就拍个电报给我们。我们怎么也会抽空过去的。到时候我们亲自去你家里提亲。”
安安听了项奶奶的话,心里很是感动。安安知道,项家人也都不是闲人,平时都很忙。就连退居二线的项爷爷,也并不是整天在家里养老的。他们这么说,表示他们对自己的看重。
安安点了点头,大方的说:“等我回去了,就写信将我跟少龙的事情告诉给家里。我们团里一直要到来年开春,河水解冻后才会暂时解除战斗警报。我休假也只能在5月份以后。如果有消息,我一定会尽快告诉大家的。”
项家人听了安安的话,都非常开心。项少龙在追求爱人方面,并不如同他在安安面前表现出来的那么憨直笨拙。他在一开始提到要见家长的时候,就看出来,安安有些犹豫。项少龙既然已经认定了安安,就不会让她有逃脱的机会。他直接装傻像看不见安安犹豫的样子一样。他知道自己的奶奶跟妈妈都是劝服人的一把好手,他不说话,让奶奶跟妈妈出马,果然拿下了安安。所以说,有时候在感情上一会作战也是不错的战术。
如今安安算是他板上钉钉的未婚妻了,项少龙高兴地想抱着安安转几圈。不过他怕吓到安安,只好忍住了。
整个项家人里,也只有何春燕婆媳俩认为项少龙在感情方面是个笨拙木讷的人,才会不遗余力的想要说服安安。可熟知项少龙秉性的项老爷子和项卫军,早已经看出项少龙身后有尾巴在摇晃。他们当然也看出,这时候项少龙心里已经得意到不行了。要不是对安安特别满意,怕点明了会让安安反悔,父子俩就想给项少龙拆台了。可见项少龙有多么的得意忘形。
一直到吃完晚饭,项少龙送安安出门回项莹家。安安才回过神来,思考自己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刚刚在项家,被项奶奶和项妈妈两人来了一出联合双打,让自己一时被惊讶冲昏了头脑。这会儿想起来,她总算觉出不对劲的地方了。
安安转过头,盯着项少龙上下打量,只看得他头皮发麻。项少龙有些结巴的问:“怎…怎么了?安安,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安安嗤笑道:“项少龙,你可以呀。我怎么不知道你小心眼这么多?或者是因为我们认识时间不长,还没发现你的真面目?或许我应该反悔了,先将你了解透彻了才做决定,要不要跟你好。”
项少龙一听,哪里不知道安安是知道了他的小心思小动作。他连忙伏低做小,赔小心:“哎呀,好安安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这不是第一次找到了心上人吗?心中忐忑不安的,嘴又笨,怕说错的话,你就真的不要我了。我才会出此下策的。你就原谅我吧!”说完还对着安安鞠躬作揖。
安安见他这样,也无法绷住脸,连忙说:“好了,好了,你也别做这样的动作。被别人看见了,还不知道会说我有多刁蛮呢,竟把你欺负成这样。这一次我就放过你,若你下次再对我使小心眼,我直接会理都不理你,明白了吗?”项少龙连忙点头,举手做发誓状:“我发誓以后都不会对陈安安同志使小心眼了。”
安安这才又恢复了笑脸,两人虽然没有牵手去,却肩并肩的走在大院里,一路上说说笑笑的,旁人一见,都能看出他们之间亲密。项少龙是在大院里长大的。大院里没人不认识他。安安在地震发生的那一天表现得相当出色。特别是大院里有很多的孩子,都在那天晚上被安安诊治过,所以很多人认识了安安。昨天见两人亲密的走在一块儿,也差不多猜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都笑着跟他们打招呼。两人也大大方方的跟那些人点头问好。
在大院里的老一辈看来,安安的长相还是其次,她的气质非常的独特,让人见之忘俗,反而忽略了她的容貌的平常。总之安安的老人缘非常的好。但愿你的老一辈们看到了他们,都觉得他们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如果在那些年轻人眼里,特别是那些喜欢项少龙的姑娘眼里,他们在一起,就如同一支鲜花插在牛粪上。不过那支鲜花指的是项少龙。
有人就看不惯两人在一起那和睦的行为。项少龙正在跟安安说一些他手下的兵在军营里闹出的笑话。安安也很给面子的,笑得合不拢嘴。此时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少龙哥~~,你什么时候从灾区回来的?我知道你去了震区,担心的不得了~~。就你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
听见这个声音,项少龙的脸立刻冷了下来。安安则是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心想:唉呀妈呀,这是哪家的姑娘啊?这说话的声音,一句话的尾音都能拐几道弯了。用后世的话来说,忒作了。
安安连忙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想要看看是哪一朵奇葩。结果就见一位身穿军装,却化着大浓妆。脸上的绯红都能打成两朵高原红了。嘴本来就不小,涂得绯红,都快赶上血盆大口了。此时这姑娘还请用双手做西子捧心之态。两只大大的眼睛,水光粼粼的看着她身边的项少龙。刚刚仔细看了姑娘,长得还不错,就是被这妆给毁了。仔细看她的状态,就是想学做一朵白莲花吗?还是想当一个绿茶婊?安安的脑洞瞬间飞得老远。
那姑娘见安安和项少龙停了下来,连忙跑了过来想要拉项少龙的手。项少龙一把躲开,顺手牵起安安的手,冷着脸说:“王美娟,你自重。”
“自重?”这叫王美娟一脸懵圈的样子,“我不重啊?”
