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8)(1/2)
说,女人生孩子就要受十级阵痛。如今安安是真的感受到了。她很想大喊大叫,可军人的意志让她保持着清醒。她不停的提醒自己应该怎么做。
安安从来没有觉得时间是如此的漫长。她不知道自己已经生了多久了。只是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没力气了。安安估摸着自己应该是饿了没有体力。她什么都不想吃,可为了孩子,她还是忍着痛道:“麻烦跟我的家人说一声,我想吃几个糖鸡蛋。”
张主任一听,蹙着的眉松开了。她立刻让小护士去外面跟安安的家人说。守在产房外的几人见有人出来了连忙站了起来。一听安安要吃糖鸡蛋,几人都笑了。已经下班赶过来的张慧笑着说:“李嫂,麻烦你去医院食堂那里煮一碗糖鸡蛋吧。我们给钱就是了。”
过了十多分钟,安安总算是吃到了糖鸡蛋。吃完了糖鸡蛋,安安感觉力气又回来了。无休止的阵痛侵扰着安安。一直到凌晨一点钟的时候,一声婴儿的啼哭从产房里传来。守在外面的几人高兴的互相庆贺着:“生了!生了!”又过了五分钟,第二声响亮的啼哭响起。
安安听着张主任在耳边恭喜她:“恭喜你了,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老大出生于1月1日凌晨一点整,重四斤二两。老二出生于凌晨一点零五分,重四斤。这在双胞胎当中算是不轻的了。两个孩子都很健康。”
安安努力的抬起头,看着两个已经停止哭泣,被包在厚厚的包被里的两个孩子,心里一片柔软。安安笑了笑,知道孩子健康就放心了。她已经脱力了,看了孩子两眼便闭上眼睛睡着了。
☆、80
等安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1月1日的中午了。她是被饿醒的。这几年的军旅生涯,让安安锻造了一个好身体。所以即使她生了双胞胎,不过短短十多个小时,她就恢复了许多精神。
这时候,何春燕和吴秀兰一人抱着一个襁褓正来回的走动着。琉璃听见从襁褓里传来的啼哭声。她立刻出声:“奶奶,妈,孩子怎么了?”
何春燕和吴秀兰见安安醒来,都高兴极了。吴秀兰道:“孩子应该是饿了,刚好你醒过来了,快给孩子喂点奶吧。”说完,吴秀兰将手上的孩子递给安安,就拿着盆去了外面。
何春燕见安安抱着孩子像痴了一样直盯着怀里的孩子看,便对她说:“你手上的是老大,我手上的是老幺,都是俊俏的棒小伙儿。你看两个人长得还挺像的。若不是老大耳朵后面有一颗痣,还真不好区分他们俩。安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安安将目光又投向了何春燕怀中的那个襁褓,果然两个儿子长得非常的像。安安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她一边解着衣服的扣子一边说:“奶奶,我很好,就是这会饿得慌。”
何春燕连忙道:“李嫂已经回去提饭了,你再忍忍,她一会儿就到了。”
这时候,吴秀兰端着热水进来了。她给安安用热帕子敷了敷胸部,然后示意安安给老大喂奶。安安连忙抱起大儿子凑近胸部。当孩子大口大口地吸着奶水时,安安觉得很幸福,生产时受的苦都是值得的了。等安安将两个孩子喂饱后,早已经提着月子餐过来的李嫂连忙将保温桶打开,给安安倒了碗花生猪蹄汤。安安硬着头皮将这碗没有盐味的汤喝了进去。
项家的孙媳妇儿生了双胞胎的消息在李嫂给医院送饭的时候传遍了大院。让大院里的许多婆婆辈儿的中老年妇女羡慕嫉妒得不得了。而当天参加完庆祝晚会的张慧和项爱国却是直到晚上十点他们回家,才从何春燕口中得知。两人高兴得恨不得马上就去医院看孩子。可想到时间已经太晚了,两人按捺下心中的激动,强迫自己回屋睡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项家人三口集体出动去了医院。项爱国抱着大重孙子,笑得见牙不见眼。张慧抱着小孙子,嘴也一直没有合上。安安趁机问了孩子名字的事情。项爱国才说:“名字还没想好呢。安安这回受苦了,不如你给孩子先起个小名吧。等过两天我再宣布他们的大名。”
安安在第三天出院回到了项家。zm正式建交的余韵仍在挥发,来接她出院的只有小吴,李嫂,项奶奶和特地请了半天假的张慧。项家婆媳一人抱着一个孩子,李嫂和小吴扛着行李。而安安的娘则扶着她。
大冬天的,外面下着大雪。安安裹着军大衣,头上包着厚围巾,只露了两只眼睛在外面。她的身体还有些虚弱,可她在她娘,的搀扶下,以自己所能走的最快速度走进了车里。刚坐到车上,安安就发现自己后背出了一身虚汗。她此刻无比怀念项少龙的怀抱。若是此刻他在,她绝对不会这样辛苦。安安此时心中升起了一丝委屈。湿意泛上了眼眶。
安安低头使劲眨了眨眼睛,心中骂自己矫情。她早就知道项少龙赶不过来。她也能预料到,以后很多问题很有可能都只有他一个人去面对。这是身为军嫂的光荣与悲哀。虽然她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临到头的时候,心里总是难免有些失落。
等到了家后,安安彻底没有精力去伤春悲秋了。家里拥有一对双胞胎孩子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也是一件烦恼的事情。双胞胎之间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感应。一个人哭了,另一个人也跟着哭,几乎接连着尿湿,几乎同时饿了,几乎同时睡着。即使有何春燕,吴秀兰和李嫂三人帮着,大家仍有些手忙脚乱。养儿方知父母恩,安安此刻无比的能够体会到自己母亲的伟大。
项少龙在孩子出生后的第五天赶了回来。安安见到他,那天出院时冒出来的委屈如今又涌上了心头。安安眼泪汪汪地看着项少龙,发现他眼中充满血丝,脸上胡子拉渣的,带着难掩的疲惫。显然他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这会子应该是一可以回来就立刻赶回来了。安安心中的委屈瞬间化作了对他的心疼。
安安眨了眨眼睛,眨去了眼中的水雾。她笑着对项少龙说:“你回来啦,累不累?”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项少龙心中滚烫。他伸手摸了摸安安有些瘦削的脸,心疼的说:“我不累。你怎么瘦成这样?不是说产妇一般坐月子要胖的吗?”
安安笑着说:“这两个小东西,安静的时候如同小天使,闹腾起来如同小魔星。一家人围着他们两个转都还转不过来。刚刚娘跟奶奶抱着孩子下楼了,你看了孩子了吗?”
项少龙裂开嘴笑道:“看了,长得真壮实。安安你受苦了。”说完就伸手将安安抱进怀里。
安安挣扎着从项少龙怀里出来:“没看见我坐月子吗?好几天没有洗头洗澡了。虽然是冬天,身上有一股味儿。亏得你抱得下去。”
项少龙笑着在安安泛着油光的脸上亲了一下道:“我媳妇儿什么时候都是香的。”
安安忍不住也笑了,她上下打量了项少龙一番,然后道:“你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趁着现在两个小魔星还没闹腾,你赶快去睡个觉。”
项少龙又在安安的脸上亲了一下,才乐呵呵的拿着衣服去了浴室。两人见面不到一会儿,刚刚却绝口没有问项少龙工作上的事情。项少龙这么晚才回来,又是这副样子。可见在这期间一定是出了任务。安安虽然也是军人,却也知道保密守则的。并不会,因为自己也是军人便去探听项少龙的工作内容。她知道即使自己不问,能说的项少龙一定会跟自己说的。她珍惜他们之间相处的每一刻时光。哪怕两人就是坐在一起,什么也不说,她也能感觉到他们的心靠得很近。
作为双军人组建的家庭,安安觉得只有相互理解,相互包容才能够走的长远。而就目前看来,她跟项少龙之间的未来应该是长长久久的。安安想到这儿脸上就不禁挂上了甜蜜的微笑。
☆、81