安安差点没忍住喷笑出来。她往四周一看,周围的人也是一副努力忍笑的表情。这还真是一朵奇葩啊!看着项少龙一副我哔了狗了的样子,她也知道这样下去,非被这极品缠上不可。
王美娟见两人牵着手,立刻尖叫道:“你们怎么可以大白天的拉着手?太不要脸了。”
项少龙一听,就要上前说道,结果被安安拉住了。安安觉得一个大男人跟女人计较,有些跌份。她直接将项少龙拉到身后,然后对王美娟说:“我们是未婚夫妻,怎么也比某人随随便便上前主动牵其他男人的手要知廉耻的多。”
王美娟虽然没太明白安安有些文绉绉的话。但不妨碍她知道那不是好话。她立刻卷袖子骂人:“你这小婊砸,居然敢骂俺,看俺不撕了你的嘴!”一急,家乡口音都出来了。
王美娟留着长指甲的手指直接向安安的脸上抓来。项少龙急的大叫:“王美娟,你敢!”就要上前阻止。
不等项少龙行动,安安已经用双手抓住了王美娟的两只爪子。看着手指上那尖尖的长指甲,冷声道:“好好的手用来干抓人的事情,要来何用!”一用力,只听啪嚓一声,王美娟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原来安安将她两只手扭脱臼了。
紧接着,安安又给她将两只手接了回去。王美娟又发出一声惨叫。好半天,她才捂着两只手臂,看着安安。此时安安满脸冰霜,不怒自威。这让王美娟说不出一句话来。
四周的人这时候也惊讶的看着安安。平时一脸和气的安安,此时显得特别威严,特别有气势。一些年龄比较小的孩子,看着安安,一脸的崇拜。
安安冷声问道:“这谁?这么没素质的人,也能进军区大院?简直是丢军人的脸。”
项少龙连忙科普:“她爸是王hw同志的远房侄子,托关系进了部队,现在的职位勉强可以进军区大院居住。王美娟也托关系进了文工团。”
“王hw?”安安疑惑的道。她想了好久才终于想起王hw就是鼎鼎大名的四人帮中的一人。看着王美娟一脸,你终于知道我是谁的得意表情。安安冷笑道:“现在全国都在严打贪污腐败,到处都在斗官僚主义,帝国主义,资本主义,封建主义。你说这没有资格的人,却托关系进了部队来祸害人,是不是官僚主义作风,封建主义作风啊?我是不是可以上告,让大家都来批斗批斗者,知法犯法,以权谋私的人呢?”
四周的人本来就看不惯王美娟一家。不仅粗鄙,没文化,还一天耀武扬威,看不起别人。如今听了安安的话,大家都打开了新思路。老一辈人还没说话,一些受过王美娟气的小年轻们喊了起来:“对!就是要去告他们以权谋私。打倒官僚主义!打倒封建主义!m主席万岁!”