项少龙在家没有呆几天,就又回了部队。一直到孩子满月,项少龙都没能赶回来。安安总觉得项少龙如今这么忙,跟yn那边的事情有关。安安又想到项少龙毕竟是首都军区的,应该不会轮到他在第一时间上战场才对。不过安安心中还是很不安,以她对项少龙的了解,项少龙其实很崇拜伍辉能够为国家的边防安全贡献力量的。若国家真与yn打起来了,项少龙应该会请命上前线的。果然,在二月中旬的时候,上面下令我国边防部队对侵犯z国领土的yn军队进行自卫还击作战。
出了月子,安安开始有意识地恢复体能训练。项少龙没有出现在第一批的反击战的参战人员之中,这让安安松了一口气。但是安安知道,与yn战争将要持续十年之久。她与他都将会是这场战争参与者,只因为他们都是军人。
安安逐渐加强着自己的体能训练。项家婆媳以为安安只是为了恢复身体体能。只有项爱国和项卫军猜到了几分安安的打算。两人心中不禁感叹安安对政治的敏感度。对自家孙子(儿子)知之甚详的两人也明白,若是这场战争继续打下去。他们家的军人人除了项爱国,有一个算一个,都会往那边战场上去。只是可怜了刚刚出生的阿福和阿寿了(安安儿子们的小名)。他们只盼着这场战争不要持续时间太长。不然他们即使想让安安待在家里带孩子都不行。
如今国家才从大动乱中恢复过来。他们不缺上战场的战士,却缺能上战场的军医。同为军人,他们当以国家安全为第一要任。他们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唯独愧对的就是自己的家人了。
到了三月,安安便回到了学校开始了下一年的学习。从一开学开始,安安明显感觉到了同学们对边境战事的关注。大家都是军医,都明白如果这场战争继续打下去,他们很可能会跟着上战场。
这个年代的军人都热血,她的同学们都渴望着在战场上能够保家卫国,救治战友。安安欣赏他们的这份热血和对国家的忠诚。但安安在边防团呆了那么几年,也明白说和做是两码事。真正到了战场,这些没有什么战场经验的初丁想要成长起来,却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只有经历了鲜血和战火的洗礼,他们才会成为真正的能够上战场的军人。
安安望着站在一起高谈阔论的战友们。不知道真的上了战场后,他们又有多少人能够全须全尾的活着回来?即使是曾经上过战场的安安都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够适应新的战场。一来一个在西南,一个在东北。两边因地域不同,所处环境也会差异很大。但安安相信自己会很快的适应过来。可是安安以前参与的随队任务,真正算起来,也只是小型的战斗。毕竟两国之间还没有完全撕破脸。对方也只是为了过河抢粮,而不是为了发动侵略战争。所以每一次他们过河抢粮都只是小队人马。最大规模的过河作战也就不足百人。可安安能够想到,在对y战争的战场上,应该是大规模的集团作战。其战斗强度和战场的惨烈度,绝不是以往边境的那个小规模作战能比的。所以真让安安说起来,她也比这些同学们好不到哪里去。只能说以往的经验能够帮助她更快的适应大型的战场。
三月中旬,我军退出了占领的yn境内的人城镇,并且全部退到了我国边境线以内。同时,国家宣布了对y反击战的胜利。然而yn方面也无耻的宣布了,他们在这场战争中取得了胜利。许多因为这场战争已经结束的同学都意识到了,跟yn的战争还有得打。
不过就这一个月的反击战,也让yn那边儿伤了元气。想必今年内战争不会大规模爆发。不过边境的小规模的冲突应该不会少。安安记不得这场战争的大规模爆发是在什么时候。可是她明白,离大家上战场的时间不会太遥远了。
经过了十年的大动乱,民间的医学传承几乎可以说是断层了。也就是军医大这些学校还能在那十年里维持着每年可以进行招生。只是那时候的工农兵大学生,资质良莠不齐。可以说,一旦打起仗来,军医缺乏的问题就一定会暴露出来。上面总不可能为了前线,就将全国的军医都招到前线去。更何况国内也要留人的。
目前撑起整个国家医疗水平的医生们,平均年龄都在五十岁以上了。总不可能到时候还把他们招到前线去吧。所以最有可能上战场的,反而是像安安这样,原先就是部队的军医,如今在军深造的有一定医学基础的学员。还有就是参战部队自身所有的军医了。再加上各个军医院里抽调一部分人。这大概就是未来在战场上的医疗力量的组成部分了。
学校的领导们也有意识的开始加强学员们关于热武器伤害的治疗的学习。安安将自己以前搜集整理的有关yn方面的环境的资料拿了出来,交给了朱校长。朱校长立刻针对这份资料,将在那种情况下易发生的疾病一一的推测出来。然后对症下药,找出简单易行的治疗方法和药物。这个时候,学校的几个领导才发现,安安研发的几个成果对这些疾病都有很好的效果。要不是他们知道对yn的战争是从今年年初才开始的,而安安的药早在去年就已经研发出来了。不然他们都以为安安是在针对这场战争专门做出的研究。
他们哪里知道,安安的确是针对这场战争才研发的这些药。只是没人能够相信她会早早就知道这场战争会爆发而已。安安这会子拿出这些资料也有些忐忑,生怕大家看出什么端倪来。不过她转眼一想,只要自己不说出口,谁会知道自己重生的秘密呢?为了自己的战友能够少死一个,她会尽最大的努力,将自己能够做到的每一项都做全了。
☆、82
阿福和阿寿还小,还没有断奶。安安向学校打了报告,并且得到了批准。她每天中午和晚上都会骑着自行车回家给孩子们喂奶,晚上更是在家里面住。可以说她每天的时间都被学习和孩子占得满满的。可安安没有放松对自己的锻炼。到了四月末,安安的体能基本上是恢复到了她以前的水平。可是军事技能却没有办法训练。安安忽然想到张青他们刚到边防团的时候。两人的体能跟军事技能渣到不行。刚上了前线,也怂得不得了。自从她上大学以来,整个军医大的学员们除了早上出操以外,平时也就是一个月进行那么一两次的基本军事技能训练。这都第二学年了,她因为怀孕没有进行打靶训练。可她的同学们也就只摸过一次枪。这对许多将要上战场的同学们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安安将自己的顾虑跟杨教授提了提,杨教授叹了一口气道:“唉,从我们新z国成立开始,算算如今都30多年了。可就没有真正安生过。先是剿匪,后来抗m援c。可你们这一辈人哪真正经历过的还真没有。虽然大家都有上战场保家卫国的觉悟。可你们这一辈人争到了战场上,也真的是温室里的花朵,经不起风吹雨打。只是作为老一辈人,总还是希望下一辈儿能够过得安安稳稳的。本来跟我们国家关系好得不得了的sl老大哥,如今却去帮yn了。有了他们的支持,yn跟我们国家的这一场仗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安安你提醒的对,你们这些学员们真的该加强军事技能训练了。我们国家的军人何止千万。可这十多年来,真正经历过战火的还真的不足十分之一。是我们这一辈人疏忽了,你们作为军医,早就应该按照正规军人的作息来要求你们了。”
安安摇摇头道:“杨教授,这并不是你们的责任。毕竟过去的十年太过混乱,大家的精力都没用在正途上。军医大能够在这期间正常招生就很不错了。有着这样那样的疏忽是正常现象。如今国家发展也进入了正轨,教育也会渐渐的回归到正常水平来的。”
杨教授扯出一抹笑容,拍了拍安安的肩膀道:“安安,你是个好孩子。我会尽快跟上面反映的。你才生了孩子没多久,估计就算真的要上前线了,你也不会是第一批。可是世事难料,我们这些老骨头是去不了了。若是真的缺人,最迟你们明年就要去西南那边了。你是有基础的人,也曾经随队出过任务。就麻烦你带着同学们好好练一练了。别怕得罪人,把他们往死里练。我希望你们多少个人出去,还能多少个人回来。”说完,杨教授就匆匆忙忙去了校长室。
安安看着杨教授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她明显听到杨教授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话里带着哽咽。刚刚她转头走的时候,安安也看到了她眼角的泪光。安安心里也是酸楚一片。这些老军人们自己亲身经历过战火。如今好不容易日子过得安稳了,又遇到了对y战争。即使他们不再上战场,心却牵挂着他们要上战场的战友,后辈和学生们。