这下可把王美娟给吓坏了。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平时只要知道她们家关系的人都对她客客气气的。即使有对她态度不好的,也绝对不敢招惹她。怎么这次就不管用了呢?而且看着阵仗,她似乎给她的表爷惹祸了。王美娟用愤恨的眼光看着安安,然后哼了一声,转身跑了。
周围的一群小年轻如同打了胜仗一般欢呼起来。四周的老一辈脸上也挂上了笑容。自从王家进了大院后,他们都不敢随便出门溜达。生怕说错了,什么话要挨批斗。大院里已经有两家被他们家胡乱告状而被下放了。这一次见王美娟被压制住,大家都很高兴。不过大家看向安安的眼神也变了。你以为只是个温和的小姑娘,看来也是个有这本事的。以后还是让自家喜欢项家小子的闺女不要招惹上她为好。
安安和项少龙跟四周的长辈们打了招呼后,继续往项莹的家走去。远离了众人的目光,项少龙对安安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媳妇儿,你真棒!”
安安嗔怪道:“乱喊什么?谁是你媳妇儿?项少龙,你这桃花可真旺啊。不如跟我说说,你还有些什么风流韵事啊?”
项少龙连忙伏低做小:“安安我发誓,你是我第一个放在心里的人。至于别人看上我,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叫你的对象就是这么优秀呢?”
安安盯着项少龙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项少龙,我突然发现你的另一个优点,那就是脸!皮!厚!”一字一顿的说完最后三个字,安安转身向项莹家走去。
☆、39
安安回到项莹家,项莹见两人一起回来,就笑着说:“少龙来问我你的行踪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之间有情况。如今看来,安安果然要做我的下一辈儿了。小石头当初喊你姐姐并没有错。”
面对项莹这么温柔的调侃。安安和项少龙都面不改色。安安还笑着说:“我和项少龙结婚后自然会改口的。现在嘛,我还是叫你老师好了。”
项莹用手指尖推了推安安的额头,然后笑骂道:“你的脸皮怎么变厚了?这是跟谁学的?”
“跟他(我)学的咯。”安安和项少龙异口同声的说。说完,大家都笑了。
这时候,刚刚安安与王美娟对峙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大院。项家四人坐在一起低声谈论着。项爱国从警卫员小梁口中得知此事后,直接拍手叫好:“好样的,咱们家的孙媳妇就该这样硬气。那王家人简直是越来越猖狂了。安安这次的话,煽动了那些年轻人,可是也给了我们一个新思路。我们总觉得应该光明正大的跟敌人干。可想想,对付阴险狡诈的地方,我们就应该以彼之道,还之彼身。我们现在相当于掌握了王hw的一个把柄。如果王家人不在这么猖狂还好,若敢乱伸手,我就敢把他的爪子剁了。”
项卫军也满意的点点头:“我们家在大院里也是说话数一数二的人家。就需要像小陈这样对人温和,关键时候又硬的起来的孩子做媳妇儿。”
何春燕婆媳俩相视而笑。何春燕骄傲的说:“怎么样,我们娘俩眼光还不错吧?”
项爱国配合的伸出大拇指:“不错,非常不错。功力不减当年啊!”
何春燕骄傲地说:“当然了,我当年就看好小慧做儿媳妇。这么多年了,我们一家和和美美的。这会儿我和小慧都挑中了安安,以后家里也一定会和和美美的。”
项卫军和项爱国父子俩可是宠妻一族,两人连忙点头称是。可见项少龙在安安面前的表现是有迹可循的。
第二天,安安去了总院参加培训,而项少龙也回了营里继续忙。两人同在首都,却是无法见面。果然和她在边防团也没多大区别。
在安安看来,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结果九月初,一件举国悲痛的大事发生了。九月九日,伟大的领袖m主席走完了他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
首都军区总院的培训又暂停了。所有人自发自动的参加了悼念活动。一直到九月中旬,他们才恢复培训。但这时政局不好,s人帮一直在计划行动。一时间,整个首都风声鹤唳。安安忽然意识到,这或许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了。到了九月末,首都陷入一片山雨欲来的平静。安安本来决定订火车票回边防团了,却被项家人以及杨教授和方院长拦下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最紧张的时候了。随时都可能爆发动乱,安安在这时候出行很可能卷入动乱之中。安安只好按捺住心中的焦急,继续等待下去。
10月6日,以华gf、叶jy、李xn等为核心的中共中央政治局,执行党和人民的意志,采取断然措施于1976年10月6日果断地逮捕了江q、张cq、姚wy、王hw。这意味着国家的十年内乱至此结束。全国亿万军民随即举行盛大的集会游行,热烈庆祝粉碎“sr帮”的历史性胜利。安安和这次来参加培训的战友们一起参加了这次首都的军民大游行,亲身见证了这历史性的一刻。
在游行后的第二日,安安跟大家告了别,踏上了回边防团的火车。项少龙特意请假前来送她。项家婆媳给她做了许多好吃的,又买了许多自认为安安能用到的东西让安安带回去。结果项少龙大包小包的上上下下的搬东西,反而冲淡了离别的悲伤。快开车了,项少龙在火车外,趴在车窗边跟安安道别:“安安,你要注意安全,注意身体。记得给我写信,还有记得想我。”最后一句话,项少龙向四周看了看,压低了声音说的。安安听了,也笑着说:“好,你也要注意身体,注意安全。我们经常通信好了。今天的离别是为了明天的相聚。别难过,翻过年,等开春了不是要去我家吗?我等着你的到来。”这句话如同给项少龙吃了一颗定心丸。他又对安安咧开了大白牙。
汽笛声响起,火车缓缓开动,项少龙追着火车跑了一段距离,直到火车驶离视线。安安也将头伸出窗外,一直对项少龙挥手,直到看不到他的人影才将头手缩回车厢。
安安一直以为她跟项少龙之间见面少,相处时间不多,她答应他处对象是因为他适合她,并且她有点喜欢他。可在这一刻,心底的不舍以及眼睛的酸楚让她清楚的意识到,她真的是将项少龙这个男人放在心底了。
安安经过了三天三夜的火车,终于又回到了离团部最近的小县城。她一下火车,就看到伍辉站在那里。安安一阵惊讶,忘了该如何动作。伍辉跑过来接过她拿着的大包小包,然后说:“走吧,陈军医,可把你盼回来了。”
安安一边随着伍辉的步子往外走,一边好奇的问:“伍营长,你怎么来接我了?我应该没跟人说起过回来的时间啊。”
伍辉将安安的东西放进了吉普车的后座,然后让安安上了副驾驶座。安安看了看占据着后座大半空间的东西,连忙说:“我还是坐后面吧,一会让别人来坐副驾驶。”
伍辉启动车子,笑着说:“没有别人,我就是专程来接你的。”
安安看了看车说:“这待遇是不是高了点?这车应该是团长的配车吧?”
伍辉哈哈大笑:“你还真猜对了,这就是团长的座驾。是团长亲自让我开这辆车来接你的。”
安安更糊涂了:“这是为什么啊?”
伍辉看安安有些着急了,连忙回答:“你这次是参加了ts大地震的救援行动了吧?”
安安点点头。
“前天,中央军委对这次救援行动中,表现突出的军人做出了表彰。因为你赶着回来,所以错过了表彰大会。听说你的名字还是首都军区总院报上去的。还是名单上的第一个。那天,一号首长也在表彰大会给先进颁奖。结果你没到,一号首长还问起你呢。听说你是为了团里的战备而赶回来了,一号首长还点名表扬你了。说部队就需要你这种不忘初心,默默奉献的战士。还表扬了我们团,说我们团长和政委工作到位,培养出了你这么好的同志。你这次可算给我们长脸了。听说这次给你了一个个人二等功。军功章和表彰过几天就下来了。”
安安听了,有些沉默,好一会儿才说:“其实我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那些搜救的战士们才是最苦最累的。好些战士在搜救的过程中牺牲了。都是些年轻而鲜活的生命啊,就那样消失了,而我却无能为力。”
见安安情绪有些失落,立刻错开话题:“你知道是谁告诉我们你回来的时间吗?”
安安疑惑地摇了摇头,只见伍辉露出一副八卦的笑容:“没想到你这次出去培训还收获了爱情啊!项少龙那小子可是我看着长大的,在感情上可是个榆木疙瘩。没想到这次不仅打电话给我,让我一定要去接你,说你带的东西多,一个人拿着辛苦。还说让我平时多多关照你。你说我这个老大哥以前对他多好,还带着他玩打仗的游戏。结果我来了边防团这么多年,别说电话了,连信也没见他给我写过一封。这回给我打电话,我接到还有些受宠若惊,结果却是拜托我办事的。你说这榆木疙瘩一旦开窍,就变得面面俱到了啊。哈哈哈哈······”
安安听出伍辉语气中的调侃,也不搭腔,只是默默的抿嘴笑着。不过情绪到底不再低落了。安安心中感激伍辉的好意,却也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