安安明白,若是她上了战场,就会经常面对战友的牺牲。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可她心里想一想都觉得难过。若是真的直面的那种情况,她也不知道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现。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有人说,什么事情遇见多了就会习惯了。可安安却想说,对于这样的事,一旦发生了,就会在心里印上深深的伤痕。那是多久的时间都无法抚平的伤痕。而这样的事情,她也不想习惯,也永远不会习惯。
学校的动作很快,在杨教授将安安的提议报上去后的第三天,学校就公布了增加军事技能训练的课程的消息。连训练的时间和内容都公布了出来。这一回,没有任何学员有异议。大家都明白学校这样做是为了他们好。安安所在的班级本来就是从现役军人中招收的学员。大家的基础还在。只是除了安安和另外一个叫张美玲的学员是分别出自东北和西南的边防团以外,其他人所在的部队对军医的要求也不过是体能达标而已。许多人的军事技能只比学院招收的工农兵大学生要好上那么一点。安安看着这群兴致勃勃地畅想着自己练好军事技能,在战场上大杀四方的同学们,不由得摇了摇头。还大杀四方呢,在安安看来,这些人能够不计时间,完成全副武装二十公里大拉动就不错了。至于格斗什么的,短时间内安安就只能呵呵了。不是安安自负,就是她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她都能撂倒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安安不再管那些还在高谈阔论的同学们。她急着回家给孩子喂奶,顺便安排一下以后的时间。毕竟增加了训练时间,晚上她就只能吃过晚饭,喂了奶就回学校。这样孩子早上的那一顿就只能喝奶粉了。可这也没办法,早操已经改成了体能训练了,她必须到场参加。
回到家,安安看见阿福和阿寿一个被张慧抱着,一个被吴秀兰抱着。两兄弟面对面正咿咿呀呀的用火星语交流着。而奶奶则在一旁看着两个小家伙,嘴角的笑意一直没有消失。安安进门一一打了招呼后,就转身上楼洗手、洗脸,并且换了外套才下楼。这时候两个小家伙听到妈妈的声音就向她伸出了四只小手,想让安安抱。安安在两人脸上亲了亲,然后坐在沙发上,张慧和吴秀兰像往常一样将两个孩子放在安安的怀里。也就是安安天生力气大,才能将两个如今长得飞快的小子一起抱在怀里。两个小魔星若是只抱其中一个,另一个哭的声音能将天花板都震塌了。
安安看着怀里的两个儿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可这会儿她还是要硬着心肠说出自己的决定。“奶奶,妈,娘,今晚我不住家里了。我们学校开始加强军事技能训练。出早操改成了体能训练。全体学员必须参加。我以后都中午和晚上的时候回来。晚上九点钟回学校。所以晚上还要麻烦你们带孩子了。晚上我离开前会给他们喂一次奶。若半夜他们饿了,就只能麻烦你们给他们喝奶粉了。”
项家婆媳作为老军嫂了,早在几个月前就意识到了最迟明年,家里面除了项爱国,其他人都无法避免的要上前线的。她们心里非常的担心,可她们知道自己除了支持他们,就是把家里的一切安排好,不让他们这些上战场的人有后顾之忧。所以安安说出这些话,反应最强烈的反而是她娘吴秀兰。
“怎么会这样啊?孩子们才刚刚满四个月,正是长得快的时候。奶粉哪有母乳有营养啊?学校就不能宽容一下吗?”吴秀兰问。
项奶奶打断了吴秀兰的话:“好了,亲家。这事就按安安说的办。好在孩子都四个多月了,少吃两顿奶,喝奶粉也行。好在家里面有奶粉,明天阿慧再去买一些回来。”
张慧点点头,伸手摸了摸阿福和阿寿的小脑袋,对安安说:“安安啊,我们知道这也是情况特殊。你放心训练,孩子有我们呢。”
安安感谢婆婆和奶奶的体谅,她刚想说些什么,可孩子们的哭声引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这是孩子们饿了,张慧和她一人抱一个上了楼给孩子喂奶去了。
等安安再一次跟张慧抱着孩子下楼的时候,就看见娘红着眼眶看着自己。原来项奶奶刚刚把一切都告诉她了。安安将手中的阿福递给奶奶,然后拉着吴秀兰坐在沙发上道:“娘,你别担心我。我是军医,就算上战场也是在后方卫生院,那里安全着呢。若是真的上战场了,家里就只有妈、奶奶和李嫂在家。爷爷虽然不去前线,估计也忙得好久都回不了家。妈也有工作。妇联更是要在战争期间做好后方的工作。我们家两个孩子,奶奶年纪大了,若是找人我也不放心。我想让娘继续帮我带孩子。只是这样,家里面爹就受苦了。”
吴秀兰听了安安的话,立刻道:“家里没分家,不缺你爹那一口吃的。家里面若是知道你的情况,肯定不会让我回去的。你放心吧,若你真去前线了,我一定帮忙把阿福和阿寿养得白白胖胖的。”
“娘,你真好!”安安扑在吴秀兰怀里。
吴秀兰点点安安的头道:“你娘我一直都很好。”此话一出,家里的人都笑了。屋子里刚刚还有些忧伤的气氛瞬间变得欢乐起来。
晚上八点半,安安给两个孩子喂了奶后,就狠下心来骑着车离开了。熄灯号吹响了,安安躺在宿舍的床上久久无法入睡。她始终担心着两个孩子今晚没有她的陪伴会不会哭,会不会不习惯喝奶粉。一直到快到一点的时候,她劝自己以后要习惯,然后才慢慢地睡了过去。
☆、83
从第二天早上的体能训练开始,果然如安安所料,百分之九十的同学都文能完成。不过是一个未负重的十五公里小拉练,安安和钟爱玲真的是从一堆摊在地上的“死尸”中穿过完成的。不是安安和钟爱玲不知道团结,不帮这些同学们。而是今天早上不过是新来的教官给的一个开胃小菜儿,目的就是要摸清大家的底。不过这结果嘛,差点没让新来的教官吐血,这还没有负重呢,就倒了一地的人。看着只是出了点汗,气息都不算太急促的两个女兵,再看看时间,才二十分钟不到,这在男兵当中都能算是优秀了。
这位新来的教官也是首都军区的一名营长。说来他跟项少龙是一个团的。只是项少龙是一营营长,而他是三营营长。这一次首都军医大向他们军区申请教官过来帮忙进行军事技能训练。他之所以过来,一来是因为他才出完任务回来,正在休息阶段,还算比较空闲。二来他叫朱红军,是朱校长的亲孙子,也是为了给自家爷爷面子。不然他一个营长干嘛跑来当教官?
安安上次为了备考军医大,在他们团出了一次风头。可刚好当时朱红军就不在团里。所以两人还真不认识。
朱红军看着倒在地上的人就来气。特别是那么多大老爷们还比不过两个小女人。虽然朱红军并没有看不起女兵的意思。可在他心里,男兵的体能就应该比女兵好。他看着长得矮矮小小的安安和钟爱玲这时候正在拉躺在地上的那些女学员起来。他黑着脸走过去,对着就近的一个男同学踢了过去:“都躺着干嘛,挺尸啊?一个个的像什么话?你们也知道,加强体能锻炼和增加军事技能训练是为了什么?就你们现在这个样,跑到前线去也只是给敌人们送人头。现在全部给我自己站起来!若是站不起来的,给我继续罚跑二十圈。”朱红军的声音大得能把人耳朵都震聋了,可见他此刻有多生气。
躺在地上的同学们都开始努力的爬起来。要说大家在考军校的时候也是考核过五公里的。只是上了学以后,许多人都开始懈怠了起来。如今真要让他们考核负重越野五公里,能要了他们的命。可见他们真的需要好好的练一练了。
“集合!”朱红军大喊道。毕竟缓过了一会儿,大家动作又快了起来。很快大家就集合列队完毕。朱红军黑着一张脸道:“从今天早上的训练可以看出。除了这两个女兵以外,你们所有人的体能都不达标。你们不要以为你们是军医,就不会上前线了。是,一部分军医会在后方的卫生所里给这些伤员们救治医疗。可是前线那些战士们在受伤的时候更需要军医们的急救。许多战士在受伤后根本撑不到送往后方。所以我们前线更加需要军医坐阵。你们说说,就你们这体能在战场上是能抬得动伤员,还是能避得过子弹?别伤员还没开始救自己先被毙了。”
朱红军看着那些男兵们恨铁不成钢的继续说:“女兵们我就不多说了。在战场上负责抬担架的往往都是男兵。可你们看看你们这群大老爷们。长得一个个倒是看着挺壮的,你两个娇弱的小丫头都不如。你们说说你们平时是干什么了?就是白吃干饭吗?我告诉你们,你们这点训练量,在我们营的新兵蛋子都能轻松的完成。别的我不多说,给你们五天时间。五天后,我要你们所有人无负重越野十五公里,必须在三十分钟内完成。我这已经是给你们降低了标准。现在回答我,你们能做到吗?”
“能!”一群学员们大声的喊道。
“大声点,我听不见!”朱红军大声地吼道。
“能!能!能!”所有人都用力地嘶吼道。
“很好!希望你们说到做到!现在解散!”
一听到解散两个字,这群学员们相互搀扶回了宿舍。朱红军叫住安安跟钟爱玲道:“你们两个的体能不错,以前是哪个部队的?叫什么名字啊?”
安安和钟爱玲相视一笑。安安回答道:“报告教官,我叫陈安安,以前是东北边防团的。”
钟爱玲跟着说:“报告教官,我叫钟爱玲,以前是西南边防团的。”
“哦?”朱红军有些意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挑了挑眉,“你们两个都是边防团出身的?怪不得体能那么好。看来你们以前是出过实战的。不然不会上学了还能保持着这么好的体能。肯定是以前所处的环境让你们保持着警惕性,所以一直坚持着锻炼。你们以前上前线战斗过吗?”
安安点了点头,让她惊讶的是,钟爱玲却摇头了。钟爱玲道:“其实我们那边在前几年的冲突并不多。战斗烈度也不算太高。我到时跟队去过前线。但主要是守在后面一点,随时准备抢救伤员。我运气比较好,才当兵两年多。这两年大部分时间都在跟我们部队的老军医学习医疗技术。本来他想让我也上前线锻炼一下的。正好就碰到了首都军医大招收现役军人。我的老师说他年龄大了,就把名额让给我了。所以我就错过了实战的机会。不过我们那边部队的军医,都是跟着实战部队进行训练的。”
朱红军望向安安:“你真的上过前线杀过敌人?”不是朱红军要怀疑,实在是安安的皮像太过有欺骗性。因为是冬天捂白了,再加上才生过孩子没几个月养得比较好。安安本来身材就娇小,如今看着更是被养得细皮嫩肉的,看起来就是缺乏锻炼的人。若不是因为今天她通过了考核,朱红军绝对不会相信她是出自边防团的。
安安也知道自己的皮像跟能力总是不挂钩的。她笑着说:“我们边防团的情况特殊。当时我们边防团只有两个军医。一个是我的老师,在当年就已经确定要被调回首都军区。另一个军医年龄也大了,因为旧伤不能跟队出任务。我当时是因为家传中医医术已经出师被特招入伍的。为了让我能够最快的适应战场能够跟队出任务。我的老师直接给我下了猛药,在一个月新兵期锻炼过后,便安排我上了前线。说老实话,第一次杀敌滋味不好受。我仍然记得当初我只开了三枪。可是枪枪命中敌人的眉心。在最后打扫战场的时候,我特意去看了那三个人。”说到最后,安安的话语中带着复杂的情绪。这是安安从一个单纯的小姑娘蜕变成一个战士所付出的代价。
朱红军此时却给安安行了一个军礼:“陈安安同志,你是值得敬佩的。”
安安笑着回了一个军礼:“这是我身为一个军人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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